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一顆血滴從柳妙兒的手指滑落了下去,“啪”地落在烏黑閉罩之上,隨即朝四麵八方濺『射』開來。

隨後,第二顆,第三顆,很快便跟上了步伐。

此時此刻,三人的呼吸都變得急促了不少,目不轉睛地緊緊地凝視這血『液』散開後的一舉一動。

“怎麽。。。。。。還沒有動靜啊?”

然而他們等了足有十個呼吸的工夫,這些烏黑閉罩仍舊沒有因為血『液』的濺落,發生任何變化。

小貓娘的心漸漸沉了下來,雖然她嘴上說得輕鬆,但實際上還是頗為介意自己這九命貓妖的身份,現如今不免失落異常。

這到不是因為她對那九命貓妖的強大有所期待,而是由於自己的師父,莫尊主為了振興魅影貓一脈,已然苦苦地努力了數十年的光景,好不容易盼到了一絲希望,如果毀在自己的手裏,的確是令人內疚得很。

“不要著急,再等等。”

俯身在一旁的展飛鴻聽到柳妙兒的催促,倒也能夠體會對方的心情,便柔聲安慰道。

雖然少年這句話並沒有給出什麽實質『性』的答案,但這時的小貓娘,哪怕僅僅聽著少年的聲音,心裏也會變得稍微安慰一些,畢竟經過這些事情,她已然把對方當成了一個在心中地位非常之高的依靠。

吮了一下指肚上的傷口,她強忍著心中的焦急,耐下『性』子來繼續觀察這烏黑閉罩。

展飛鴻在安慰過柳妙兒之後,其實也沒有什麽把握,他不禁將視線轉向了站在一旁的莫尊主。

看到莫尊主緊張之中有暗含著隱隱失望的表情,少年的嘴角瞥了一抹不易察覺的苦笑。

“難道妙兒她,真的沒有這個命。。。。。。?”

意識中閃過些許懷疑之念,他的雙眼眯了起來,終於忍不住決定用那蛟龍雙瞳來一窺究竟了。

待等那瞳仁當中凝出淡淡的猩紅之後,展飛鴻頓時一愣,隨即表情當中便多了半分欣喜。

在他的視線當中,這血『液』所濺『射』的部分,早已經繁衍出了一絲絲紫『色』妖芒,正緩慢地朝那烏黑閉罩的紋路之內竄來竄去,用不了多久便能夠蔓延到邊緣之處。

由此可見,小貓娘的血,並不是沒有起到任何作用,隻是一時間無法用肉眼察覺罷了。

而如此細微的妖芒,便是憑借少年自己的感知也無法探測,更別說正在激動當中,根本不能平靜心神的師徒二人。

想到這裏,展飛鴻緊繃的脖子總算可以放鬆放鬆,他一邊揚起頭,一邊湊到了柳妙兒的身邊,悄聲說道:“放心吧。”

“什麽?”

柳妙兒正一臉緊張地盯著那毫無變化的烏黑閉罩,忽聽少年的安撫之語,頓時瞪大了眼睛望向對方。

展飛鴻沒想到小貓娘竟然有這麽大的動靜,連忙衝她噓了一聲,隨即點頭道:“你瞧好便是了。”

這番回答隻聽得柳妙兒眼神當中立刻多了一抹興奮,迫不及待地捏住少年的胳膊,低聲問道:“你是不是。。。。。。瞧出什麽啦?”

展飛鴻本想笑著答“是”,但等到他下意識用蛟龍雙瞳瞥過那烏黑閉罩時,卻硬生生地把這個字給吞了回去。

隻因為此時此刻,那由小貓娘血『液』當中所散發出來的細絲妖芒已然徹底蔓延到了邊緣之處,整個圖案都被鮮明地呈現而出。

可那烏黑閉罩,卻仍舊沒有任何動靜。

應該啊?”

看到這一幕,少年半張著嘴巴傻了足足有兩個呼吸的工夫,才一臉不解地皺起了眉頭。

“怎麽怎麽,快跟我說說嘛!”

小貓娘見展飛鴻一會兒自信滿滿,一會兒又大為驚詫的模樣變化,心裏不免多了幾分緊張和擔憂,情不自禁地催促道。

“你等等。”

不過少年這時候可沒工夫去在乎柳妙兒的心情了,他的腦子裏開始飛快地琢磨起,這其中到處出了什麽問題。

若是他沒親眼看到這烏黑閉罩上的變化,或許會選擇放棄也說不定,但如今眼睜睜地瞧著小貓娘的血發生了一係列變化,就差最後一道未知的關卡沒有對應,又怎能半途而廢?

“莫不是。。。。。。因為那個?”

過了大約有兩三個呼吸的工夫,展飛鴻終於在記憶當中找到了蛛絲馬跡,他想來想去,能夠出差錯的地方,也隻有這一塊了。

默默地眨了眨眼睛,他忽地捏起手指,一口咬破,然後將鮮血也灑在了那烏黑閉罩之上。

“你做什麽?!”

