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舊事(下)

“連長,你沒事吧?”“連長!”“頭!”李建國一走出山洞,就看到自己的士兵全都被綁了起來,集中著躺在山洞附近。十幾個苗族漢子手持武器警惕地看守著,不過性命倒是無礙。

“我沒事,不要擔心,這是附近苗寨的人,不是日本人。你們在這裏安心養傷,我得去他們寨子裏。”

“不行,連長,萬一不放你回來怎麽辦!”

抬手阻止了手下要說出口的話,“沒事的,你們好好休整,他們不放心我們,我去了,也讓老鄉能放點心。他們不會傷害我的,你們在這裏小心一點,養好傷,試著聯係團部的位置。等部隊休整好,聯係到大部隊了,我們就一起走,不礙事的!”

幾十個士兵的很快情緒被安撫了下來,全都不是傻子,也明白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還算個聰明人!給他們鬆綁吧!”阿萵窈指著地上的士兵讓族人幫著鬆綁。

等到重新獲得了自由,那群士兵站起來揉揉手腕,和阿萵窈等人對峙著。最前麵的那人也是恢複了理智,“多謝姑娘,這些天,我們連長就打擾了,我們從沒想過傷害你們,過幾天就會離開,也希望到時候姑娘能夠放人!”

擺擺手,帶著李建國轉身離開,清脆的聲音飄散在空中:“放心吧,你們安安分分的呆在這裏,到時候要走了,來接他就是了!”

李建國就這麽莫名其妙的跟著阿萵窈回了寨子。一路頂著這種眼光的洗禮。看著這機關重重危險無比卻精巧的寨子,李建國心裏很震驚,傳統工藝還真是棒。

寨子裏的人全都看著李建國這個不速之客,不明白身為巫師的阿萵窈帶一個男人回寨子做什麽。阿瓦桑站在人群的前麵,看著這個男人,臉龐俊朗、身材挺拔、氣質硬朗、又帶著一股子貴氣。不可否認,這是一個優秀的男人,哪怕是這會兒帶著傷,整個人灰頭土臉的,卻一點都不顯狼狽。

苗寨需要的,是純正的苗族血統。上任寨老去世的時候,曾經說過,阿萵窈在十七歲的時候,會有一場大禍,與男人有關。這些年來,一直防著寨子裏的男人,這會兒卻來了這麽一個外來人。看著這男人,沒緣由的,阿瓦桑有了危機感。“阿萵窈,過來一下,我有話想要問問你。”

“好的,阿瓦桑爺爺!”阿萵窈聽話地來到阿瓦桑的麵前,阿瓦桑是如今寨子裏年歲最大的長者,一直對自己疼愛有加,父親去世以後,阿瓦桑是阿萵窈最親近的人了。“這位客人是?我們寨子一直是不歡迎外人的!”

“阿瓦桑爺爺,沒有事的,他們是抗日的官兵,在這裏暫時的休整一下,很快就會走。但是也不能放任他們呆在離寨子這麽近的地方。所以我就把他們的頭抓來做人質啦,等到要走的時候,讓他跟著他的士兵一起離開就好。我相信有這個人質在,林子裏那些士兵不會對我們的寨子做出什麽不好的事情的。”

聽阿萵窈的解釋,阿瓦桑知道這是一個好方法,但是就是看不慣李建國。“那好吧,可是他呆在寨子裏麵,對我們也是一種威脅。不如讓他呆在西屋那邊,派兩個人看住他。”

“也可以,這樣穩妥一些。我們就這麽辦。”

認同了阿瓦桑的觀點,阿萵窈轉頭朝著李建國一笑:“那麽,就要委屈你了,好好呆在西屋,不會讓你受委屈的!”跟著領路的苗族青年一路朝著寨子裏麵走去,穿過很多狹窄的小路。“阿萵窈,原來這是她的名字啊!”心裏為剛剛知道了那女孩的名字獨自開心著。“這位小哥,可以請問一下,剛剛那位叫阿萵窈的姑娘,究竟是什麽人呢?”嚐試著和這苗族青年說說話。

可是青年卻像是聽不懂漢語一樣,一路上一言不發。沉默著來到了一幢小樓前麵。“就是這裏,進去吧,不要想著探尋寨子的秘密,我會在這裏守著的!”冷酷範的苗族小哥終於開了口,口音奇怪,不過勉強能聽的懂,不像阿萵窈一樣,能流利地說漢語。沿著狹窄的樓梯走上了小樓的二樓,桌子,椅子,還有一張床。簡陋,但是幹淨整潔。走過去一下子躺在**,也顧不得傷口的疼痛,這些日子太累了,現在有一張舒服的床能躺,很快就沉睡了過去。

天色漸漸暗了下去,阿萵窈蹲在地上,看著新抓到的蠱蟲在木盅裏麵相鬥殘殺。她想要練些能力僅次於自己王蟲的準王蟲。戰爭終於有了分曉,吞噬了木盅裏麵其它毒蟲的勝利者,揚了揚自己的鉗子。

阿萵窈嘴角有了笑意,這次這隻很不錯哎。小刀割破了自己的手指,鮮血滴進了木盅。經過廝殺戰鬥出來的蟲子順著血腥味吃掉了阿萵窈的鮮血。一些奇奇怪怪的汁液陸陸續續的被放進了木盅之中,最後蓋住了盅蓋。

“真棒,等到四十九天以後,我要有一隻強力的蠱蟲了,沒準能取代現在的王蟲也說不定。真是快樂的一天。”

看著窗戶外麵的星空,周邊茂密的樹木使得隻有寨子上空,能看到一塊天,就像是被困在深井的魚,隻能看著這熟悉的小小天空。

想到今天遇到的那個傻傻的軍官,嘴角又有了笑意。她自己也不知道,那會兒為什麽會想到把李建國帶回寨子。方法固然是好的,但是讓他們待在那個地方也不是不可以。可能隻是覺得這外來的人傻傻的很逗吧。從小自己就孤獨,父親去世以後,能逗她開心笑的東西,現在已經很少了。阿萵窈想,是自己在貪婪著,想要多笑一會兒吧!又或者是,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那種心髒搐動的感覺在搗亂?看到他沒有一點形象的暈倒在地上,山洞裏看到他睜著眼睛傻傻的看著自己,看到他在士兵麵前威嚴的樣子,沒由來的,覺得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