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危險的不僅僅是怪譎,險地的危險之處也不僅僅在於怪譎,還因為其特殊的異化,這看不見的東西……可能是千幻雪地一個不為人所知的危險,比起千幻山壑、雪山噩夢也不遑多讓。”韓供奉歎了口氣道。

白玄玉與鄭供奉皆是愣了一下,但對韓供奉的話他們也不由得不信服。

這個解釋很合理。

“韓供奉所言有理,這裏可是千幻雪山,出現什麽奇異的危險都不奇怪。”白玄玉想了想道:“我不明白,之前明明就在上麵十丈的位置才會出現寒冷,為什麽我們還沒到原來的位置,僅僅走了約五丈,難道……”

“這東西還會移動!”白玄玉自己就給出了答案。

為此三人又是退了幾步。

“前麵那東西看不見摸不著,又這麽危險,那我們就繞開它。”白玄玉又道。

前麵那東西就算再危險,但隻要沒有智慧,又不會主動攻擊人,但他們就可以繞開它繼續前進。

韓鄭二人對此沒有意見。

三人開始向著左邊走去,可是半個時辰之後,他們不得不停了下來。

因為最惡劣的情況發生了,在這段時間,他們每隔一段距離就嚐試往上攀登,但都遇到了那詭異的極寒。

“無法繞開它,它不是跟著我們移動,就是範圍比我們想象的大,甚至繞了千幻雪山一圈,我們隻是徒勞無功。”韓供奉臉色微冷道。

這個結果其實在他們嚐試之前就隱隱有了猜測,畢竟他們知道前麵那東西似乎會移動。

鄭供奉心裏大喜,無法前進,但他們就可以返程了,但他不敢露出半點喜悅之意,怕觸怒了白玄玉。

“我們再嚐試半個時辰。”白玄玉不甘心地說。

韓供奉隻是微微點頭同意了下來。

至於鄭供奉現在的狀態,他的意見當然不重要。

三人繼續往左側移動。

就算不是繼續往上攀爬,僅是往左側移動,也會遇到一些怪譎帶來的危險。

但這些危險都在白玄玉與韓供奉兩人聯手之下,清除掉了。

但他們每次往前嚐試的時候,都會觸及到那連真氣都無法防禦住的寒冷。

這使得白玄玉的臉色越來越低沉。

半個時辰將近走完的時候,白玄玉三人遇到了一個考生小隊。

是東方家的東方鳳與他的兩個扈從。

兩夥人遇見的時候皆是臉色微變。

尤其是白玄玉這邊,更是顯得緊張,因為鄭供奉受了重傷,能一戰的隻有白玄玉與韓供奉。

而東方鳳是東方家年輕一輩最強的天才,比起白玄玉還要隱隱強上一籌。

至於帶來的兩個扈從也是東方家排名靠前的兩個供奉。

這樣的遭遇,就算白玄玉他們沒有受傷最多就是能做到全身而退,想贏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更為關鍵的是東方鳳這次文試成績隻排到十五名,白玄玉排名比他高,白玄玉就是東方鳳進入甲字班的一頭攔路虎。

兩夥人相隔一段距離冷冷對峙著。

“東方兄。”白玄玉深吸口氣強笑,打破了他們之間沉默。

“白兄,這麽巧呀。”東方鳳平靜道,他臉容微黑,沒有任何東方家青玉體的麵相特征,因為他的譎人血脈早已隱入體內。

“東方兄是不是遇到了詭異的寒冷襲擊,所以想繞開它?”白玄玉眼中露出奇異之色,他忽然開口問道。

否則說不通為什麽東方鳳會似他們這樣橫向移動。

“白玄玉,小隊與小隊之間可是不能提供任何幫助的,我要是回答你,恐怕就會觸犯誓言規矩,玄光玉符碎裂,從而被淘汰掉。”東方鳳冷笑一聲道,“收起你這些小伎倆。”

“我都差點忘了,還請東方兄恕罪,實屬無心之失。”白玄玉笑著道歉。

東方鳳又瞥了一眼白玄玉身後韓鄭二人。

受傷的鄭供奉在遇到東方鳳這夥人的瞬間,他早已經將雙手縮進袖袍之內,他的氣色也早已恢複過來,與常人無異。

東方鳳緩緩道:“白兄,我們就此別過。”

“也好。”白玄玉平靜應道。

白玄玉三人退了三丈。

東方鳳很快帶著他們的人往他們之前來的方向轉身離去。

“希望不要再在山上見到白兄。”東方鳳的聲音遙遙傳來,隱含威脅之意。

白玄玉知道他們離去的方向,要是再能遇上,那東方鳳會將其當做一種挑釁。

“這個東方兄放心就是。”白玄玉大聲笑道。

直至東方鳳三人的身影消失在他們的眼前,白玄玉臉上的笑容收斂,他低聲道:“我們先離開這裏。”

東方鳳三人遠離白玄玉他們之後,就飛奔了起來,過了一會,東方鳳才臉色凝重停了下來。

他身後的那兩名扈從中的一個老者回頭看了一眼判斷道:“沒有追來。”

東方鳳鬆了口氣,他看了一眼老者身旁的扈從,原本栩栩如生的人如泡沫一樣消散,赫然是一個幻影。

他帶了兩個扈從,有一個在跳躍千幻山壑時出意外死了,為了不讓人看出來他們變弱了,才使用特殊的符籙幻化出一個假人來。

所以東方鳳在遇到白玄玉三人的時候,其實心神一直繃緊,怕白玄玉看出了破綻,對他出手。

當然東方鳳也沒想到,白玄玉他們也是外強中幹的類型。

另一邊白玄玉三人確認安全之後,才停了下來,韓供奉道:“看來東方鳳他們也遇到了我們類似的麻煩。”

這是很容易就可以判斷出來的事。

白玄玉臉色微沉道:“就是不知他們走了多久,這條寒線似乎無邊無際。”

他們將之稱為寒線。

這寒線的覆蓋範圍之廣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他們這種測試唯一知道有價值的信息:這條寒線不是筆直的,而是起伏不定的。

這條寒線可能覆蓋整座千幻雪山,那所有考生或遲或早都會遇到這條寒線,而不僅僅是他們這片區域,這樣一想白玄玉覺得心裏舒服了很多。

“現在我們怎麽辦?”鄭供奉忍不住開口問。

其實他心裏更想說的是既然無法穿過這條寒線,還不如幹脆離開算了。

“我不會放棄。”白玄玉聲音變得寒冷而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