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玄石最終還是沒有灰溜溜離開天涼城。

因為他不舍得安西使之位,這可是他費盡心血才得到的位置,要是放棄了,那就什麽都沒有了。

第二天一早,他就陰沉著臉來到儀鸞司府做事。

司府裏的武者們就算沒有時間去看擂台比鬥的,都已經從其他人口中聽聞白玄石被人兩劍擊敗之事。

司府裏的武者們見了他能避開就盡量避開,深怕觸了黴頭,被白玄石這個安西使借題發揮。

大多數司府武者對白玄石很是不屑,他們不了解周凡與皺深深的變態,隻是下意識認為白玄石這個洗髓段水平太次,恐怕是他們見過最垃圾的洗髓段了。

當然也有一些武者隱隱對白玄石產生了一絲同情,畢竟接連慘敗兩場,未免太慘了一些,不過一想到他的為人,那絲同情很快就煙消雲散。

白玄石在府內做事,忍受著那些隱蔽而又異樣目光,使得他心裏的怒火越來越盛。

他知道自己要是不發泄出來,遲早會發瘋的,他揮手招來一名小吏。

那名小吏臉色發苦,心髒隱隱發顫,他怕這名倒黴的安西使大人會一掌把他劈了。

即使他心裏明白要是白玄石敢這樣做,那就是觸犯了儀鸞司的律法,會受到嚴懲,白玄石應該不敢這樣做,但一個人失去了理智,可是什麽都做得出來的。

就似他小時候家裏養的那頭公豬**,一時間找不到母豬給它配種,結果當天他家豬屋那根柱子就斷了。

在他眼中,此刻的白玄石比那頭公豬更可怕。

白玄石看到小吏那副樣子,他就更來氣了,但僅剩的理智告訴他,找一名小吏發火除了惹人嘲笑外,他也無法發泄自己心中太多的恨意。

“你去把那個李九月給我找來。”白玄石沉聲說道。

小吏應了一聲,快步離去。

周凡走了,李九月一個人正百無聊賴坐在偏廳內發呆,司府還沒有給他安排搭檔,不過想來應該快了。

隻是李九月不準備接受新搭檔了,他心中早已經有想法。

那名小吏很快尋到了李九月,將白玄石尋他一事說了出來。

“李力士,我看白大人心情很差,你要小心一些。”小吏亂瞄了一下四周,發現沒人之後,低聲提醒李九月。

李九月笑了笑,從袖口中取出一錠銀元寶,扔給小吏:“謝了。”

司府裏麵的人都知道李力士為人豪爽大方,小吏大喜接過銀元寶,謝謝一聲就離去了。

李九月走出偏廳,很快就來到司府正堂見到了白玄石。

李九月上前一禮臉露笑意道:“白大人,聽說你有事找我?”

白玄石眼神微冷,他奈何不了周凡,奈何不了皺深深,但這個小小爆發段武者,他還收拾不了嗎?

他早已經查閱過李九月的資料,知道李九月隻是一個商賈之子,這樣的背景對於世家大族來說不值一哂。

這李九月在當天他與周凡比鬥時,可是數次出言嘲諷他的,他早已懷恨在心。

“聽說李力士現在還沒有安排具體的職務,所以我就叫你過來。”白玄石臉上露出微笑,隻是這微笑很是虛假。

李九月沒有說話,隻是安靜聽著。

“從今天起,你就不再負責城內的怪譎案件,而是需要處理城外各村的怪譎事件,山趾村就有一單疑似怪譎鬧事的案件,你現在就出發。”白玄石身為司府四安使之一,他確實有權力讓李九月去做什麽事。

山趾村在天涼裏北部邊緣地區,可以說是天涼裏最荒涼的村落,比起以前的三丘村還要偏僻。

“白大人,請問哪位力士跟我一起去?”李九月開口問。

儀鸞司素來兩個力士一組,所以李九月才會如此問。

“你一個人去,現在司府的人手嚴重不足,隻能事急從權。”白玄石一臉漠然道。

一個人去?如此偏僻荒涼的村落,從天涼城過去,是要離開尺道穿越部分荒野的,讓一個爆發段武者這樣做,一不小心就會回不來了。

李九月沒有怒,而是輕笑道:“我不會去的。”

白玄石臉色發冷驟然大喝道:“大膽李九月,你是想違抗命令嗎?”

正堂內做事的武者小吏都忍不住看了過來,他們眼中隱隱為李九月擔憂。

儀鸞司這等強力機構,最忌諱的就是違抗命令,一旦違抗上司命令,必定會受到嚴厲的懲罰。

“違抗司府命令我當然不敢。”李九月還是不緊不慢道,“不過我已經決定請辭,不再是儀鸞司的力士,那我這應該不算是違抗命令吧?”

白玄石冷聲道:“我記得你才加入儀鸞司沒有多長時間,現在就想退出?”

“我家裏有錢,退出一千次儀鸞司的錢都出得起。”李九月笑道,“而且白大人恐怕不知道吧,我不用出錢就能退出儀鸞司了,我與周兄一起解決了很多案子,積累的功勳早已足夠兌換退出的機會。”

白玄石臉色有些陰沉,他有預想過李九月不接受任務從而退出儀鸞司的情況,但那也能讓李九月虧一大筆錢,他唯獨沒有想過李九月身上積累的功勳。

“告辭了,小氣的白大人,不過你不知道的是,我很多時候都很大方,但有些時候卻很小氣,比你還小氣。”李九月臉上浮現笑容,轉身向著儀鸞司府外走去。

退出的手續甚至李九月都不用辦理,自然會有人過來替他做好,他一刻都不想留在儀鸞司府。

白玄石看著李九月的背影,他平靜的臉上忽而露出滿意的笑容,這李九月被他趕出了儀鸞司,無論如何還是他贏了,畢竟功勳就不是錢嗎?

至於李九月最後那句莫名其妙的話,白玄石絲毫沒有放在心上,一個小小的商賈子還想報複他不成?

要是對方真敢報複他,他白玄石不介意給對方一個更深刻的教訓!

哼,誰讓他與那個周凡這麽好了?

正堂內發生的事很快就有幕僚通知了坐鎮儀鸞司府的奧公公。

奧公公聽完後隻是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甚至沒有多說一句話。

李九月一直都不是跟他一路的,他壓根就懶得理會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