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宇衝來的瞬間,兩眼隻是死死盯著周凡。

周凡看著他那視死如歸的眼神,瞬間明白崔宇是想以傷換傷,想借著槊鋒的破甲棱來擊敗自己。

周凡目光微冷,還真的以為自己破不了他的防禦嗎?

周凡沒有再爆發,因為已經來不及了,在這看似變慢的刹那,他隻是迅疾左手握住了右手,兩手合力握持下的星霜鏽刀迅疾劈下。

崔宇沒有理會刀的走向,他手中的槊鋒已經抬起刺下去,他肯定是比周凡要慢,但他本來就是想以傷換傷。

看著這看似同歸於盡的殘暴打法,有些人輕呼出聲。

隻是聲音還沒有傳來,周凡的雙手刀已經劈了下去,自崔宇的左肩斜斜向右下劃拉,一直劃到他的肚腹之外,形成了一道刀弧,刀弧所過之處,帶起明黃的火星,赤黑的鐵屑飛濺而出。

崔宇那一槊終究還是沒有刺下去,他被這雙手握持超過六萬斤力氣的一刀帶著後退好幾步,鮮血從巨大的刀口之內濺射而出,染紅了赤黑的刀身,也染紅了他的衣衫。

崔宇圓睜著眼睛,他的身體就像漏氣的皮球癟了下去,鐵屑也從皮膜上飛速褪去。

他很為不甘歎了口氣,他沒有想到對手沒有全力爆發,自己就輸了,輸在雙手刀之下。

崔宇嘴唇翕動,他有心想問周凡為什麽不全力爆發,但他沒有問出來,就向後直直倒了下去。

“崔隊長。”

“隊長。”

紅窯村的武者全部湧了過來,將崔宇抱住,沒有讓他倒下去,看著他胸腹間那道刀口,鮮血還在不斷湧出。

紅窯村的武者眼都紅了,看向周凡。

“他死不了。”周凡隻是漠然歸刀入鞘道。

這隻不過是切磋,周凡當然沒必要用全力,他隻是想好好磨練一下自己的刀技,所以才隻用四肢爆發,再說殺了紅窯村的武者,那就是跟他們結了死仇,對以後三個村子都沒有好處,將會有無窮無盡的麻煩。

所以周凡還是留了力的。

三村的武者怕紅窯村的武者鬧事圍攻周凡,他們也圍了上來。

八位符師踱步過來,出聲嗬斥,以防四個村子的武者混鬥起來。

“崔隊長沒事,他隻是遭到力氣震擊以及出血有些過多才暈了過去。”紅窯村的大夫急聲說了出來,這刀口看起來恐怖,但並沒有傷及骨骼,更別說髒腑了。

大夫也害怕雙方打起來,他們這邊兩大高手都傷在對方的一個年青武者身上,再打起來肯定是要吃大虧的,再說他一個普通大夫夾在中間,要是有人對他下手,他到時就一命嗚呼了。

大夫一邊想著,一邊在昏迷的崔宇隊長身上狂灑藥粉。

“焚穀地是你們三個村子的了,我們走。”張一安臉色有些難看,他看了一眼周凡。

今天算是栽了,以後想再奪回焚穀地,那是想也別想了。

紅窯村的武者們抬上他們的隊長,就跟著張一安離開了。

董開與魏少華冷著臉,甩了甩袖子,轉身就想跟上紅窯村的殘兵敗將。

“董符師、魏符師,紅窯村輸了,希望你們能信守承諾,要不然我們就唯有去請儀鸞司的大人們替我們做主了。”隱腹村的狄符師不陰不陽道。

紅窯村這本來就是無理取鬧,輸了還敢繼續糾纏不休,那就不怪他們往儀鸞司那裏打一打嘴皮子官司了。

紅窯村於情於理都是站不住腳的,六位符師也不怕人再說他們插手村子之間的爭鬥,畢竟他們都是這場比鬥的見證者。

董開與魏少華一言不發,快步離去。

不過兩人都明白,這事怕是不能再鬧下去了,在某些規則內,他們鬧儀鸞司可以看不見,可是輸了再沒臉沒皮鬧,先別說儀鸞司不會有大人支持他們,傳了出去,他們和紅窯村都會徹底成天涼裏最大的笑話。

三村的武者們都是發出了歡呼聲,不少武者向周凡投去敬佩的目光,以一人之力獨贏三場,其中還有兩場是抗擊段武者。

三個村子之中將六位符師都包括進去,在不用上各式符籙的情況下,恐怕不會再有武者是周凡的對手,實至名歸的三村第一高手。

不過這三村第一高手聽起來有些土裏土氣的就是了。

按照符師武者們的推斷,紅窯村短期內應該是不敢再來找麻煩了,他們可以專心修建自己的村子。

三村的日子算是暫時安穩了下來,三村營地的人每一天都很為忙碌。

新的村址經過修建,也漸漸出現了一個不小的雛形。

周凡每天除了帶著巡邏隊巡邏,為三個村子修建提供安全的場所外,就是修煉吃飯這些瑣事。

從來到這個世界,這段日子讓他感到少有的安寧。

小柳也已經習慣跟著大柳夫婦生活,不過她每天都很黏周凡,周凡在心底裏也一直將她當作自己的親妹妹看待。

瘦猴經過一段時間的鍛煉,在周凡的教導下,他已經習慣失去左手的戰鬥方式,因為踏入武者境界,力氣與身手都漸漸增長,重新加入了三丘村巡邏隊。

三丘村的兩位符師、魯魁、皺深深、羅裂田等人對於瘦猴這個武者的加入,自然十分歡迎,畢竟這可是具有譎人能力的武者,對村裏以後將會有更大的幫助。

三丘村又多了一個武者,實力在三村之中就更強了。

就這樣過了約十天的時間,周凡好似往常一樣,躺在**睡覺等進入灰河空間,這段時間他沒有釣魚,灰蟲的數量已經累積到十二條大灰蟲,一條小灰蟲。

經過一段時間的苦修,抗擊初段有了長足的進步,兩種基礎甲胄也被他凝聚出來,抗擊初段隱隱到了瓶頸。

如此一來,周凡已經在考慮是否要釣丹藥來突破這瓶頸,畢竟單憑自己突破瓶頸可能還要一段不短的時間。

隻是這處河麵肯定沒有適合抗擊段的丹藥,想要抗擊段丹藥,隻能讓船前進了。

周凡這樣想著迷迷糊糊睡去,等他出現在船上時,今夜的灰河空間截然不同。

宛如起了海嘯一樣,原本穩定的大船搖來晃去的,使得周凡也跟著搖搖擺擺起來。

灰河掀起一層層灰色的波浪,似要將整艘船拍翻。

“霧,你這在搞什麽?”周凡向站在船頭的霧大聲咆哮道。

浪濤聲太大,周凡不大聲一點,他怕霧聽不到。

灰河空間灰色的霧氣都被席卷著旋在半空。

站在船頭的霧扭頭回來看著周凡,他臉色嚴肅道:“它們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