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心疼

看到祖父終於吃了東西，明珠才鬆了口氣，坐在一旁看著祖父吃，心裏原本被七皇子惹出的滿腔的怒氣也漸漸的平複了，多了一些溫和跟幸福的味道。

有家人真心實意的關心自己，為自己受了委屈而生氣，這樣的生活是美好的，比宮裏虛情假意的關懷要幸福很多呢。

老爺子吃完了東西，才問道：“你看上周琍了？”直截了當，不作任何鋪墊。

“嗯啊，覺得他還行，像個爺們能抗事，要緊的是榮王是宗室族長，這裏頭的關係人脈我很看重，我想在皇家宗室女眷裏占個窩，也許這樣我就可以拿到女衛的執掌權。三代之內咱家興許就有改換門庭的希望了。做皇後太苦了，帝王都害怕外戚專權，咱家如此低調守規矩，皇帝不也有一分堤防之心麽？要不是太後和咱家一起努力，多年來不攬權不爭利，焉能容得下咱家，看陳家就是最好的例子，皆因為陳家喜歡奪利，那三成份子就試探出了皇帝的心意了。”

明珠將皇帝的態度和作為都仔細的反複思慮過，多少個日夜別人在玩在睡覺，隻有她在不停的揣摩算計，掂量來掂量去的分析，每一步都似在刀劍上跳舞，一步錯步步錯，滿盤皆輸。

老太爺讚賞的點頭，這孩子有悟性不缺勤奮刻苦，想得深遠眼界也夠，怪不得皇帝能看上她呢。

“既然你都想透了我也不攔著你，不過咱家還是要送一個人進去的，若是嘉蓁和嘉萱都不合適，就隻能送明雅進去了，嫡女也能代表咱家的誠意。宮裏必須有個人做咱們的眼線，太後在宮裏多年人脈需要人接手，不能都斷在宮裏了。”

老爺子有自己的考量，雞蛋不能全都放一個籃子裏，總要給自己留點底牌和退路，闔家五百多口人呢，每一個決定都不能輕忽。

明珠放在書案上的手哆嗦了一下。沉默著不吭聲。眼眉低垂，纖長的睫毛輕輕的顫動，心情很難平靜。也不知道該用什麽理由來勸服祖父。

祖父一向是一言九鼎，他說的話一個吐沫一個釘，哪怕撞死在南牆上也要把南牆的路給撞通了才成。

“明年就選秀了，先看看皇上的安排？”明珠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舍了誰她都舍不得明雅。幾個妹妹裏她最心疼的就是明雅了，這和嫡庶關係不大。明雅最靈透心裏門清，性子卻大氣寬容，對庶出的姐姐們也能容讓，關鍵時候還能護著讓著。給盡姐姐們臉麵，雖然有點心軟的毛病，但知道深淺顧大局。學規矩從不叫苦叫累。

這幾年嬤嬤對明雅是非常嚴厲的，幾乎是睡覺吃飯走路都在糾正她的小毛病小缺點。就差拿板尺量她的日常作息了，有一點不合適都會指出來，張氏輕易不去看望學規矩的明雅，害怕自己心軟呢，連老太太都不說話，做父親的更是不止一次誇讚孩子長進了，她還哪敢說不讓學的話呢。

外麵三年回來，明雅的氣質有了很大的提升，溫雅有禮，秀美端莊，舉手投足透著靈動優雅的味道，走在人群裏也不會被湮沒，太後還說明雅教的不錯，一眼就看出幾個姐妹漸漸有了很大的區別。

大家之女不是看容貌的，而是通身的氣度和做派，這才是誇耀的資本呢。

以色侍人那是做小的，不是大家閨秀該學的。

老爺子看明珠這樣心有不忍，“我也疼孩子們，我知道你最疼明雅，可你也要明白，有些事不是我們說了算的。免選的名額隻有一個，給了你就不能給明雅了。”

明珠想都不想抬頭就直言道：“我和兩個妹妹一起選秀，把免選的名額留給明雅，祖父，孫女求您了，別讓明雅做小，我受不了。”她嘴唇輕輕的哆嗦著，眼裏帶著懇求。

“你想清楚了，皇帝也許會改變主意但也更多可能會把你配給皇子呢。”祖父知道明珠其實看不上皇後的位子，不知為什麽他對皇後這個位子有一種天然的排斥感。

“我去選秀，還有一年，隻要運作得好，也許我們的困境就能擺脫了，明年我就十二歲了也到了說人家的時候，我知道幾個大家之女也是要選秀的，我也未必就是最出挑的了，趙家的雲舒姐妹，那兩個也是極為出色的姑娘，王家李家也有嫡出姑娘參選，要真論起來我也不算最優秀的，也未必就選我了，就算選了我也不是不能過了，路是人走出來的，之前在外麵我也在和太後商議這事，太後也答應了隨我心意，怎麽安排都可以。”

明珠抿抿嘴，腦海裏的計劃越發清晰了，反倒覺得這個決定也許是對的，自己參選也能讓更多的東西浮出水麵，讓皇帝看到更清楚一些。

“何況我也算是太後養大的，我去參選也能照顧姐妹們，我有點擔心嘉萱，害怕她給家裏闖禍，有我看著些總是好些。免選的名額就留給明雅，我私心裏還是希望明雅能配大族之子，規矩家風都嚴謹，將來好處何止是一點點呢。”明珠勸說著祖父。

“你們聽夠了，聽夠了就進來吧。”老爺子突然抬頭笑了。

“父親，我們剛好在門外，聽了一段。”上官浩兄弟三人聽說老爺子生氣了，官袍都沒脫就來請安了。

問過了母親才知道明珠在宮裏的事，上官浩臉色也不太好，自己親閨女被人羞辱，等於巴掌扇在他的臉上，心裏能好受才奇怪了。

“父親，我覺得明珠去選秀也是好的，明雅性子略柔一些，其實不適合進宮，倒不如機會留給明雅吧，明珠的想法確實挺好的，若能聯姻世家大族子弟確實不失為一條路子。”上官浩心情不太好，黑著臉用平靜的聲音陳訴他的想法。

“明珠，二叔承你的情了，知道你疼妹妹，可明雅也是嫡女，她也有自己該承擔的責任，她不能總是躲在你後麵。”上官鵬歎口氣，既欣慰又心酸。

隻有輪到犧牲自己閨女的時候才能體會大哥那種複雜難言的心情，這會子他也體會了。

明珠張口還想說些什麽，卻被老爺子抬手阻止了，她不得不沉默下來，有些焦急的望著父親，希望他能說些什麽，她真的很疼愛明雅，這個妹妹也算自己抱在懷裏看著長大的，跟別個感情還真不一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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