第2章
“秦爺，這真是美人魚？”一個身穿道袍的中年男子站在輪椅右側，用極度懷疑的眼神透過玻璃窗看著屋中正在狼吐虎咽的畸形怪物問。輪椅後麵是美婦人阿瓊，左邊還站著一個十三四歲文質彬彬的少年。
“不是，它比美人魚更值錢。”秦爺笑了笑說，“走，我們進去和他談談。”
“爺，這東西性情暴烈，我們還是在外麵看看就好了。”推著輪椅的阿瓊膽怯地說。
“他長得這麽醜，我買它回來，可不是為了看看。”秦爺依然笑了笑說，“放心，在我的地盤，它掀不起風浪來。”
阿瓊隻好把輪椅推向門口，守候在門口的一名黑衣人把房門打開了。阿瓊推著輪椅進入房間，道士打扮的中年男子跟了進去，少年也跟了進去。
見有人進來，畸形人馬上停止進食，大叫著向三人撲過來。阿瓊驚叫一聲趕緊把臉撇向一邊，雙手卻沒有離開輪椅的把手。秦爺和中年男子表現得很平靜，畸形人根本無法近他們的身，因為它的四肢都已經被鐵鏈牢牢拴住了。那名少年不但沒有害怕，反而覺得十分有趣，用觀察的眼神注視著眼前張牙舞爪的怪物。
“你不用故意裝成凶狠的樣子嚇唬我們，我知道你不具備傷害我們的能力。”少年對畸形人說。
畸形人停止了叫喊，用略帶驚異的眼神看著眼前的四個人。
“他能聽懂我們說話？”中年男子驚訝地問秦爺。
“不管它聽得懂還是聽不懂，我們都要向它表達我們的意思。”秦爺看著畸形人說，“既然想和人類爭奪地球，你們應該有必要了解人類的語言。”秦爺的前一句是對中年男子說的，後一句話是對畸形人說的。
“秦爺，您知道它的來曆？”中年男子更加驚訝了。
“Frank，你給張道人講講吧。”秦爺對身邊的少年說。
“張叔，你可聽說過諾查丹瑪斯的世紀預言？”英文名叫Frank的少年問。
“之前倒是沒有聽說過，今年這個預言傳得沸沸揚揚，也就了解一二。說是一九九九年的七月將會是世界末日。”被秦爺稱呼為張道人的中年男子說，“年初時，我夜觀星象，確實發現有大禍降臨的先兆。不過奇怪的是，這個月的星象卻是太平之兆。我天資愚鈍，終究是沒有學到師父的本領。如今七月已過，這個預言也就成為一個不攻自破的謊言了。”
“那不是謊言，我們應該慶幸自己還活著。”Frank平靜地說，“七月已過，全世界的人都會把這個預言當成一個笑話，他們永遠都不會知道，在這個七月，人類和神族發生過一場悄無聲息的世紀大戰。你眼前的這個家夥，應該就是這場戰爭的神族幸存者。”
“神族？”張道人越發不解了，這是隻有傳說和網絡遊戲中才有的名稱，“周少，你不會說的是小說中的情節吧？”
周少是張道人對少年的尊稱，少年名叫周喬，是已故商界巨賈周文康的養子，從小在英國長大，英文名叫Frank。
周喬沒有正麵回答張道人的問題，繼續說：“根據瑪雅人的記載，人類一共會經曆五個太陽紀，我們目前所處的就是第五個太陽紀。上一個太陽紀，也就是第四個太陽紀的文明就是傳說中的亞特蘭蒂斯文明，這個文明就是神族建立的。”
“亞特蘭蒂斯？”張道人驚訝地說，“就是傳說中神秘沉沒海底的文明古國？”
“沒錯。亞特蘭蒂斯由有著高度文明的外星殖民者建立，由於他們是從天外降臨地球，被地球人稱為神族。”周喬說，“其實神族並沒有我們想象得那麽神通廣大，他們和地球人類一樣，也不過是宇宙中的一個智慧生物分支。一開始，他們隻是在大洋中的一塊陸地上建立自己的城市和國度，與地球人類建立的第三紀文明互不侵犯。但是後來，他們開始侵占地球人類的資源，導致了與地球人類持續幾千年的戰爭。就在神族快要征服地球人類時，亞特蘭蒂斯大陸卻突然沉入大西洋底。不過，神族並沒有因此覆滅，他們的幸存者仍然在海底生存，並伺機重新占領地球。”
