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殺張鶴?

周一木與桂鳳皆是滿臉愕然,桂鳳還站了起來著急道:“阿凡,張大夫是好人,你不要亂來,這事真的跟張大夫沒有什麽關係,他可是救了你的命的。”

周一木眉頭蹙成一團問:“你為什麽要殺張鶴?”

周凡臉色平靜道:“因為他想殺我,他已經失敗兩次了,他這時候應該在準備籌謀殺我第三次,隻是他沒有準備好,又或者說他已經準備好,但又在忌憚什麽,所以沒有動手,我要在他動手之前將他殺了!”

“這樣的事我本來不應該告訴你們,讓你們擔驚受怕,但我的傷、你們與他存在的關係,這實在繞不開你們。”

桂鳳臉上露出驚慌之色,她不想相信是真的,但這話出自她的兒子,又由不得她不信。

周一木覺得有些荒誕,他臉色嚴肅道:“阿凡,你告訴我,張鶴要殺你是你已經證明的事情嗎?你會不會弄錯?”

周凡道:“不會有錯的。”

周凡心裏已經肯定,否則他不會說出來。

桂鳳慌張道:“可是張……張鶴他為什麽要殺你?”

周凡搖頭道:“我不太清楚,所以我要知道,你們究竟隱瞞什麽了,或許答案就在你們隱瞞的事實中。”

周一木看向桂鳳商量道:“阿凡都這樣說了,我們就把事情告訴他。”

桂鳳遽然握緊了雙拳,她兩排牙齒發顫道:“不能說,說了阿凡就沒了,他……他會死的。”

周凡眼瞳收縮,他能看出桂鳳沒有說謊,他有些不懂,什麽樣的話能讓他聽了會沒命的?

周一木沉默了一下道:“阿凡未必會死,或許張鶴……”

周凡冷靜下來接口道:“張鶴肯定是在騙你們,世間不會有話能讓人聽了就死的。”

周凡終於知道,原來張鶴在以他的生死來威脅爹娘保守那件不能讓他知道的秘密。

桂鳳有些六神無主堅持道:“張鶴也許是壞人,但我……我覺得他說的話是有道理的,說了還是太危險了。”

周凡沉聲道:“娘,張鶴可是想殺我,他教你們的話你們不能信,這話說不定就是隱藏著要害我的信息,你們必須得告訴我。”

桂鳳雙唇顫了顫,最終還是沒有說話,她當然願意選擇相信自己的兒子,可是這事實在是太嚴重了,萬一是真的,她將要承受失去兒子的後果。

周一木道:“阿凡說得有道理,與其讓阿凡這樣猜來猜去,甚至要麵對他不熟悉的張鶴,我們必須將我們知道的這件事告訴他。”

桂鳳走到周凡的身前,她用她那粗糙的手掌捉住周凡的手,她的眼滿是驚恐擔憂,淚水都嚇得滑落下來。

周凡連忙輕聲安撫她,他也知道自己這個娘本來就隻是那種傳統的農婦人,膽子小得很。

“阿凡,你答應娘,無論聽到什麽,千萬不要害怕,也不要亂想,你已經沒事了,知道了嗎?”桂鳳有些哽噎道。

周凡點頭答應下來,桂鳳的情緒不穩定,他看向周一木,希望周一木告訴他真相。

周一木抽了口煙,他看著壺腰那燃燒的煙絲,沉聲道:“出事那天,我和你娘外出做農活,你本來也會跟著我們一起去的,但你娘說你前幾天幫家裏幹活太累,那天就讓你去玩一天。”

“都怪我,要不是我讓阿凡去玩……”桂鳳眼淚流了下來。

周一木皺眉道:“都說了,這事誰也不會想得到,怎麽能怪你呢?”

周凡也安慰道:“娘,不管發生什麽,我都不會怪你,你也不要怪自己。”

周一木繼續說道:“忙碌一天,我們兩個回來,就看到你躺在了門前,你的後腦全是血,順著臉流了一地,你娘看到你的樣子差點嚇暈過去。”

“不過當時我也顧不得她,隻是扔下鋤頭,將你扶起來,我一看你的腦後的傷勢……”

周一木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他看向周凡,他的雙眼浮起驚色:“你後腦頭蓋骨掉了一塊下來,後腦勺有一個比拳頭小一些的洞。”

周凡臉色大變,周身起了細小的疙瘩,周一木盡量說得不這麽恐怖,但他還是可以想象到,他的腦袋就像椰子,被砸開一塊,裏麵或許能看到摻著紅血的腦漿。

這樣的他是怎麽活下來的?

“阿凡,別怕,別怕。”桂鳳看著沉默的周凡,她伸手撫摸了一下周凡的臉頰顫聲道。

周凡從恐懼中回過神來,他露出牽強的笑容道:“我不怕,我這不是沒事了嗎?”

桂鳳見此才長舒一口氣,她繃緊的心也放鬆下來。

後腦骨都被打爆,別說是這個世界,就算是前世,恐怕也難以救活,又或者說前身就是這樣死的,但就算前身死了,周凡也不認為那樣的狀態,他還能重生在這個身軀內。

周凡強忍著沒有去觸碰長出了短發茬的腦袋,他看著周一木道:“爹,後來怎麽樣?”

周一木見周凡情緒如此穩定,他鬆了口氣道:“我當時嚇壞了,你娘嚇得走路都在打顫,根本走不動,我心裏想著無論如何都得救你,讓自己要保持冷靜,我怕你腦袋裏的東西流出來,就連忙把你翻轉身,側抱著你衝進了屋內。”

“我用枕頭墊著你額頭,將你放在**後,我又回到門框旁撿起你那塊掉下來的頭蓋骨,放在床邊。”

“我走出去,你娘還在門邊她眼淚不斷掉,當時我就急了,搖了搖她的肩,讓她不要亂陣腳,我去請張大夫。”

“說完我就顧不了她,衝出去找張大夫了。”

“爹,先說到這裏,我有問題要問。”周凡打斷道。

“嗯,你問。”周一木回憶起那天的事情,他的雙手也有些發抖,這段時間想起那天的情形,他就覺得害怕。

周凡深吸了口氣道:“你和娘回來的時候,就是發現我受傷之前,你們有沒有看見什麽陌生人在附近?”

周一木搖頭道:“沒有,在路上我們隻見了幾個村民。”

周凡皺眉思索,他家門前這條路白天還有人經過,傍晚的時候就很少會有人走這條路,況且那時將近天黑,他倒在地上,如果不是很留心看過來,也未必能發現受傷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