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香火堂首座燃花會來,周凡一點都不意外。

他很快就在道主府大廳見到了燃花。

“燃花大師,好久不見。”周凡笑著打招呼,並讓他坐下。

兩人喝茶閑聊了幾句,燃花才臉容一肅,說回正事:“阿彌陀佛,周大人何以如此針對我們大佛寺?”

周凡喝了口茶淡淡道:“大師何出此言?我並沒有針對大佛寺。”

燃花麵露怒意,“周大人,你又何必說這樣的話,道主府不承認大佛寺的地位,不讓人進入大佛寺的寺廟,這不是針對是什麽?”

“這隻是道不同不相為謀。”周凡平靜道:“大佛寺不願意承認我這個寒北道主,我為什麽要承認大佛寺的地位?”

“這隻是劃分界限,不再來往而已,寒北道是我的地盤,我當然不願意一個不承認我地位的勢力在我地盤做任何的事,所以我認為這不是針對。”

“要是真的針對,我已經讓人把所有大佛寺分寺都拆掉了。”

燃花臉帶冷意道:“周大人,寒北道不是你的,是大魏的。”

“寒北道當然是大魏的一部分。”周凡道:“但聖上任命我為寒北道主,寒北道就由我說了算。”

“莫非燃花大師還想拿那份偽帝聖旨來說事嗎?”

偽帝聖旨……燃花微微蹙眉,他知道周凡不承認新君的存在,那位聖旨對周凡來說更不會有任何約束力,拿那份聖旨說事隻是自取其辱而已。

“阿彌陀佛。”燃花道:“新君的事存在分歧,暫且不談,請大人撤銷對大佛寺的禁令,隻要大人撤銷禁令,以後寒北道的佛寺都會承認大人在寒北道的地位。”

周凡放下茶杯,他嚴肅道:“燃花大師,你看我的臉。”

燃花不解,隻是看著周凡那張年輕的臉,“大人,你這是什麽意思?”

“從我的臉來看,我是不是很好欺負?”周凡問。

燃花:“……”

周凡冷聲道:“西梁軍來了,大佛寺不肯聽道主府號令,你以為這禁令是你說撤我就要乖乖聽話撤的嗎?”

“你認為我還需要大佛寺承認我在寒北道的地位嗎?”

燃花微微沉默,從現在形勢來看,周凡率兵擊退了西梁軍,在寒北道威望一時無兩,誰也無法撼動他的地位,大佛寺承不承認他的地位都無關緊要了。

燃花肅然道:“周大人,你真的要如此對待我們大佛寺嗎?你可曾考慮過後果?”

“什麽後果?”周凡問。

“大人可知道寒北道三州一府儀鸞司中有多少是我們大佛寺的人?”燃花問。

周凡道:“至少五分之一,不過他們就算出身大佛寺,或者大佛寺扶持,既然是儀鸞司的一員,就該聽命行事,要是因為道主府對大佛寺下了禁令,不想在儀鸞司做事,我允許他們辭任離去。”

“大人就不怕儀鸞司人手緊缺,出事嗎?”燃花皺眉道。

“不怕,我有大量的人手可以填補這個空缺。”周凡麵露笑意道,他的小綣大仙教不是擺設的。

“大人你說的是小綣大仙教?”燃花臉色凝重,猜到了周凡的想法。

那小綣大仙可是真正的神靈,他早已知道周凡此次能贏,就是得到了小綣大仙教的支持,隻是他不明白,小綣大仙教為什麽就願意支持周凡?

是那個小綣大仙的意思?她不是隻是路過嗎?

“是。”周凡點頭承認道。

“你跟她什麽關係?”燃花目露忌憚道。

“小綣大仙不願意見到寒北道生靈塗炭,所以就讓信徒們來幫我。”周凡把茶杯放在桌上道:“燃花大師,我還有事要做,請恕我不能奉陪了。”

周凡直接下了逐客令。

燃花站了起來臉色冷然道:“貧僧希望大人多多考慮一下,這樣做對大人並沒有任何好處。”

周凡對此沉默了一下笑道:“燃花大師還是在想用大佛寺來壓我嗎?”

“但你覺得大佛寺能對我有什麽威脅?你之前說的儀鸞司府那些出身大佛寺的武者,就算你不說,我都會考慮是否將他們清除出儀鸞司府。”

“書院與大佛寺的關係現在又如此差,大佛寺更不可能用書院來壓我,對嗎?”

周凡算是把話徹底說開了。

燃花眼神淩厲道:“我知道大人能夠以靈念境殺元神,貧僧當然不會是大人的對手,隻是大人想斷了大佛寺在寒北道的信仰,你以為我們大佛寺會答應嗎?”

“首座也許奈何不了大人,但大人別忘記,我們大佛寺最強的不是首座,而是老首座。”

“別說你們老首座正在閉死關。”周凡嗤笑道:“就算他真的出關了,來寒北道找我麻煩,我隻要不離開寒北道城,他敢進城找我?”

“就算我離城,小綣大仙也會護佑我,老首座再強能強過小綣大仙嗎?”

燃花不再說話,拂袖離去。

他出了寒北道主府,很快麵露頹然之色,他知道大佛寺在寒北道的寺廟將會進入寒冬,其實在過來寒北道主府前他就有這樣的預料,隻是心裏存了僥幸,以為這周凡不會看清形勢,誰知道這周凡比他想的還要看得透徹。

大佛寺確實奈何不了這周凡,因為大魏天子的問題,書院一派的周凡與大佛寺其實算是處在對立麵的。

周凡對大佛寺下手,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他抬頭看著天上飄著的細碎雪花,心裏歎了口氣,首座當初考慮與世家合作,十八堂首座都知道,並為此發生了很大的爭吵,最後首座還是決定選擇與世家合作,當初他也是支持者之一。

現在看來他們當初的決定莽撞了,才會使得局勢變化成現在這樣子。

大魏七道,大佛寺要是失去了寒北道信徒,這樣的損失短期來看,或許不算什麽,但從長遠來看,這樣的代價未免太大了。

但現在這種情況,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他坐上了馬車,閉上了雙目,臉上擔憂之色又重了一分,他擔心的不僅僅是寒北道這邊問題,更擔心大佛寺所在的青蓮州。

那裏出現了一個瘋和尚,瘋和尚身邊聚集的人也越來越多,他們漸漸成了氣候。

就連首座都不得不離開鏡趕回去處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