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頭死去的隱身怪譎身高六尺,它們雙臂的胳肢下長著一層薄薄的綠膜,它們就是靠這種綠膜張開抱著小孩,連帶著小孩都能隱身。

幸運的是它們似乎想活捉小孩回去才慢慢亨用,要不然今夜這三個小孩都得死了。

“黃兄,你認出這是什麽怪譎嗎?”茅符師看了一下三個怪譎殘缺不全的遺骸臉帶疑惑問。

黃符師搖了搖頭,“從來沒見過,也沒聽過這種類型的怪譎。”

一旁的周凡與魯魁更是不知道這會隱身怪譎的來曆了。

茅符師臉微沉道:“那就是新品種了,司裏的探譎員都是吃幹飯的嗎,這種怪譎實力不強,但危害可不小,天涼裏出現這種怪譎他們居然沒有任何的發現!”

隱身怪譎其實很弱,要不然就不能瞞過衛鼓了,也不會專門盯著孱弱的小孩下手,但它的能力是會隱身,這對普通人來說威脅實在太大了。

儀鸞司除了專職戰鬥的符師與力士,還培養了不少探譎員,這些探譎員的一部分職責就是負責觀察發現新出現的怪譎種類並記錄在案,大魏朝各地每年都會湧現一些新型從沒見過的種類,也會有部分種類消亡。

探譎員負責更新怪譎典籍,並且還會通告儀鸞司的所有戰鬥人員。

怪譎的生態很為複雜,大部分的怪譎不知道從哪裏來,也不知道它們是如何繁衍的,這些都要依靠探譎員來慢慢進行觀察研究,探譎員是儀鸞司不可或缺的一員。

要是知道這附近出現這類隱身的新怪譎,他們早已經提防著,就不會發生那種悲劇了,茅符師憤怒的地方就在於此。

茅符師不知道的是,被他唾罵的探譎員正遭受著另一場的斥責。

天涼裏的十五個探譎員全部跪伏在地上,高闊廳堂之上有四把雕著古怪異獸的黑木椅子,四把椅子有三把分別坐著三個男子,他們正冷著臉看著這些探譎員。

在三個男子上方橫梁上懸掛著巨大的紅木牌匾,牌匾上用金漆正楷書寫著儀鸞兩字。

這三個男子坐在中間的那人是儀鸞司安東使燕歸來,而他左手邊的是安北使圓慧和尚,在他右手邊的則是穿著暗紅官袍的瘦削男子,這男子年屆五旬,紅光滿臉,臉上沒有任何一點的胡茬子。

他是儀鸞司的安南使奧公公。

自古以來,無論是哪級的儀鸞司,都必須有著一個宦官擔任要職,這個宦官是朝堂派來的,他還有著監察之職,當然這監察之職隻要儀鸞司不出現什麽觸犯律法的事情,基本上沒什麽用,隻是起了一個威懾作用。

三位四安使大人臉色都很不好看,原因就是低丘原長河林出現的彩衣體。

“低丘原一直有符師匯報說那裏的怪譎異常,頻頻襲擊那裏的三個村子,這不是一兩天的事情了!”燕歸來冰冷的聲音響起,“可是這麽多天過去,你們又做了什麽?”

“為什麽出現了彩衣體你們都不知道?直到它真正出現,才由三個村子匯報過來?”燕歸來說到這裏聲音漸漸大了起來,他怒喝道:“你們有派人去低丘原檢查過嗎?”

“如果沒有,那你們就是失職,每年領著俸祿,就是這樣做事的嗎?”

“如果有派人去調查,為什麽一點征兆都沒有看出來,那你們就是一群廢物!”

十五個探譎員全部低垂著頭,心裏在默默腹誹著,無論回答有與沒有,都一樣要挨罵,應了也沒用。

其實他們派人過去低丘原調查過,但那裏太廣闊了一點,又有著諸多山嶺,他們在那裏繞了一圈,沒有太多的發現,就隻能回來了,誰知道沒回來幾天,就出現了彩衣體!

彩衣體還是第一次出現在天涼裏,這是探譎員也想不到的事情。

燕歸來怒斥的聲音回**在廳堂內,過了一會,他罵累了才緩緩道:“你們告訴我,還想不想繼續做?要是不想就起來收拾包袱給我滾!”

沒有探譎員回話,儀鸞司的工作辛苦而危險,但那俸祿是各機構之最,他們當然不願意離開儀鸞司。

“那就是想繼續做了。”燕歸來見沒有人站起來,“我就再給你們一個機會,不管你們誰過去,都要給我把低丘原的彩衣體給盯緊了!”

探譎員們臉色微變,要他們看守著那不可知級的彩衣體?

他們忐忑不安起來,那玩意變化太大,誰也不知道它會發生什麽樣的變化,這份觀察任務未免太危險了,要不致仕回家耕田算了?

“我又沒要你們去拚命,你們隻需要遠遠看著,如果它有向低丘原以外的地方擴散趨勢,那就趕緊用消息符回報。”燕歸來看著探譎員臉上露出的懼色,他有些不耐道。

“要是這樣都做不到,那你們想離開儀鸞司我也不攔你們!”

十五位探譎員最終還是站起來微微一禮應諾下來。

燕歸來讓他們退下,廳堂之內瞬間變得安靜下來,燕歸來臉上的怒色早已褪去,他拿起旁桌上的茶用杯蓋切了切,喝了一口下去。

“燕大人,你就隻有盯著彩衣體這辦法了嗎?”安南使奧公公聲音尖利地說,他臉上帶著冷意。

本來奧公公來到這種偏僻之地做小小的安南使,就是宮裏權力鬥爭失敗的產物,現在出現了彩衣體,也不知道那些敵人們會不會借機伸出一根指頭摁死他這個倒黴蛋。

燕歸來臉色平靜道:“奧公公,這可是彩衣體,不可知級的存在,我能有什麽辦法?我現在隻能祈禱它不會擴散出低丘原,至於低丘原算是毀了。”

“你總不能讓我跟不可知級的存在拚命吧?就算把天涼裏儀鸞司全部搭上去,恐怕也不夠它塞牙縫的。”

奧公公急聲道:“那也不能幹看著呀,我們總得做個樣子,比如組一個討伐隊假意討伐一下,這樣上麵責問下來,我們也有一個交代,你別忘了,我們現在可是坐在同一條船上的。”

“天涼裏儀鸞司這條船翻了,我們誰也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