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凡與皺深深麵麵相覷,看著緊張到極點的黃符師使用消息符向村裏傳遞消息。

“黃老大人,那彩衣體……”周凡見黃符師傳完消息,他忍不住開口問道。

“我們一邊走一邊說,我們要快趕回三丘村幫忙。”黃符師也顧不得那麽多,在尺道上奔跑了起來。

事實上稍有警覺的怪譎都已經開始逃離這個區域,應該不會再有人來攻擊他們。

周凡與皺深深兩人連忙跟上。

兩人人一邊在尺道上疾奔,一邊聽著黃符師的講述,周凡與皺深深兩人臉上露出了驚懼之色,他們才知道那彩衣體是什麽樣的存在。

世間一切異常之物,都可以稱之為怪譎,彩衣體就是一種很特殊的怪譎,它很為罕見,大魏朝數千年間出現的次數不足十次,也因為出現過的次數太少,黃符師他們才遲遲沒有將七彩光圈與它聯係起來,直至見了那七彩球體,才知道是彩衣體!

彩衣體每次出現的結果都是赤地千裏,它會將一個地域的所有能量攫取殆盡,使得那片地域化作沒有生命的枯地!

它不是遊級不是怨級也不是厲級,人們稱這種造成重大災害的怪譎為不可知級。

不可知不可理解不可消滅。

傳說站在人類巔峰的強者曾經試圖對付過彩衣體,但最終連彩衣體那層光圈都無法越過,更別說靠近那詭異的七彩球體。

彩衣體吞噬一切,它吞噬人類、野獸、植物,甚至也吞噬怪譎。

這種超乎異常的怪譎很為恐怖,那光圈還會不斷向著四周擴散,使得一地的生物不是死去就是像樹一樣變得異化起來。

“要是這樣,那大魏朝應該早就……”皺深深臉色有些發白。

“應該早就滅亡了,對嗎?”黃符師歎了口氣接上皺深深的話,“彩衣體很厲害,它會不斷擴展自己的領域,吞噬同化一切,但它的光圈範圍有極限,它終究會停下來。”

“它停下來後會怎麽樣?”周凡扭頭看了一眼遠處的光圈。

“這個不太清楚,典籍上說它會消失,然後那地域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人敢輕易踏進去,典籍上沒有說它去了哪裏。”黃符師微微皺眉說。

“黃老大人,彩衣體就算再厲害,它的領域擴散速度不算快,我們為什麽要這麽快急著搬遷?”皺深深有些不解說。

周凡同樣不明白,如此著急一夜時間搬遷,那肯定有太多的東西注定無法帶走。

黃符師沉默了一下道:“彩衣體這種不可知級怪譎,又豈能用常理來猜測,典籍上說它每次出現都會有一些不小的變化,萬一它擴散速度加快了呢?”

周凡與皺深深臉露愕然之色,不敢再反對。

“在典籍的記載中,有一次彩衣體出現,那地的所有生靈都死了,沒有再逃出來,正因為死了,沒有人知道那時發生了什麽事,你們要記住,普通的怪譎或許能用常理來推測一些規律,但既然是不可知級,就不能用尋常思維來思考它的存在。”

“要是有可能,我甚至希望現在就離開這片地域,逃得越遠越好,恐怕之前一些怪譎頻頻襲擊村子,也是感應到了它的存在,慌亂所導致。”

黃符師臉色凝滯解釋著快速搬遷的原因,他的腳程又加快了一些。

接下來三人沒有再說話,而是心事重重趕路,他們在有意加快速度的情況下,在炎日化作夕陽時,終於回到了三丘村。

三丘村營地已經亂成一團,四處都是奔走的巡邏隊隊員。

周凡與皺深深跟著黃符師,很快就找到了茅符師。

“黃兄,你們回來了,那彩衣體的事真的確認了嗎?”茅符師臉帶憂色問。

“不會有錯的。”黃符師一臉肅然道。

茅符師歎了口氣,他又急促道:“我已經告訴魯隊長他們了,魯隊長帶著村裏的部分人正在搶收稻子,羅村正去組織村民做遷徙的事了。”

村內隱約傳來鬧哄哄的聲音,顯然已經亂成一鍋粥,畢竟時間還是太匆促了,明天早上就要出發。

黃符師沉聲道:“那就好,不管準沒準備好,又能帶上多少東西,最遲早上我們就要離開這裏!”

眾人正在談話間,又有一個巡邏隊員跑來,說稻田處遭到了怪譎的襲擊,已經被魯隊長殺死,魯隊長擔心會再有怪譎過來,讓他回來通知。

周凡與皺深深連忙過去幫忙。

到了稻田,果然正有很多村民在忙著搶收青黃相間的稻穀,本來按照計劃,應該還要過十幾天才是稻穀真正徹底成熟的時候,現在卻是顧不得了,隻能立馬搶收。

稻子的收割很繁瑣,即使這時代已經有鐮刀,但沒有脫穀的機器,他們隻能將稻穀一捆捆好,運回安全的村內,再用一種叫連枷的木具拍打脫粒。

這麽多的稻田,要在入夜之前采收完,很為困難,但村民們也顧不得這麽多了,他們隻能埋頭苦幹。

要離開這裏,到一個陌生的地方生存,人吃馬嚼的,糧食是必不可少的,要不然就算安全到了那地方,生存起來很為艱難。

就連巡邏隊隊員都隻留下幾個警惕的人,其餘的都加入了對糧食的搶收之中。

周凡在稻田中看到了自己的爹周一木正忙得滿頭大汗,娘桂鳳應該在家裏收拾東西。

周凡朝正在扛著一捆捆稻苗奔跑的魯魁打了一聲招呼就過去幫忙,皺深深同樣如此。

村內羅裂田在奔走叫喊,大聲嗬斥著那些恨不得連泥房子都拆走的村民,讓他們分清重點,沒必要的東西都不能帶上,要不然到時肯定會拖慢在野外行走的速度,這是很危險的事情。

大多村民對野外的認識隻是泛泛的危險兩字,並不太了解野外的環境,畢竟三丘村這一代出生的人,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天他們會似那些先人一樣,再度離開生養他們的地方。

不少人在忙碌的時候,臉上帶著對未來的茫然之色,他們的未來變得不確定起來。

在這片地域上的隱腹村、莽牛村,同樣經曆著類似的事情,都在瘋狂搶收糧食,收拾重要的物資。

在長河林,油彩遊動的光圈在緩緩地向著四處擴散。

寂靜光圈內似乎在醞釀著什麽可怕的東西。

黑夜降臨,籠罩著這片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