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恐怕有些麻煩了。

謝春水這話讓周凡臉色變得有些微妙起來,他知道謝春水說得沒有錯,那四個老者突然死在本相司內,他們昨天都在本相司內,自然不可避免被列為嫌疑人。

畢竟那四個老者都是出遊境,總不能是那些服侍的仆從下手的。

“不過周兄不用太擔心,我們不會有事的。”謝春水苦著臉道:“你說是誰這麽心狠手辣,盧道友他們四個癡迷雜書,與界老會的人就沒有什麽衝突,誰會想殺他們?”

謝春水不知道,周凡隻來幾天,也隻是知道那四個老者的名字,連他們為人如何,認識什麽人都不清楚,他又怎麽知道?

“什麽機構負責此案?”周凡想了想問。

“提刑司。”謝春水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

界老會提刑司與一些國家的差不多,都是專司刑獄疑案,但界老會提刑司又不是負責小案,而是修行門派有著爭議或解決不了的怪譎案件才會向提刑司求助,界老會提刑司的成員不一定擅長查案,更多是提供強大戰力參與進這些大案之中。

不過現在界老會發生了這樣大案,還是歸屬提刑司管理。

周凡臉色微凝,他這幾天沒有閑著,他一直在拐彎抹角打探一些事情,現在負責提刑司的界老是那位太靈宗主林昊乾。

他現在隻能希望那位太靈宗主並不在界老會,否則如此大的案子,他肯定會關注的,從而發現他這個來自大魏修士的存在。

本相司廳內的情形已經被符陣屏蔽,周凡也看不出裏麵四個老者死去的情況。

“謝兄,界老會以前出現過出遊境修士被殺死的事情嗎?”周凡問。

“應該很少見,至少我來了這麽久,都沒有聽聞過。”謝春水愁眉苦臉,“周兄,想不引發任何動靜殺死一個出遊境修士,這可是很難的事情,更別說四個了。”

周凡當然明白,就算是他,除非事先布置屏蔽符陣,再讓那四個老者陷入他的幻象之中,才有可能悄無聲息做到。

這四人死得實在太詭異了。

“孟界老已經讓人通知他,他會盡快趕回來的。”謝春水忽而又道。

兩人在輕聲說話時,本相司正廳的符陣已經被撤開,廳內的屍體已經被白色屍布遮住。

周凡為了避免引起懷疑,不敢散發靈念去觀察屍體的形狀,畢竟廳內可是有提刑司的出遊境修士在,他的靈念要是蔓延開,肯定會被察覺到。

一個有些矮小的老者走來,他板著臉對周凡兩人道:“周道友、謝道友,要是沒事請隨我們走一趟,我們要問你們一些事。”

周凡與謝春水當然不能說不行,他們兩人都是點頭表示可以。

周凡兩人配合,提刑司的人也不敢難為他們,沒有在他們身上下任何禁製,畢竟隻是有嫌疑而已,並不一定是凶手。

不過提刑司的人肯定暗中提防周凡與謝春水兩人。

周凡不知謝春水怎麽想的,但他心裏麵對謝春水存在著一定警惕,那四個老者無緣無故死去,他肯定自己沒有殺死四個老者,隻是謝春水呢?

他有沒有做?

他與謝春水隻是認識五天不到,充其量隻是陌生的同儕關係,他當然不會完全相信謝春水。

他甚至對界老會的所有人都充滿了戒備。

眾人一路到了提刑司,進入提刑司之後,周凡與謝春水被分開。

負責審問周凡的是一個中年瘦削漢子,他溫和道:“周道友,這是界老會的規矩,要是在待會提問中多有得罪,還請原諒。”

“這個都是為了查出凶手,我肯定好好配合。”周凡一臉理解說道。

中年瘦削漢子先是取出了一個能儲存聲音畫麵的玉球器具,激活之後,才盤問起來。

他問了周凡的姓名來曆,為什麽加入界老會,加入界老會多長時間了,在問完這些基礎資料之後,他才臉色有些嚴肅道:“周道友剛進入本相司不到五天的時間,你與四個死者平時關係如何?又一般會交流什麽?”

“盧道友他們四個平時都是專心研究典籍,不理世事那種,我加入之後,與他們之間幾乎沒有交流……”周凡如實回答。

“那你昨天有發現他們存在什麽異常嗎?”

周凡沉吟了一下,就把昨天的事情詳細描述了一遍。

“譎元紀?”中年瘦削漢子皺眉道:“這是什麽東西?”

“我也不是很清楚,聽他們交流,似乎是曆史年份。”周凡道。

“也就是說謝道友先離開,然後周道友離開的時候,他們四個還留在本相司研究那什麽曆史年份,對嗎?”中年瘦削漢子又問。

“是的。”周凡點頭道:“之後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我離開之後,本相司還有仆從在,你可以問問那些仆從。”

中年瘦削漢子隻是微微點頭,並沒有向周凡透露任何案情的意思,他又問起其他問題,周凡都一一回答之後,中年瘦削漢子讓他留在這裏,就轉身離開了。

周凡眉頭微皺,那四個老者當時應該是準備深夜研究,要是這樣,本相司肯定會有仆從在一旁服侍,說不定仆從會知道比他們更多,不過就算他不說,提刑司也會想法向那些仆從了解。

他閉目耐心等待了半炷香時間,中年瘦削漢子才又回來,周凡睜眼平靜看著他。

“周道友,你可以回去了,隻不過在案子沒有了結前,你想離開蠻界天城必須來與我們說一聲,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中年瘦削漢子提醒道。

周凡表示知道了,他站起來,帶著小妹走出了提刑司。

提刑司門外,謝春水正在等著,他快步上前看了一眼提刑司裏麵,他沒有急著說話,隻是眼神示意周凡先離開再說。

周凡與謝春水遠離提刑司之後,他們的靈念沒有散開,但心裏麵也知道,提刑司可能會派人監視著他們。

“周兄,他們問了你什麽事?”謝春水問。

“還能問什麽?他們就是問了昨天發生的事情。”周凡平靜道。

“他們有沒有問到我?”

周凡瞥了一眼謝春水,沒有從謝春水臉上看出什麽來,他點頭道:“問了,他們問我有沒有看到你與盧道友他們發生過任何爭吵或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