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凡心裏似乎有個聲音在呼喊讓他不要再看下去,但他卻沒有來得及開口說出來,他嘴剛微微翕動想讓小蓮停下來時,小蓮將抹胸向上撩起了幾寸。

這本來是一個很**的**動作,但周凡驟然眼瞳收縮,他的頭皮一陣陣發麻,腦袋就似會隨時爆炸一樣。

她的小腹凹陷下去,露出了凝結的血肉,隱隱可以看見一根根森白的骨頭,這顯然是被挖去了一部分血肉而導致。

“這是……這是……”周凡臉色發白,他喉頭湧動,後麵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喜歡嗎?”小蓮依然笑著問。

但她的笑容讓他發自內心的恐懼,他搖了搖頭:“為什麽……為什麽……你的肚子……”

“你睡糊塗了嗎?”小蓮輕哼一聲,有些不滿道:“這是挖下來替你做餃子肉餡了,你天天吃,怎麽問這些,你看我的腿……”

他忍不住視線向下遊移,他驚住了,要不是他坐著,早已經癱軟在地上。

女人的雙腿上盡是坑坑窪窪的血肉傷疤,白骨隱現,那都是一塊塊血肉被切下來而導致的。

他一想到自己剛吃的餃子,以前吃下的餃子,他終於忍不住嘔的一聲,趴在桌上吐了起來。

他一邊吐一邊感到顫栗不已,他甚至不敢抬頭再看身前的女子。

直至脖子酸軟,他還是恐懼抬頭。

但小蓮不見了。

房間就隻剩下了他一人在。

他還是顫抖著,看著琉璃油燈,不明白小蓮為什麽要挖她的肉來喂養他?

瘋了嗎?

這肯定是一個瘋女人。

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那瘋女人為什麽要天天給他送飯?

他想著這些事,腦袋就好似要再度炸開了一樣,他用手拍打著自己的頭。

“阿耀,阿耀,你快來救我。”他又輕聲自語著,希望阿耀能將他帶離這個鬼地方。

但很快想起阿耀的他臉上又露出了駭然之色。

因為他想起阿耀的腿瘸了……他想起來了,阿耀把自己的大腿肉割下來做成餃子給他吃了。

他又嘔吐了起來。

他渾身顫栗著,這兩個瘋子……

嘔了一會,感覺胃裏的東西都清空的他臉色青白地用手支撐著兩邊的木椅柄,嚐試著站起來。

他要離開這裏,要不然他害怕自己有朝一天他會被那兩個瘋子剁成肉醬來包餃子。

求生的強大欲望使得他勉強站了起來,他臉露欣喜,原來他不是不能動,他的雙腳隻是麻了而已。

他很快兩腳發抖邁出了一步……兩步……

他一步步向著木門走去,他沒有看房間左邊的幕布,也沒有看地上的灰木箱子。

他現在隻想離開這裏。

走入黑暗中,他在之前阿耀與小蓮進出的位置在牆壁上摸索著,希望能找到門的把柄。

隻是他什麽都找不到。

他找了一會差點想給自己兩巴掌,又快步走回桌邊,端起了那盞琉璃油燈。

端著琉璃油燈的他再度回到原來的地方,看著灰色的木牆。

在燈火的照耀下,他肯定能尋到那扇門。

隻是他呆住了,燈火將木牆照亮,但沒有看到任何門的痕跡。

“門呢?沒有門他們怎麽進來的?”他瘋狂地推著牆壁,試圖在牆壁上推開一扇門。

但木牆比他想的還要結實,他不可能在牆上推開一扇門。

“沒有門……沒有門……”他喃喃自語著,他忽然想到一個更駭人的事實。

如果沒有門,那阿耀與小蓮會不會還在這房間裏麵?

一想到阿耀與小蓮就躲在暗處偷偷窺視著自己,他覺得自己的血液就似凝結住了一般。

“不會的,不會的,如果他們在,我為什麽看不見他們?”他舉著琉璃油燈快速轉了轉身,沒有看到阿耀與小蓮站在自己的身後,也沒有看到阿耀與小蓮站在暗處的角落,他才心神稍鬆。

但他又呼吸急促了起來,他死死盯著對麵的黑色幕布。

阿耀與小蓮會不會躲在幕布後麵呢?

“我要不要過去看一看呢?”他喘著氣,覺得自己的心髒跳動得越來越快,宛如被猛力槌敲的大鼓一般砰砰地響著。

他慢慢挪動腳步到了桌邊,他不敢再看黑色幕布,心裏麵想著該如何是好?

他很快看向灰木箱子。

“小蓮那瘋女人說灰木箱子是我讓她搬來的,但我不記得了,箱子裏麵究竟有什麽?”

“她也許是騙我的,但也許箱子裏麵會有可以用的武器,這樣躲在幕布後麵如果是阿耀與小蓮,那我也不是手無寸鐵……”

他這樣想著,鬼使神差般決定打開箱子,他蹲下去觀察著箱子。

箱子並沒有釘死,他用力掀開上層的箱麵探頭看去。

膝蓋高的箱子裏麵是一個全身彎折成一團球形的女人,要不是彎折成球形,這麽大的箱子根本裝不下去。

箱子裏的女人手腳全部好似麻花一樣扭成了一團,她的臉朝天,臉上塗著厚厚的白色粉底,兩腮塗著鮮豔的腮紅,嘴唇抹著紅胭脂,死灰的雙目正盯著他。

他兩排牙齒都顫抖了起來,即使女人化著濃妝,但他還是認出來了。

這是小蓮。

小蓮在箱子裏麵。

小蓮在箱子裏麵,那剛剛與他說話,身上割去血肉的又是誰?

他看著箱子裏已經死去的女人,他恐懼得整個胃都要翻轉過來,要不是他已經吐了兩次,恐怕就要再次吐了出來。

四周好似變得越發昏暗起來。

這個感覺讓他扭頭看向手中的琉璃油燈。

油燈快要油盡燈枯了,認清這個事實的他惶惶不安,要是陷入黑暗中,那躲在暗處的阿耀與不知是不是小蓮的小蓮會怎麽樣對付他?

他拿著越燃越黯的油燈,鼓起勇氣,雙腳發抖向著黑色的幕布走去。

他要在油燈熄滅前,看看黑色幕布裏麵有什麽。

簾幕是懸掛著的,他用力一拉,將簾幕拉扯到一邊,昏暗的燈光映照了過去。

簾幕的另一邊懸掛著的是一個個光溜溜的人,足足有十五人。

這些人被布堵住了口,身上布滿了凹下去的傷痕,就似用銳利的刀剮下了身上的肉,不成人形的他們還活著,意識還清醒,兩眼圓睜,哀恐看著周凡。

周凡臉帶驚色,他忽然明白過來,那拍打幕布的聲音,是掛著前方的人用腳尖踢的幕布。

突地,一雙腐爛腫脹散發死魚腥味的手從黑暗中伸了出來,捂住了他的臉頰。

油燈最後一點光熄滅,四周變得漆黑下去。

再也沒有一點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