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經見過那座圓塔。

讓他印象深刻的塔,就在夢裏。

他怎麽可能忘得了?

那是他在丹劫境為了修煉鬼夢劫力時發生的事了。

可那是在夢裏,這次是在現實中,也不一定是在現實中,這同樣可能是在夢裏。

他穿越了霧牆,可能就進入了夢境。

又或者他睜眼時就在夢境之中,他一直沒有醒來。

周凡想到這裏,他從高樹上快速下來,然後朝白色霧牆衝去,他毫無阻礙從霧牆穿了過去,回到了之前那個荒涼的世界。

這讓他挑了挑眉,他本來以為沒有這麽容易的。

他轉身看了過去,鬼葬棺從霧牆上出來了,灰影女人與兩個灰影小孩一如往昔盯著他。

不過此刻他可顧不得理會鬼葬棺,而是臉色凝重想著白色霧牆那邊的圓塔是怎麽回事?

莫非真的有這麽巧合的事,圓塔就是建立在夏主星界內?

假如不是……這樣一想他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他寧願這是巧合,否則這圓塔的存在不好解釋,要不是巧合,那可能這圓塔會移動,不是他找到了圓塔,而是圓塔尋到了他。

在之前夢中的他隻是一個普通人,比起現在還不如,現在至少他有龐大的力氣、有冥螅逆輪體。

但那圓塔依然給他巨大壓力,船曾經出現在夢中讓他別上最後一層,說上麵的東西沒上去前不危險,但要是上去被它看見,它就會變得十分危險,到時他就會死,不是夢中死去,而是在現實世界死去。

而現在他就在現實世界,真的見到船所說的那個東西會怎麽樣?

在沒見到之前永遠不會知道。

要是以往的他肯定有多遠躲多遠,但他現在想去見見,他心裏麵有種預感,圓塔就是他這次要麵對的厄運。

他本來就是來生死磨煉的,還有比這圓塔更好的地方嗎?

他沉默想了一會,再次穿過了霧牆,如同上次那樣,他又出現了森林裏,這個森林與之前出現在夢中那個森林還是有區別的,似乎不是同一個。

他往著圓塔的方向走去。

鬼葬棺跟在他的後麵。

樹林裏麵有毒蛇蟲蟻,但以他的強橫肉身,普通的毒蛇蟲蟻根本咬不傷他,所以不用擔心。

他還期待這樹林裏會出現怪譎,夢中的那個森林可沒有怪譎,對現在的他來說,出現怪譎他會感到壓力小一些,因為這代表著不同。

目前看到的圓塔與夢中圓塔一模一樣,但還無法確認就是夢中那個,說不定隻是相似的一座塔。

他心裏想著各種各樣的可能,從森林裏毫不費力走了出來。

他平視看去,無法看到那座圓塔,但他知道圓塔就在那裏,等著他。

他繼續朝圓塔的方向走去,他記得他之前途經一個荒村,但他走了很久直到他看到了圓塔出現在他視線內,還是沒有看到那個荒村。

這再次證明他之前的想法是對的,他出現的森林與夢中森林是不同的。

他想著事情,腳步卻沒有停下,直到他看見了一條黑石小徑。

這使得他停下腳步,在那個夢中同樣有一條黑石小徑通往塔口。

他應該是從不同的方向過來,卻能遇到這條黑石小徑?

難道森林是同一個森林?隻是村子不在了而已嗎?

他也分不清哪個是對的了,不過無所謂,關鍵是否該從黑石小徑走到圓塔門前。

他在夢中就是從黑石小徑走到圓塔前的。

不過這次他不打算這樣做,而是從黑石小徑旁邊走過去,他走到了灰白圓塔前,卻沒有發現塔門的存在,圓塔是完全封閉的,根本就沒有門。

他試著用手推了推塔身,塔身當然是無法推動的,灰白的牆壁如同夢中那般光滑嶄新,他又試著用其他辦法破壞塔身,發現塔身很堅固,他試不出什麽之後直接就放棄了。

看來隻有從那黑石小徑從頭走一次,才能看到塔門。

他回到了黑石小徑的開端,踏上了黑石小徑。

如同夢中一樣,有光影在不斷變幻,還有惡意窺視,這種窺視使得他皮膚上起了一層密集的疙瘩。

他很有經驗閉上了眼睛,以免眼睛被那光影變幻刺痛得流血,他在黑石小徑奔跑起來,變幻光影看不見,但惡意窺視一直在,變得越來越濃鬱。

不過他還是平安走到了盡頭,再次來到了灰白圓塔前麵。

這次他看到了拱狀的塔門。

站在塔門外麵看去,裏麵陰暗幽深,什麽也看不到,但他知道,隻要他走進去,就能看清楚裏麵的情況。

都到了這裏,沒有理由畏怯不前,他回頭看了一眼鬼葬棺,“你還會跟過來嗎?”

鬼葬棺無法回答。

周凡踏入塔內,塔內布滿了灰塵,有蛛網黏連著,與夢中一模一樣。

他看向了螺旋形的灰白階梯,他記得第二層堆放著人的骸骨,不知道是否還一樣?

他踩著灰白階梯走上去,第二層果然堆放著數之不清的骸骨,他沒有急著上去,而是拿起了一具骸骨,骸骨沒有腐朽,但他也無法辨認這是什麽年代的骸骨了。

隻能從骸骨之中辨認出有男有女。

他在第二層等了一會,發現鬼葬棺並沒有跟上來,難道是在塔下等他嗎?

他看向第三層的階梯,之前夢境中第三層會有很多屍體。

走上第三層,果然有很多腐爛的屍體,是各種難以名狀的屍體,泛著綠光的食屍蟲正在吸食腐肉,腐爛發臭的氣味彌漫這層,使得他想嘔吐,他捂住了鼻子,他不明白這些屍體為什麽隻是腐爛,而沒有徹底腐化掉?

這一切與夢中一樣,難道塔裏的時間是停滯的?

他沒有多作停留,而是繼續往上,第四層、第五層都是有些似蝌蚪狀的神文,在遊來遊去,在灰暗與光明之間來回轉換。

這一切還是沒有變化。

在第五層,他感到了強烈的窺視,他知道是誰,是他的臉在窺視他,因為早已知道,所以他沒有驚慌,繼續走上了第六層。

第六層如夢中一樣懸浮著八團灰白的光芒,光芒在閃爍會呼吸一般。

他在那個夢中曾經嚐試著伸手碰過那八團灰白的光芒,結果什麽事也沒有發生。

隻是這次,他一出現在第六層,那八團灰白光芒就自動向他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