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朱九(三)

朱九發現自己窗前有指路靈鳥消散,還一直淡定的坐在這裏等著人家上門,想來是對自己的本事有足夠的信心。等看到來的是我和三藏這兩個年齡不大的‘小家夥兒’,說他沒有存輕視心理我是絕對不信的。這會兒一時大意,居然被我占了上風,朱九的表情很是凝重下來。他有的可不止是一身功夫,殺人於無形的邪術才是他最擅長的東西。

我看到朱九在招架的時候,手指一直捏印,嘴裏念念叨叨就知道不妙。手裏的攻勢愈發猛烈,但要阻止他的動作還是有些有心無力。突然,屋裏的空氣凝重了一瞬,寒氣順著皮膚直刺進心髒,隱隱地還能聽到淒厲的鬼嚎叫聲。

“壞了!”我心裏暗叫一聲。看這架勢,估計是五鬼被放出來了。五鬼,顧名思義是五隻鬼。五鬼祭祀是一種很是惡毒的養小鬼方法,若是被反噬,下場往往最慘。像是請柳神這種方法,也是養小鬼的一種,但和五鬼祭祀之術卻是有著本質上的區別。一個是將已有之物請回家貢起來,一個則是以邪術硬生生練出五隻小鬼來供自己趨勢。

五鬼祭祀需要的,是冤死的小孩魂魄,死亡的時候越是痛苦受盡折磨、怨氣越大,效果就越好。有的人為了取一個怨氣極重的小鬼,甚至會去人販子手上,或者自己拐一個小孩回家,用盡各種方法折磨這個孩子,卻一直吊著孩子的命不讓其死去。直到他們認為孩子的怨氣已經足夠的大,才會特意選一個極陰的時辰取了小孩的性命。留下小孩的屍體開始祭練小鬼,練鬼的法師會拿著燃燒劇烈的臘燭棒,往孩童的下巴燒約二十分鍾左右,孩童下巴開始滴出人油...這時法師立刻拿開臘燭,手拿著瓷碗接著人油,一直到滴完為止。這時法師必須開始拿這碗孩童的人油,放在法壇,開始二十四小時全天候不斷地祭練。

二十四個小時之後,就會拿出早先變準備好的小棺材,在棺材內放入一尊木雕童像,每日按時前來念起巫咒,等七天以後,才會將先前調製祭練好的的孩童屍油倒入棺材內,頂好棺材。這時的棺材內會冒起白煙,這其實就是練好的半成品。最後拿過小瓷瓶,瓷瓶裏裝著的,是棺材裏木雕童像的心髒。念咒講小鬼收進瓷瓶裏麵,蓋好瓷瓶以後,還要念起“南無噗撒托,烏力那哇,阿喀地嬤呀,伊地巴喀呀,汪碰......”的咒語,最後封一道黃符在瓶口。出門帶小瓷瓶就好,安頓下來就簡單擺個祭壇,把瓷瓶放上去,就想朱九身後那個一樣。

五鬼祭祀,需要五隻小鬼,金、木、水、火、土五行屬性的孩子各一個。難度係數就增加了不止一點半點。湊夠五鬼之數以後,將祭練的棺材按著五行埋在一處陰地,相生相克的順序不得有半點偏錯。等做好這一切,基本大功告成,剩下的就是祭祀等後續問題了。

朱九先前說抽取劉宇等人的靈魂是為了給自己的五鬼做口糧,我一點都不懷疑。抽出靈魂祭養給五鬼,確實是能短時間內提升五鬼力量的辦法。五鬼作用很大,製敵取命、搬財致富、報耳知信、、、、、力量一旦提升,隨之而來的利益可想而知。至於朱九使用什麽方法提升劉宇等人的成績,讓他們心甘情願的連喝多次那致命‘毒藥’,有五鬼這樣的隱形幫手,還不是手到擒來!

你得到的有多少,相應你失去也會有多少。本來五行童鬼變極難控製,力量再大增之後,就更加難以操控。充滿怨念的小鬼被人生生祭練而成,受盡了折磨,而且從此再無輪回的可能。他們對操縱控製自己的人可謂是恨到了靈魂裏,平日裏有密咒的束縛不能殘害主人,但是當童鬼力量增長,可以擺脫密咒控製的時候,養鬼人的噩夢這才真正到來。這些人往往不得善終、禍及子孫、死後靈魂也會被五鬼生生撕裂吞噬。人們明知如此,卻還是願意施用這門邪術,追求眼下的享樂是一回兒事,他們在賭自己也許運氣好不會遇到童鬼反噬也是一回兒事。真是可悲。

先不說以後朱九會有怎樣淒慘的結果,單單說眼下這情況,五鬼確實是極大的助力,一個弄不好,沒準今天我和三藏就會栽在這裏。五鬼出現帶起的陰風吹在眼睛上,讓你忍不住想要揉揉眼睛,冥途狀態下,我能看到幾個模糊的影子在空中飛上飛下,速度極快,帶起道道殘影。我雖不是很懼怕那陰森寒氣,但那刺耳的鬼叫穿透耳膜直達大腦,讓你一陣精神恍惚。朱九卻是沒受到什麽影響,抓住機會朝我反攻而來,招招直攻要害。說來囉嗦,但這一切幾乎是電光火石間發生。

三藏適應了一下疼痛以後,也從地上爬起,過去撿起掉落的桃木劍,和防不勝防的五隻小鬼鬥了起來。三藏並沒有拜師入門,成為一個真正的陰陽先生,隻是憑著練武的靈活和手裏的符咒桃劍應付五鬼的攻擊。但看他雖然狼狽,卻沒有讓一隻鬼來我這裏橫插一手,就能看出三藏的本事兒還是不賴的。一張張符紙拍出,落在五鬼身上烙下,冒出一陣青煙。左手抓著桃木劍乘亂一戳,若是能命中五鬼,劍身上的咒語就會對五鬼造成很大的傷害。不一會兒工夫,三藏身上就有了很多五鬼咬下的血痕,在傷口附近還泛著青紫,那是陰氣入體的征兆。索性青紫隻在傷口附近盤踞,倒是沒有深入體內,三藏的體內的陽氣很好的護住了他。

“啊~~~”突然一聲短促卻撓心的痛叫。一隻小鬼咬住了三藏的胳膊,青麵獠牙張著血盆大口,凶殘的模樣像是要生生從他胳膊上扯下一塊肉來,尖銳的牙齒刺破衣服,深入血肉,鮮血順著傷口流出,很快染紅了半條袖子。這一下可是咬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