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營地上不斷匯聚。

不僅僅是值白的人員,值夜的人也全被叫回來。

一共六十七人,全部站在了衛鼓之下。

周凡看著那些熟悉或陌生的臉孔,他很快扭回頭來。

他與黃符師五人站在遠處,商量了起來,之所以是五個人,那是羅裂田也趕到了。

“既然都決定要打了,那就說說該怎麽打?”黃符師先開口說道。

一時間沒有人開口,沉默了一會,魯魁道:“我們幾個對鬼迎親不了解,希望先聽聽兩位老大人的意見。”

茅符師皺眉道:“剛才我與黃兄商量了一會,這鬼迎親是黑怨怪譎,但它卻分為了三十二支迎親隊伍,現在無非是兩種方案,第一就是我們六人分開,各領一支隊伍去對付去對付迎親隊伍,消滅一支又一支,第二就是我們聚在一起,集中攻擊一支迎親隊伍,依次消滅。”

“每支迎親隊伍的實力如何?要是攻擊其中一支,其他的又會有什麽反應?”皺深深開口問道。

黃符師苦笑道:“這世間怪譎這麽多,我們不可能全認識,我們兩人對鬼迎親的了解僅限於之前告訴你們的那些,至於攻擊一支迎親隊伍,其他花轎會有什麽反應,我們都不知道。”

周凡忽然道:“那就選第二種,我們全部聚在一起,先對付一支迎親隊伍,看看它的反應,這樣出事也可以相互照應,要是貿然分散,很容易出現其他意料不到的問題。”

羅裂田連聲道:“我讚成周隊長的說法,大家湊在一起安全一點。”

安全第一!

羅裂田的話沒有任何人理會,不過周凡的意見眾人思考了一下,都覺得確實是第二種方法更為穩妥。

茅符師道:“那就用第二種方法試試。”

眾人又商量了一會具體的策略,黃符師取出了八道黃紙符籙道:“這是黃階中品的彈冰符,附在兵器上即可,你們一人兩道,小心使用。”

茅符師又將自己腳下的布包提起:“這裏麵是小焰符,一個隊員兩道,將其分發下去。”

這才是符師的強大之處,他們能在關鍵時刻給村子供應足夠的符籙。

小焰符發放下去,沒有任何的豪言壯語,對付怪譎本來就是巡邏隊的命運,巡邏隊在周凡他們的帶領下默默出發。

很快他們就到了陌圈邊上,看著一支迎親隊伍。

站在黑花轎前方的四個紙紮人還在吹奏手中的樂器,刺耳的聲音傳入他們的耳中。

按照原先的安排,皺深深帶著值白的隊員向著左邊而去,而羅裂田則是帶著值夜的隊員向著右邊而去。

一左一右兩支巡邏隊,是為了截斷可能前來支援的其他鬼迎親隊伍。

至於黃茅兩位符師、魯魁、周凡四人則是負責盡快收拾這支鬼迎親隊伍。

周凡他們四人站在三丈開外,看著那支被他們選中的鬼迎親隊伍。

“先讓我試試它們是什麽水平。”魯魁開始彎弓搭箭,他手中的箭矢是附上了小焰符。

小焰符即使隻是黃階下品的符籙,但也不是三丘村能隨意浪費的,要不然就讓巡邏隊隊員一起發射符箭,給黑花轎來上數輪的箭矢攻擊,這樣肯定更為有效。

魯魁鬆手,咻的一聲,箭矢離弦而出,朝那手拿嗩呐的紙紮人疾射而去。

噗的一聲,通體焰紅的三棱箭簇穿透了紙紮人的額頭。

但僅僅是在紙紮人額頭留下一個箭洞,紙紮人並沒有被符箭的符力燃燒起來,它依然在吹著手中的嗩呐,這箭對它沒有任何的影響。

“嘿,果然有些門道。”魯魁扔掉手中的長弓,他拿著自己手中的長矛就衝了過去。

長矛一丈八,他在上麵附上了兩道小焰符,揮舞起來範圍驚人,他很少帶著,隻有這種時候才將看家武器用了出來。

長矛就好像焰色的旋風向著那四個紙紮人掃去,將它們都圈了進來。

四個紙紮人終於停止了吹奏,它們的紙紮身體彎彎繞繞飄了起來,避開長矛同時,還朝魯魁飄去,它們手中的樂器在拆折變幻,化成了細長的紙劍。

魯魁大喝一聲,雙手一抖,長矛震**著左右橫掃,但是紙紮人的身軀就好像蛇一樣扭曲著,長矛無論如何都難以掃中它們的身軀。

紙紮人已經飄到魯魁的身前,它們伸出左手齊齊抓住長矛,右手的長劍朝魯魁刺去同時朝著魯魁裂口,口裏全是細密的黑刺,黑刺間黏連一絲絲的黑液細線。

這時魯魁看似隻有棄矛後退一條路了。

但他從來不是一個人,他身後有著一道黑色刀光亮起。

刀光砍劈在四把長紙劍上,將長紙劍掃斷,繼續劈向紙紮人。

嗤!

一個紙紮人被劈成了兩段,其餘三個紙紮人的身體彎曲著躲開了這道淩厲的刀光,它們飄著後退。

魯魁也趁此將長矛捅了出去,捅中三個紙紮人中一個的一支手臂,將其手臂燃燒殆盡。

不僅是三個紙紮人在後退,那四個紙轎夫同樣在抬著花轎後退。

被周凡出手劈成兩半的紙紮人已經化為一攤墨水。

黃茅兩位符師看著背巨刃與魯魁一起衝殺紙紮人的周凡,他們的眼神更多停留在有著黑色花紋的直刀上。

茅符師低聲道:“周凡在直刀上附上了什麽?”

黃符師搖頭道:“看不太清楚,看起來像是符籙,可能是燕大人送他的。”

茅符師有些羨慕。

那三個紙紮人被打得連連後退,四個紙轎夫放下花轎,它們探手放進自己的身體內,從身體內抽出了一根紙紮的長棍朝周凡與魯魁衝了過去。

即使四個紙轎夫加進來,但周凡手中直刀所向披靡,紙紮人手中的劍棍斷了又斷,隻能連連躲避。

不過就在這時,左右兩邊傳來了打鬥聲,顯然是兩邊巡邏隊遭到了攻擊。

原本還想著殿後的兩位符師臉色微變,他們相互對視一眼,也衝了過去幫忙。

原本就不敵的七個紙紮人是靠著詭異的身軀來閃避攻擊,但有兩位符師幫忙,它們可以躲閃的空間瞬間被壓縮。

沒有多久就被周凡四人用各自手段撕成了紙片。

紙紮人一死,他們皆是看向了那頂黑花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