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肢還是在為前往哪個方向爭論不休,說到激動處時,四肢手舞足蹈,他看起來就似在原地跳動的瘋子。

周凡沒有再吭聲,他在想這還會不會是幻聽,他掌握王之詭想,知道陷入深層幻象之中,幻想自己的手腳不受控製,那手腳也不會受控製。

當然這也有可能不是幻聽,而是他的身體多出了四個不同的意識,他的意識分裂了。

要是小綣在,就能分辨出這究竟是幻聽還是意識分裂了。

如果是意識分裂,這讓周凡想起昨夜那些被他殺死的周凡們,兩者之間很可能是有聯係的。

不過還是要先解決這四個意識,否則他哪裏都去不了,他淡淡道:“你們還沒決定往哪個方向去嗎?這樣吵到什麽時候?”

“閉嘴。”四肢齊聲說道:“最沒用的是你,你沒資格開口說話。”

周凡笑道:“我現在是派不上用場,但我覺得能決定方向的是左腳與右腳,走路又不是用手的。”

“這話有道理。”左腳笑道。

“我也讚成。”右腳同樣笑道:“左右手兩位,你們也閉嘴吧。”

“胡言亂語,誰說不能用手走路了?”左手怒道。

一個顛倒,周凡的身體倒轉過來,左右手撐地走了兩步,右手得意道:“沒有了你們左右腳,我們依然能走路。”

“這是歪招。”左腳不服道。

雙腳用力一彎,周凡的身體再度倒回來,右腳道:“走路還得看我們,用你們走路太累了。”

“你們隻能走路,還能用來做什麽?”左手譏笑道:“你們雙腳也就比腦袋那位好一點點,往哪裏走應該由我們雙手決定,所以你們就不要再出聲了。”

右手道:“左手說的對,不過我才是用得最多的那隻手,所以一切都應該聽我的,其次才是聽左手的。”

“放屁。”左手怒斥道:“誰說你用得多就要聽你的?”

四肢在為該聽誰的又爭論了起來,周凡歎氣道:“看來我們的問題是沒有形成統一的意見,要是沒有作出應該由誰拿主意,我們還是哪裏都去不了。”

“你這沒用的廢物,你該不會是想我們聽你的吧?”左腳嘲諷道。

“都說了,讓你不開口說話,你這人怎麽就不聽呢?”左手扇了周凡兩個耳光,臉都打腫了。

周凡哈哈笑了起來,他沒想到有天會自己扇自己的耳光。

“你笑什麽?”右手不耐煩問。

“我笑你們太蠢,你們永遠都無法形成統一的意見,那就隻有一條路可走。”周凡冷冷道:“那就是殺死其他三個意識,掌控這個身體。”

詭異靜默了一會,爭鬥開始了,左右手在搏殺,左右腳同樣在搏殺,四肢搏殺,使得周凡動作很滑稽,而且手與腳還偶爾會打在一起。

因為周凡說得對,它們無法達成共識,那就隻有殺死對方。

“蠢貨,用刀。”周凡又提醒說。

右手動作最快,它抽出了星霜鏽刀,鏽刀被它握在手中,鏽跡盡褪,顯露出鋒利的刀刃。

左手這時再想拔出後背的德字刀已經遲了,它第一時間就伸手想搶奪右手的刀。

但右手在拔出刀時,它的刀已經用力往左揮劈而來。

左手發出一聲慘呼,整條左臂都被右手用刀劈了下來,左臂膀鮮血噴湧出來。

這時雙腳就似商量好了一樣,它們一起用力一踏一翻,身體又倒轉了過來,這下讓右手猝不及防,它的刀就劈不下去。

在這翻轉的瞬間,右腳還準確踢中了右手手腕,右手捉不住刀,使得刀飛了起來。

左右腳一個一邊夾住了星霜長刀,兩者合力用刁鑽的角度劈在了右臂上,整條右臂被劈了下來,右手連慘呼也發不出來。

左右腳默契鬆開刀,這時身體倒轉回來,兩者再度廝殺起來。

不過腳踢隻是持續了一瞬間,就停了下來,因為腦袋正看著它們。

左右雙臂已經生長回來,左手握著了德字刀。

“不好,上當了。”左腳驚呼道。

“你別亂來,我們都聽你的。”右腳焦急說道。

周凡麵露笑意,他的刀劈了下來,把左右腳都劈斷。

左右腳的意識臨死前發出了又驚又怒的慘呼聲。

沒有了雙腳的周凡跌坐在地上,靠著雙手支撐,才沒有整個人躺在地上。

當然就算躺在地上也無所謂,因為他的雙腳正在迅速生長回來。

詭異的搏殺爭鬥結束了,周凡輕吐口氣,要是把手腳砍掉都無法讓那四個意識消失,那才是最危險的事情。

他微微沉默,這世界似乎沒有什麽是不滅的,意識當然也能被殺死。

青銅書也說過領悟了不滅法則,不代表就死不了,當然領悟了不滅法則,就很難被殺死。

他回神過來的時候,雙腳已經重新生長回來,他嚐試了一下,發現手腳都能控製自如,那四個意識也沒有再說話,那應該是被殺死了。

周凡離開了荒城,他往西而去,不知為何骨墟的白霧已經消散了很多,他感受到了骨墟的特殊,骨墟並沒有什麽體積龐大的怪譎,更沒有什麽常見的怪譎。

怪譎數量之少讓他感到驚訝。

目前為止他遇到的怪譎還不足十個。

當然也有可能,怪譎都集中在了某個區域,不過他對骨墟的了解還是太少了,他心裏麵有些後悔,早知道進來前還是要搜集一些信息,可以不搜集骨墟的危險之處,但起碼知道骨墟最危險的是那片區域。

現在這樣走來走去,簡直就是在碰運氣。

但隻要直線前進,從骨墟中心處穿過,應該會遇上一些十分危險的事情。

腳下的泥土鬆軟,就似踩在塵埃上,骨墟總是給人一種荒涼的感覺。

不過他很快眼前一陣模糊,有什麽在圍繞他高速移動。

他現在沒有了靈念,沒有了六識,看不清圍繞他高速移動的是什麽怪譎,他拔出刀小心應對。

一抹殘影飛過,他的刀劈了出去,什麽也沒有劈中。

他雙眼劇痛,左右眼球被挖了出來,眼前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