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傘老嫗的出現,讓周凡悚然一驚,他的身體開始不斷腐化,他沒有多猶豫,飛快將第三針按入了身上第三個穴位內。

就似手臂被人用刀劈斷一樣的痛感朝周凡襲來。

周凡額頭瞬間冒出了滴滴冷汗,在劇痛的同時,也有著一股詭異的力量從幻虛三針上傳出來,把那陰冷的力量驅散。

黑傘老嫗與紅傘老嫗消失在周凡的視野內。

確認惡幻退去,周凡才迅速將三枚幻虛三針拔了出來,那種痛感退去,才讓他覺得自己好似活了過來一樣,那種被一刀劈斷手臂的痛感未免太真實了一些。

甚至周凡懷疑,就算被一刀劈斷手臂也未必有這麽痛。

周凡苦笑了一聲,現在才是第三針,就這麽厲害,而他才走到兩千八百六十丈。

周凡沉默了一下,他又繼續往前,接下來每攀升約十丈,惡幻就會侵蝕他一次,每次都是那黑傘老嫗與紅傘老嫗,她們鍥而不舍。

說不定還會有第三個撐傘老嫗,要是真的這樣,那我會逼得使出第四針……周凡站在兩千八百九十丈的高度抬頭仰望心想,隻要再走十丈,他就到了兩千九百丈的高度。

周凡攀爬上兩千八百九十丈的時候,皺深深卻遇到了麻煩,麵容枯槁的他咳出了一口黑血。

他看著自己吐出的那口血,眼裏燃燒著旺盛的火。

他又繼續往上攀爬,隻是不到五丈,他又遇到了惡幻侵蝕,這下子解決惡幻,他又一口血吐了出來,那枯槁的臉白得嚇人。

他知道自己已經到了極限,再強行往上攀爬,遇到更厲害的惡幻,那他就會死。

他不怕死,但他不能這樣死。

他還沒贏那個人,怎可以死!

沉默猶豫,他想起了他發誓效忠的逗比大人,還是轉身下了山,武試還有兩場,他未必會輸。

“皺深深放棄下山,最高達到兩千八百七十七丈。”那名教習向著仲田三人報出了皺深深的成績。

“這皺深深真的不錯,出身一個小村子,卻能走到今天的這個高度,可惜讓皇宮捷足先登了。”仲田有些惋惜道。

“嘿,皺深深確是不錯,但據說他與那周凡來自同一村子,現在周凡還在繼續攀爬,僅僅是在一行的身後,沒想到一個小村莊能出兩個這樣的天才,這真的是厲害呀。”張李老太爺現在對還在高峰攀登的每個人資料都了如指掌。

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露出一絲異樣之色。

皺深深應該已經被皇宮招攬,但周凡現在隻有儀鸞司的官麵身份,在儀鸞司的武者喜歡加入什麽勢力,儀鸞司都不會理會,張李老太爺這是起了招攬之心。

圓海沉默,但他同樣看著周凡的光點。

仲田當然知道無論是張李老太爺還是出自大佛寺的圓海都對周凡產生了興趣,他輕咳一聲道:“你們可能不知道,周凡與我們書院的關係很不錯,你們看他這次的扈從黃不覺與古彥都是出自我們書院。”

“仲院長,你都說與你們關係僅僅是不錯,但他還沒加入你們書院,那就是一個自由人。”張李老太爺不為所動道。

“你要是這樣說也無法,我想他會優先考慮我們書院的。”仲田一臉淡定道。

“非也,我想周施主會考慮對他更有利的,從我一看周施主的麵相,就知道他與我佛有緣。”圓海緩緩道。

仲田與張李老太爺都是臉皮微抽,他們沒想到看起來忠厚寡言的圓海能說出這麽無恥的話,著實把他們兩人鎮住了。

三人沒有再起爭執,而是繼續觀看著玉壁上剩下的五個光點。

至於後麵被寒死線擋住的人都全部放棄下山去了。

現在就剩下一行、候十三劍、杜泥、溫曉、周凡五人了。

後麵的路不好走,但五人中的光點一直在緩緩前進,這時杜泥的光點先停了下來。

教習馬上調出杜泥的畫麵。

仲田有些擔憂看過去。

畫麵中的杜泥就似從泥潭中爬出來,又經過太陽曝曬一樣,身上全是幹涸的泥漿。

又可以說他頭臉四肢全身覆著了一層泥甲。

杜泥站著歎了口氣,他知道自己無法再往前了,他搖頭晃腦沒有多猶豫,極為灑脫地轉身離去。

幹涸的泥粉一層層灑落。

畫麵到此結束。

仲田隻是輕笑了一聲,他同樣也明白杜泥已經盡力,這就足夠了。

“夠努力,又知進退,這樣以後才能走得更遠。”張李老太爺道。

“老太爺謬讚了,他還要多些曆練才行。”仲田謙虛道。

有教習上前報出了杜泥的成績:兩千八百八十四丈。

得知杜泥成績後,張李老太爺笑道:“現在我們三個,我家狐狸兒最早放棄,之後是杜泥,那就剩下白象寺的小和尚一行了,高象城畢竟是我們的地盤,小和尚要是拿不了第一,我們難免臉上無光。”

張李老太爺這話可有些言不由衷,但仲田瞥了一眼圓海,一行很多事都能略勝杜泥一籌,他也好奇一行能走多遠?

圓海微笑道:“張李老施主,輸贏乃是常事,不要太在意,世上不會有常勝的人,也不會有永遠常敗的人。”

“隻要一行能領悟佛的真意,比一切都重要。”

“可是就我所知,一行小和尚好勝心很重,他真的能不在意輸贏嗎?”張李老太爺譏笑道。

圓海沒有與張李老太爺辯論的意思,因為張李老太爺說的是實話,圓海也無意讓一行把勝負心放下,因為隻要時機到了,一行自會放下,一旦放下勝負心,一行將會有一個大的蛻變。

……

周凡不知道還剩下多少考生還在堅持,又有多少考生與他在差不多的高度,是否已經有考生登頂,這一切他都不知道。

他隻能努力往上爬,爬到他無法爬為止。

很快他就到了兩千九百丈。

這時他的視野再度模糊起來。

他看到了黑傘老嫗,黑傘老嫗背後分出了紅傘老嫗,但還沒有結束,紅傘老嫗的後背又有一個撐著綠傘身穿綠衣的老嫗走了出來。

而綠傘老嫗的身後又有穿著白衣撐著白傘的老嫗走了出來。

她們那布滿皺褶的臉微微抖動,她們在一起朝周凡笑。

求你們別笑……周凡有些崩潰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