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海觀音”一灘爛泥似地癱軟在地上,先前張牙舞爪的粗壯葉片都無力地垂落下來,碩大的根莖歪倒在一旁,微微顫動抽搐著,那些閃爍的黃綠熒光已黯淡得幾不可見。

三人小心翼翼地摸將上來,直至“海觀音”身前約三、四米處方才停下腳步,一時躊躇不敢近前,擔心“海觀音”忽而暴起發難,劉凱越大著膽子過去踹了一腳,見“海觀音”無任何反應,於是大大咧咧地轉頭對嚴蘇和BETTY笑道:“沒事啦,這火星水仙花算是廢了,嘿……你們倆怎麽不過來瞧個新鮮?”

話音未落,劉凱越突然發現BETTY一臉驚懼的表情,嘴巴張得老大,想要喊些什麽卻喊不出聲來,而嚴蘇焦急地直向他擺手,似乎在示意他“快跑”,劉凱越先是有些莫名其妙,隨即感覺腦後一股腥鹹腐臭的氣息直衝過來,心道“糟糕”,正待他欺身躲閃之時,忽地眼前一黑,好象被一個巨大厚實的布袋兜頭覆麵地套了進去,緊接著雙腳便離開了地麵。

原來,“海觀音”自知命不久矣,便拚著最後一息氣力,從根莖內部探出粗若水桶般的食管,猛一口將劉凱越囫圇吞入,估計是打算死了也要拉個墊背的。

劉凱越兩眼一抹黑,隻覺得四周濕滑粘膩,雙臂也使不上勁兒,到處都是密密疊疊地細小倒刺,一搐一搐地蠕動著,在自己**的皮膚上摩挲豁擦,直駭得全身上下起了一層寒毛疙瘩,忙不迭胡亂扭動著軀體,兩隻小短腿蛤蟆似地臨空一陣踢騰。

“海觀音”已是強弩之末,本該將劉凱越從頭到腳盡給咽了,怎奈心有餘而力已潰,隻勉勉強強將他的上半身裹住懸吊到了半空,而劉凱越求生心切,玩命似的掙紮個不休,這一人一怪僵持在當下,雙方皆再討不得半分便宜。

嚴蘇見狀,忙從背包側袋裏抽出一柄庫克銳彎刀,衝上前對著“海觀音”外露的食管根部猛地就是一戳,隻聽“噗嗤”一聲,一股粘稠酸腐的白漿子似的體液噴將出來,濺了嚴蘇一身一臉,嚴蘇無暇顧及許多,雙手反握著刀柄,手腕一加勁,咬著牙自“海觀音”食管傷創處狠狠一拖,整個食管外壁即刻被豁拉出一道長逾一米的大口子,劉凱越這才從中冒出頭來,他貪婪地急喘了幾口氣,吐著嘴裏的黏液罵道:“他媽的……還真想用老子祭你的五髒廟啊!誒……我說嚴董事長,別在那傻楞著……快把我弄出來呀!”

嚴蘇不答話,隻是拔出庫克銳彎刀,又在“海觀音”的根莖處猛補了幾下,那粗壯的食管這才軟塌地垂落到地麵上,“海觀音”也耗盡了最後一絲勁兒,再也動彈不得。

BETTY趕上前拖著劉凱越的雙腳,想把他從食管中拽出,怎奈食管中倒刺叢生,雖不尖利卻也將劉凱越的上半身摳得嚴嚴實實,BETTY使了幾次勁,都沒能把劉凱越拖出來,倒疼得他大叫不已。

嚴蘇隻當是BETTY力道不足,便從食管創口處拔蘿卜似的扯住劉凱越的腦袋,兩個膀子還未發勁,就聽劉凱越一陣地討饒:“哎喲我的嚴大爺呀,您先等會兒……按您這麽下力氣拔的話,我腦袋是出來了,脖子以下可就得分家了!”

嚴蘇想想也是,待了半晌方才嗡著聲說道:“既然這樣,我就隻好當回接生婆……用剖腹產生把你給弄出來了!”言迄反操起庫克銳彎刀,用刀尖順著剛才的大口子慢慢地切下,這麽來回豁拉了幾次,那食管便從中被剖成兩瓣,翻出食管內壁上布滿黏液的繁密倒刺,宛若一塊大得出奇的冰凍牛肚,在戰術眼鏡探燈的照射下折射出有若生石灰質地的色調,直看得嚴蘇滲了一腦門子冷汗,BETTY更是幾乎要嘔吐起來。

劉凱越用手撥開幾根牽扯不斷的筋肉,掛著一身令人惡心的黏液支起身子,慢慢地從“海觀音”食管中爬了出來。雙腳剛一著地,不待抹去身上黏著的穢物,劉凱越便從嚴蘇手中奪過庫克銳彎刀,嘴裏罵罵咧咧地奔著“海觀音”的遺骸就去了:“好你個火星爛花苗子,竟然還敢來個‘絕地大反擊’?沒留神爺爺我今天就得栽你手裏了……別怪爺爺我搞掘墳鞭屍這一套,要怨就怨你自個兒找不痛快……今天不把你給大卸八塊了,還真是難消心頭之恨!”

劉凱越一邊嘟囔念叨著,一邊對著“海觀音”的根莖葉片一陣暴風驟雨似的胡劈亂砍,不消片刻,那“海觀音”已被剁得碎塊橫飛,若不是它皮粗肉厚塊頭又大,早被劉凱越整成餛沌餡兒了。

好歹等劉凱越發泄夠了,嚴蘇這才走上前,拍著他的肩膀逗趣道:“瘋完了吧你?自個兒不小心著了道兒,可就別事後在這兒發神經了……”

“什麽叫‘自個兒不小心著了道兒……’,”劉凱越一聽可不樂意了:“我這可跟白求恩大夫似的,是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精神……知道神農氏怎麽死的嗎?自個兒試草藥把自個兒給毒死的……你以為他圖個什麽?啥都不圖!這他娘的就是奉獻……徹頭徹尾地無私奉獻!剛才那會兒不是我上前去試試火星水仙花的死活,指不定咱們三人都得讓它給生吞了……你知道啥是《血染的風采》麽?那就是寫給像我這號爺兒們的讚歌,若剛才我就這麽‘交代’了,你們可就得為我蓋鑲金邊兒的國旗,加封太子太保,披黃馬褂,再配上這曲子集體哀悼八分鍾,完了初一十五還得把我的雕像請出來跟神農爺似的供香祭拜著……”

嚴蘇見他打機關槍似的越吹越離譜了,忙打了個“且住”的手勢:“行行行,還是你劉總經理行!小的我是誤會了,不知道您老如此高尚的無產階級革命情操,聽你這麽一說呀,我算是醍醐灌頂茅塞頓開了,正所謂一個人,一個同樣得吃飯拉屎的正常人……竟然能‘無恥’到這種地步!”

“……”

BETTY對他倆這樣無聊的拌嘴早已司空見慣,當下並沒多加理會,隻是蹲在“海觀音”的碩大根莖旁仔細地觀察著,突然間,她的眼神長時間地駐留在根莖腹部一道深且長的刀傷之上,那刀傷創麵外翻開裂得很厲害,裏麵竟依稀可見……一片黑影正輕微而有節律地蠕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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