不等離少年最近的小貓娘開口驚呼,那緊張至極的莫尊主便優先揚起頭來,忿忿地朝他質問道。

“看。”

耳中聽見莫尊主的質問,展飛鴻並沒有做出說明,而是直接將手指在了那烏黑閉罩之上。

莫尊主和柳妙兒的視線不由得再次凝聚了回去,赫然發現那原本暗淡無光的黑『色』紋路,在她們觀察的空隙之間,已經被鮮血所灌注,形成了一個清晰鮮明的圖案!

而這個圖案的模樣,正是一隻張牙舞爪的九命貓妖!

正當師徒二人為之一愣時,隻聽一陣轟隆聲響猛地傳入耳中,緊接著整個烏黑閉罩開始旋轉起來!

怎麽可能,難道你才是貓主大人的轉世?!”

隨著閉罩的旋轉,一條朝下的階梯通道顯現了出來,莫尊主隻驚得目光閃爍不已,伸手點了展飛鴻好幾下,不知所措地問道。

“前輩大可放心,那轉世絕對是妙兒,隻不過。。。。。。”

少年被莫尊主指得有些尷尬,連忙解釋一番,但說到具體的方麵,他又不知該如何訴說清楚。

畢竟那八個幻影分身被自己莫名其妙給囚禁在身體當中的種種狀況,太過匪夷所思,展飛鴻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麽表達。

所幸在他猶豫的工夫,莫尊主忽地回憶起之前所見的那一幕幕,由於這段記憶和之後所受到的折磨緊緊相連,她由將其刻意避開了,直到現在才勉強有了些許印象。

臉蛋泛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紅暈,她沒好氣地偷偷瞪了少年一眼,對這烏黑閉罩之事,也就不再追究。

“好了,既然這入口大開,你們便就此下去吧,我在這裏為你們把風!”

強自輕咳一聲,莫尊主生怕這個不知輕重的小子把那過於羞人的一段經曆給大聲複述出來,連忙轉移話題道。

展飛鴻和小貓娘聽到莫尊主的吩咐,不禁相視一眼。

“前輩,要不您和妙兒她下去吧,我在這裏把風就行了。”看到柳妙兒眼中的擔憂,少年自告奮勇提議道。

“這可不行。”

但莫尊主並沒有答應下來,而是頗為決斷地擺了擺手,言道:“你瞧瞧你現在的狀況,就算勉強去對抗那些跑過來的火冠金『毛』雞餘孽,又能支撐多久?我雖然沒有你剛才所展現出來的那般厲害,但好歹也是一名境界在七紋靈丹後期的大修行者,別忘了,駐守在這火冠金『毛』雞一脈的長老,都被你殺得七七八八,甚至連掌脈凶獸都身首異處,剩下的那些小蝦小蟹,又能有多厲害,難道作為一脈尊主的我,連他們都搞不定?”

“可是前輩,我看那些餘孽遲遲不出現,很有可能是去找其他脈的駐守長老,前來幫——”展飛鴻仍舊不放心地說道。

“不用再說了,你為我們魅影貓一脈,付出得已經夠多了,我這做尊主的,若是這時還不能派上用場,還有什麽資格再執掌下去?況且,這入口的禁製,需要你出一份力,誰又能保證裏麵的種種儀式,不需要你的輔助?”

聽到少年的話,莫尊主索『性』放出了殺手鐧,『逼』得對方不得不聽從。

站在一旁的小貓娘此時也是沒了辦法,原本她的想法是自己一個人孤身潛入,留下師父和展飛鴻共同對抗那些隨時都有可能趕來的敵人。

這倒不是柳妙兒托大,而是她覺得這密室當中絕不可能有什麽機關陷阱,因為光憑這開門的方式,就足以將其他心懷叵測的家夥給拒之門外了。

但現如今莫尊主的一番話,說得她是無言以對,隻得無奈地扯了扯展飛鴻的胳膊,同時對莫尊主說道:“師父,一切小心呐!要是特別危險的話,您就放棄我們走好了,我和飛鴻總有辦法殺出去的!”

莫尊主本想反駁幾句,但她深知自己徒弟的秉『性』,如果說出了真正的想法,這丫頭肯定會鬧騰的天翻地覆。

於是她便點了點頭,允道:“為師自有分寸。”

不過在莫尊主的心裏,卻是抱著寧可拚上『性』命,也要給他們爭取到更多的時間,畢竟自己這半生的心血全看這一遭了,她絕不允許在自己這一環上掉鏈子。

“走吧,妙兒。”

展飛鴻從莫尊主的目光當中看出了對方的執著,但事情進展到這個份上,他知道憑借自己的力量就算能夠阻止她們二人,也隻會遭來一生的記恨。

所以少年現在唯一能夠做到的努力,就是幫助小貓娘盡快完成這密室當中所隱藏的種種儀式,盡早出來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