“如果他們與人類發動戰爭，那影響應該非常大，可是世人並不知曉這件事情。”張道人覺得這件事的可信度很低。
“那是因為在世人的觀念中，戰爭必然是烽煙四起，殺聲震天。”周喬說，“但是，爭奪地球的這場戰爭，卻是悄無聲息。試想一下，如果在地球上進行有嚴重破壞性的戰爭，就算勝利了，爭奪到的地球也是一片廢墟，那這場爭奪的還有意義嗎？”
張道人點了點頭，覺得周喬說的有點道理，但是他還是心存疑惑：“沒有破壞的戰爭是怎麽發生的？”
“要打敗一個族群，隻需要把這個族群中的精英領導者消滅就可以了。”周喬說，“亞特蘭蒂斯大陸沉沒，對神族來說是滅頂之災，幾千年文明毀於一旦。神族幸存者在海底蟄伏數千年，休養生息，當感覺自己恢複得足夠強大時，便與人類精英相約本世紀末在東西半球同時舉行一場爭奪地球資源的對決，勝利一方擁有地球資源的支配權。看來這一次，神族已被徹底打敗。”
畸形人臉上露出憂傷的神情，全身止不住地抖動。突然，它轉身向牆壁撞去。張道人知道這家夥是想尋死，想阻攔已經來不及，卻感覺眼前閃過一襲紫紅色的身影。畸形人離牆壁很近，但張道人卻沒有聽到預料中的撞擊聲，畸形人停在了牆壁前，它身邊站著阿瓊。此刻阿瓊正用右手手掌擋著畸形人撞向牆麵的梭形腦袋。畸形人身材高大，蠻力驚人，正在奮力掙紮，讓人感覺不可思議的是，在阿瓊看似纖弱的手掌麵前，它竟然無法再前進分毫。
阿瓊站在秦爺輪椅後麵，離畸形人最遠，張道人根本沒有看清楚阿瓊是怎麽過去的。這讓張道人心中震撼不已，這女人太不可信了，剛才還被畸形人嚇得尖叫，此刻卻展現出如此強大的實力。難道說，女人尖叫隻是一種非條件反射？
秦爺卻似乎早有所料，對阿瓊的實力一點都不吃驚，看著畸形人說：“神族已滅，你以後就跟著我吧。”
阿瓊感覺畸形人撤了蠻力，便鬆開手，腳步輕盈地回到了秦爺身後。
畸形人轉過身，沉默地看著秦爺。
“告訴我，你有什麽特殊能力？”秦爺看著畸形人問。
“預言。”畸形人回答到。
“它真會說人類的語言？”張道人驚訝地看著畸形人問。
秦爺沒有回答張道人的問題，看著畸形人笑了笑，說：“你有預言的能力，難道就沒預言到神族會戰敗？”
“預言能力在神族裏是最低等的能力，因為它不具備傷害力，而且預言具有不確定性，有些事情隻能預言到過程，結果怎麽樣卻是一個概率問題；還有一些事情能預知最終的結果，卻不知道中間要經曆什麽樣的過程。”畸形人說。
秦爺點點頭，看著畸形人說：“我有件事需要你幫忙，如果辦成了，我放你走。”
畸形人驚訝地看著秦爺問：“什麽事？”
“我女兒十多年前失蹤了，我想知道她是死是活。”秦爺一邊說一邊從衣袋裏拿出一張照片，遞給阿瓊。
阿瓊拿著照片走向畸形人。
“無論生死，我都需要知道，她現在在哪裏。”秦爺繼續說。
畸形人從阿瓊那裏接過照片，雙眼泛出紅光，他看了照片一會，眼中紅光消失，對秦爺說：“她還活著，會回到眾人眼前。”
秦爺的身體驟然抖動了一下，急切地看著畸形人問：“我女兒在哪裏？”
“我不知道。”畸形人說，“我能預知她最終會從遙遠的地方回來，但是要多長時間，什麽人能找到她，還無法預知。”
“那就是說我隻能盲目地等？”秦爺失望地問。
“不，結果雖然能預知到，但不是等來的，而是努力尋找的結果。”畸形人說，“預言是需要時機的，隨著時間的推移和事情的發展，到了某個結點，我才能預知會有什麽進展。”
“那你就跟著我吧，象人類一樣活著。”秦爺說。
畸形人猶豫了幾秒，最終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