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凡回到自己的帳篷,他坐在**,取出地圖沉默看著明天要完成的掃**區域。

明天的掃**區域包括了木坡村,也包括了……老兄死去屍體遺留的位置。

這也是他今天有些反常的原因。

他沉默良久,這幾天他一直刻意不讓自己想起已經死去的老兄,但他現在不得不麵對。

他靜坐一會歎了口氣,心裏麵已經做好了決定。

他站起來,身上有著紫金光芒浮現,將他包裹了起來。

紫金八甲中的隱甲啟動,他的身體消失在空氣中。

出了自己的帳篷,營地的篝火也無法將他的身影照耀出來,他避開人群向著營地外的方向奔去。

憑著隱身與輕靈的身法,輕鬆穿過營地的守衛防線,出到了野外。

野外夜色沉沉,周凡貼上了驅陰符,驅散想靠近的陰影怪譎,施展身法狂奔了一會,又停住了腳,解除紫金頭盔,他輕聲喚道:“小綣。”

小綣沒有回應,自老兄死了這段時間,她就一直躲著沒有出來。

他沉默了一下道:“我要去與老兄告別,但沒有你的夜視幫忙想尋到那裏會有些麻煩,難道你不想見老兄嗎?”

頭上有著一根根黑發飛快冒出,發絲編織成小人,坐在了周凡的肩頭上。

周凡瞄了瞄籠罩在黑夜中的小綣,他都有些看不清小綣的樣子。

一人一譎沉默了一會,小綣忽而開口道:“我不認識路。”

“……”周凡想了想道:“你告訴我前麵有什麽就好。”

小綣答應了下來。

周凡這才繼續向前疾奔,他使用了瞬移級身法,他時而停下來,與小綣交流,確認位置,然後繼續趕路。

沒有多久他就穿過了已掃**區域,進入了未掃**區域。

未掃**區域有著很多的魘靈,晚上那些魘靈散發著淡淡的灰藍光芒,但更多的魘靈躲藏了起來,在黑夜中不見任何的蹤影。

但有小綣的夜視看路,隻要發現屍體,周凡能繞開就繞開,無法繞開,也以最快的速度擊殺趕路。

周凡與小綣經過了木坡村,不過他沒有進去,隻是遙遙望了一眼,就從村子旁邊的尺道奔了過去。

又過了一會,周凡停住了腳,打量著漆黑的四周問:“應該是這附近了,有沒有看見老兄的屍體?”

都已經過了這麽多天,老兄的屍體早已經腐爛,但就算是這樣,應該還能認出來。

想到這裏,他又是沉默了一下,他應該早些過來才對的,不應該讓老兄的屍體在荒野之外停留這麽久。

他收斂起這些心思,往尺道上繼續走去,當時他就是在尺道殺死老兄與那個速度段武者馮雲龍。

小綣朝著前麵張望,她大聲叫了起來:“在前麵……不對,前麵隻有一具人類的屍體和一塊石頭。”

人類的屍體與石頭?

周凡微微一怔,連忙取出了一道夜光符,將夜光符包裹著鐵珠,他身前一丈瞬間被照亮。

但即使如此,他還是無法看得見更前麵的屍體與石頭。

因為魘靈的原因,那屍體應該還在十丈開外。

這是他之前特地叮囑過小綣的,發現屍體要及早說,免得遭到了魘靈的襲擊都不知道。

他右手拔出了鏽刀,才向前小心翼翼走去。

小綣臉色嚴肅環視四周,觀察著動靜,有屍體在前麵,那就有魘靈的存在,她現在就是主人的眼睛。

隻是隨著他們踏入屍體十丈內,並不斷靠近屍體,也沒有見到任何的魘靈出現。

周凡沒有放鬆警惕,一步步走近,直至夜光符的光芒照耀著屍體。

這是一具沒有了雙臂的屍體,屍體的肚腹之間中空,是魘靈從裏麵鑽了出來而導致的傷口。

周凡眼神微凝,他一眼就認出來,這是馮雲龍的屍體!

他看了一眼足足有半人高的大石頭,臉上露出愕然之色,因為大石頭所在的位置就是老兄死去的位置。

老兄的屍體呢?

魘靈搬來的大石頭嗎?

那馮雲龍的魘靈與老兄的魘靈又在哪裏?

他耐心等了一會,還是沒有見到有任何的魘靈出現。

從這幾天的經驗來看,魘靈即使狡詐,但因為對生靈的憎恨厭惡等情緒,不可能看著他這個人類在這裏一直躲這麽久都沒有出現。

“主人,是這裏嗎?老兄在哪裏?”小綣聲音有些哽噎問。

周凡無法回答小綣的問題,馮雲龍的魘靈與老兄的魘靈遲遲沒有出現,可能已經被殺死了。

他過來是想著處理老兄的魘靈與屍體,但沒想到會是這種情況。

會是誰殺死了老兄與馮雲龍的魘靈?

他想不出來,因為羊翟裏早已經成了死地,除了儀鸞司在掃**外,不應該還會有其他人冒險來到這一帶。

就算真的敢冒險進入現在的羊翟裏,那也應該是衝著死去怪譎身上材料去才對,殺一個人類魘靈與野獸魘靈又有什麽意義?

周凡又看向那塊巨石,這石頭是怎麽回事?

底下壓著的是老兄的屍體嗎?

周凡想了想,他用刀碰了碰那塊巨石,巨石沒有出現任何的異常。

他收刀回鞘,將夜光珠交給小綣拿著,他要搬開這塊巨石,看老兄的屍體是否真的被巨石壓著。

隻是當他的手碰到巨石時,巨石遽然散發出淡淡的金色光芒。

在金色光芒擴散的瞬間,周凡已經瞬移出三丈開外警惕看著巨石。

巨石散發出的金色光芒漸漸有字跡顯現出來。

周凡臉色微變,字太小,站在遠處的他看不清。

他想了想又緩緩走近,確認巨石不會發出攻擊後,他才將注意力放在巨石的文字上:老哥,我想起了很多事,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別,下次重逢,我應該能告訴你更多的事情。

金色的字寫得歪歪扭扭。

這樣一行字讓周凡有些茫然起來。

“這行字是留給誰的?”

“寫給我的嗎?”

“誰寫給我?會是老兄嗎?但問題是老兄隻是一條狗,我從來不知道老兄也會寫字,就算老兄突然學會了寫字,但這說話的語氣也不似是年齡比我還大的老兄會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