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七章用心
“婚事可準備的差不多了？”太後喝著香濃的奶茶，跟李家老太太聊天。
“都差不多了，嫁妝大件的都是大小就開始準備了，就是缺一些小件的東西填補一下也就可以了。”李老太太並不敢在太後麵前糊弄，如實回稟。
“嗯這倒是，我的明珠也是大小準備嫁妝的，哀家已經讓皇帝去選址了，選好了地方可以讓三皇子在外麵建府了，不過婚禮還是要在宮裏舉行的，等府邸蓋好怎麽也要二年多了吧。”太後笑著開口。
“讓太後操心了。”李老太太心頭暗喜，在宮裏處處不方便，哪比得上在外麵，閑了還可以去看看孫女呢，宮裏哪能經常遞牌子進宮呢。
“前而哀家賞賜了閆哥四個侍妾，原不想多事兒孫自有兒孫福麽，不過那個李什麽來著。”太後想不起李思姝的名字了，扭頭望著明珠用眼神詢問。
“李思姝，太後，您有忘了。”明珠坐在太後旁邊，給太後剝核桃瓜子，放在小碟裏，太後閑的時候用來磕牙。
“哦，對，就是這丫頭很不懂規矩，讓側妃給她彈琴？切！我還沒聽說過這規矩呢，哀家一生氣罰了閆哥，真是個糊塗的東西。”太後一臉鄙夷的樣子。
看似澄清自己為什麽多管閑事，是給了李家麵子，實際上也是敲打李家，我上官家的人誰都不能任意欺辱，不然我就打你的臉，讓全京城都知道。
李老太太苦笑著，連連點頭，“太後教訓的是，首要的就是規矩，這尊卑不能亂。”也有些不服氣的意思，我孫女可是正妃，難道把你家的那個捧在手心裏不成。
“你說的是，尊卑不能亂。一會去給貴妃請個安吧，別讓他等急了。”
“這會子嘉萱在貴妃那孝敬呢吧，應該差不多了。去叫人傳個話，一會跟太妃說一聲，中午在這留飯了。琍哥哥中午不知道來不來呢？”明珠嘀咕了一句。
“來呢，你來他肯定就來了。”太後笑眯眯的點頭。
明珠這才露出笑容來，微微點點頭，一副很滿意的樣。
李老太一看太後這是要送客了，立即起身，“那老身就先告退了，輕雲跟你明珠姐姐說咱們走了。”
“姐姐再見，改明我找你玩。”輕雲笑著跟明珠擺手道別。
“好啊，慢走。”明珠笑眯眯的點頭。
等人走了明珠才問道：“您覺得怎麽樣？”
太後搖頭，“不怎麽樣，當皇後實在太勉強了，還不如當年的皇後呢，那會子皇後年輕時雖然也不是做太子妃選的，但卻比李輕雲顯得成熟穩重，勝在穩重上，這個也太天真了些。”
“大局上不錯就行。”
“你說避暑山莊時候，那死誌誰沒有啊，你以為隻有她有死誌麽？在場的姑娘們哪個沒拿著簪子藏袖兜裏準備著赴死呢，就她一個人英勇麽？可誰也沒把這事在往外說去，就李家大肆宣揚著咱家姑娘有誌氣什麽的，真是笑話了。我記得老王叔的外孫女兜裏藏著剪子呢，被救出來的時候還捏著，上馬車時掉地上大家才看到的，她才多大，十歲不到的孩子，不比李輕雲更勇敢麽？回來後說什麽了？人家什麽都沒說。直說姐姐們都比我勇敢，我都嚇蒙圈了。這才是懂事有分寸的孩子呢。咱家說什麽了？你身上還落了道疤痕呢，家裏多一句委屈的話了，不是提都沒讓提麽？”
太後對李家姑娘所謂的勇敢赴死的死誌不以為然，當時那麽多命婦帶著孩子，有的還是懵懂的孩子，有的剛懂事，哪個都比他們小得多，但沒有一個添亂的，事後悄悄給上官家送了禮，沒人多說一句不好的話，明珠受傷的事都知道，沒有一個命婦多一句嘴，大家都提都沒提，這事影響女兒家名聲，不該提。
隻有李家老太太，赫赫揚揚的到處宣揚她家孫女懂事堅韌勇敢什麽的，每次參加聚會都哭一哭孫女的委屈，真是笑話。
論委屈我的明珠該算一號吧，好好的姑娘金尊玉貴養大的，毛皮都舍不得碰一下的，為這事落了條醜陋的疤痕，咱家可說了什麽，還不是讓嚇人都閉緊嘴巴麽。
這個李家張揚的很，野心也很大呢。
明珠渾不在意的笑笑，“琍哥哥說不在意，我那點事不算什麽，比我委屈的人多著呢，人家連命都沒了，我好歹還活著，手腳健全，我可不能喊委屈沒這資格。”她自認不是最倒黴的，就不該喊委屈的話，人家可是丟了命失去了丈夫或者孩子的，比她慘多了。
太後深以為然的點頭，“正是這話，白白丟了命的都有，這樣的事是丟人的事，是皇帝心裏難受的事，不該一次次使勁提，越提皇帝心裏就越過不去，丟下老母丟下視如父親的舅舅，丟下老弱婦孺獨自逃生，皇帝心裏比咱們還難受，這事一提就發脾氣呢，到現在都過不去呢。還可勁的宣揚呢。”聲音中充滿了鄙視。
皇帝也是人，也要個臉麵，也有感情，也不是個畜生。事情發生了他也有過不去心裏這道坎的時候，有些事不能使勁撕人家傷疤，賞罰看似都完了，可皇帝心裏這事沒過去。
明珠笑笑，“我知道，家裏不讓人提這事，都說過去了，能全部回來就是最大的恩賜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經曆過生死一瞬間，你才會明白或者真的挺好的，其他的東西沒那麽重要了。
“嗯，我明白，讓你受了大罪了，可我沒跟皇帝提，也沒要好處，你別怪姑奶奶啊。”太後眼裏含著淚，她要讓皇帝一直愧疚下去，才能讓上官家走的更遠更穩更平安啊。
“姑奶奶，您怎麽跟我客氣了，您想的就是我想的，一道傷疤能換皇上的信任，太值了，就怕換不來啊。”明珠握著她的手，輕輕的摩挲，平複著老太太激動地心情。
太後捂著臉好半晌才長長的吐口氣，“難為你了。避暑山莊你的表現非常好，皇帝都記在心裏了，將來女衛和暗衛這塊才好提，要換就換個大的，咱家又不缺金銀珠寶，要那些東西幹什麽，白瞎了那份血淚了。”太後咬著牙一字一句的開口。
明珠笑了笑，“我聽您的。”
“噯!好孩子。”太後欣慰的點頭，這棋已經走到了焦灼的時候，錯一步都是萬劫不複啊。
“你把解毒丹給了皇上了？”太後靠著明黃色的牡丹花靠墊，問道。
“嗯。”明珠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抿嘴偷樂。
太後這才露出笑容滿意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