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麥穗兒

聽到鬼刀的話,陳智先是愣了一下。之後被胖威狠狠的拍了一巴掌。

“想什麽呢?快上樹,你還想去保護鬼刀啊?”,胖威一下子把陳智拉到大樹旁,碩大的身體向樹上一跳,“噌噌噌”,像猴子一樣爬到了樹上麵。

陳智看著胖威敏捷的身手,心想幸虧前段時間做了點體能訓練,不然現在就得活卡臉,他雙手抱住大樹,腿一用力,跳了上去。胖威用手拉了他一把,陳智爬上了樹幹。

結了冰的樹枝,跟鋼絲一般,尖銳生硬,陳智剛爬上去,臉上就被劃了幾個口子。他和胖威躲在了大樹上,屏住呼吸,看著下麵的動靜。

陳智的腦袋飛快的運轉著,未知的恐懼鑽進了他的心裏。“來的會是什麽東西?春花兒的鬼魂嗎?她為什麽偏要叫我,是怪我沒救她嗎?鬼刀再厲害,能幹的過鬼魂嗎?如果鬼刀倒下了,那下個該是誰?春花兒會把我怎麽樣?吃了我?”

陳智在樹上瘋狂的胡斯亂思著,心髒“砰!砰!砰!”的亂跳,他緊緊的握著百辟,盯著樹林中的動靜。

“陳~~智~~,陳~~智~~,陳~~智~~”,那恐怖的聲音越來越近,已經馬上就要出現了。

陳智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他看見胖威手裏握著短刀,臉上從沒有過的嚴肅。就看那樹林動了一下,出現了一個人影。過了一會,伸出了一個腦袋,在月色中,那張臉即熟悉又清晰。

是小穀兒。

“我去你娘的!“胖威直接從樹上跳了下來,照著小穀兒後腦勺,就是一巴掌。“你特他娘的鬼哭狼嚎的,想嚇死我們啊?”

小穀兒被打的一趔趄,捂著腦袋委屈的說,“你幹嘛打我啊?我一道走來找你們,容易嗎?”,聲音非常尖細,像個女人。

“你還來,你裝成女人聲幹什麽?嫌這山裏還不夠瘮人怎麽的?”胖威氣的夠嗆,舉起手還要打他。

“我也不想這樣啊!我跟著你們跑了一天,上火了,嗓子都啞了”小穀兒委屈的說道。

鬼刀似乎覺得很無聊,把刀插了回去,不說話了。

陳智走過去拉開胖威,問道:“不讓是你照顧我們的女隊員嗎?你怎麽丟下她自己跑上來了。”

“那個手機回短信了,秦小姐去找你們的大部隊了,怕你們不熟悉山裏的路,非讓我上山來幫你們,還說讓你們一定要找到狐狸洞。”小穀兒說道,揉著腦袋,剛才胖威的那一下好像挺重。

“你看,我把行李都給你們帶來了,你們什麽都沒帶,不方便吧?你還打我。”小穀說完委屈的看了胖威一眼,陳智這才注意到,他背著重重的行李,他們的裝備,他基本都給背來了。

“哎我去,我親大哥,剛才打疼了吧?來,我給你揉揉。”胖威看見裝備來了,立刻笑開了花,過去幫小穀拿東西。

陳智把上山後所有的情況,跟小穀兒描述了一下,還告訴他發現了岩洞的事。

小穀兒隨即說道:“山中的事,你們不懂,晚上進山最不安全,山路不好走,野獸還多,很容易麻達山(山中迷路),我們先去那洞中過一夜吧,明天再上山,找那狐狸洞。”

陳智等人聽完後,覺得很有道理,就這樣四個人又轉頭回到了山洞裏。

回去後,篝火還沒熄,他們又加了些幹柴,篝火立刻燒了起來。

胖威問小穀兒道:“小穀兒,我說你找我們就找我們唄,還跑那山坡上站著幹什麽啊?你也不嫌冷,你剛才穿的那件破棉襖呢?”

小穀兒聽完胖威的話一愣,“山坡?我沒上山坡站著啊!我一直在樹林裏找你們,我一直都穿著這件衣服!我有病啊,大冷天的來回換衣服。”

“啥?那剛才山坡上的不是你?”胖威驚聲道。

其實,這個問題,陳智剛才就已經想到了,沒人會在山裏,來回換兩套衣服,而且剛才他看的很清楚,山坡上站的是一個女人。

“那是怎麽回事?難道是我們看花眼了?”胖威又拿起望遠鏡看了看,對麵山坡上,什麽都沒有。

小穀兒聽他們說完,臉靠近篝火神秘的說:“我聽老人們講,這狐狸村的後山上邪門的很,很多人去找狐狸洞,麻達山後,死在了山上。因為是被困死的,所以他們的鬼魂也出不了山,必須要找個替身。你們說剛才看見春花兒死了,別是她來找替身的吧?”

“我去你的,你是專門來講鬼故事的吧?”胖威氣的還想打他,“我們現在在這洞裏麵,冷的要死,你能不能別再嚇唬人了。”

小穀兒的話,陳智聽進去了,他雖然不信冤鬼找替身的事,但是對剛剛看到的東西,他也無法解釋。

四個人研究了一下,大家在岩洞裏睡覺時,還是留一個人輪流放風的好,陳智自願值第一班。

所有的人,走了那麽久的山路,都累壞了,靠在岩石上很快的睡了過去。鬼刀依然抱著刀坐在岩洞的角落裏,不知道是睡還是沒睡。

這時陳智的兩個眼睛開始發沉,這幾天到處折騰,已經好久沒有好好的睡一覺了,人的身體是有極限的。現在他現在感覺自己渾身肌肉酸痛,非常疲憊。

迷迷糊糊的,他進入了半睡半醒之中,恍惚間他眼前的篝火似乎變成了一團白色的影子,這個白色的影子慢慢的擴大,最後變成了一片一望無際的白色沙漠。沙漠裏麵感覺不到烈日和酷熱,而是非常冰冷。他看到沙漠整體在運動著,自己在沙漠中,變得非常渺小。

他感覺腳下的沙漠在不斷的上升,他好像被什麽東西托了起來。那白色的沙漠竟然慢慢的變成了一隻白色的巨手,那隻巨手輕輕一斜,把陳智和整個沙漠都撒到了天空中,整個天地間都震動了起來。這時,陳智又聽到了那振聾發聵的聲音,“人之愚昧,螻蟻之力,妄與神通”。

“是白淺”,陳智一下子就醒了。

他的頭上冒出了冷汗,他擦了擦,看了一下眼前。眼前依然是那堆快燃盡的篝火,他依然在那個冰冷的岩洞裏麵,剛才隻是一場噩夢。

陳智下意思的轉過頭去,看了看其他人,刹那見,他所看到的景象,差點把他的精神嚇崩潰了。

他看見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正站在小穀的旁邊,穿著春花兒的破棉襖,正死盯盯的看著小穀兒,背對著陳智看不見臉。

“啊!是春花兒!”,陳智驚叫一聲。

那個女人聽到聲音,立刻把臉轉了過來看向了陳智。那女人隻能算是女人的形體了,她的皮膚是醬紫色,好像實驗室裏的扒皮人,肌肉都**了出來。腦袋像是被砍掉了一半,畸形的耷拉著。脖子奇長,舌頭伸下來跟吊死鬼一樣。看那女人臉的一刻,陳智明白了。即便是那女人的臉上已經扭曲變形,陳智還是能確定的認出她,那不是春花兒,而是麥穗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