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陰險

這金袍男子便是那夏河圖口中曾經提起過的大師兄。

在他們二人的身前,還俯首站著一名青年,正是數天之前在天寶閣後院被展飛鴻教訓了一頓的東方浩天。

“爹,孩兒可以肯定,為我那堂妹出頭的人,就是展飛鴻!”

眼中閃過一絲陰毒,東方浩天畢恭畢敬地低著腦袋,很恨地說道。

聽到養子的話,東方鶴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目光掃了坐在旁邊的金袍男子一眼,繼而問道:“浩天,你確定你沒有看錯?”

“孩兒絕對沒有看錯!”東方浩天語氣又重了幾分,解釋道:“按照爹爹的吩咐,孩兒特地與雅妹發生了爭執,果然沒過多久那小子便忍將不住,對孩兒下了暗手。在爭鬥的過程中,他先是施展出類似穿山派的神通技法,後又運起了金靈戰氣,最終孩兒還從他的雙目之內發現了兩抹極為濃厚的火芒,無論哪一點,都與那緝惡榜上的資料完全一致!”

“想不到昆弟的那兩個女兒,竟然與虎膽匪類,邪魔外道勾結到了一塊,真是家門不幸。”東方鶴的眉宇之間顯出了幾分煞氣,但卻不再多說,眼神依舊瞄著那金袍男子,似乎在等待對方的意見。

果然,三人沉默了一會兒,金袍男子便開口問道:“你打贏了麽?”

這一問,東方浩天立刻僵在原地,他怎麽也沒想到,這位來頭頗大的長輩會毫不留情地戳向自己的脊梁骨。

“我,我——”

含糊不清的回答很快就引起了金袍男子的煩厭,他不禁皺眉說道:“到底是贏還是輸?”

對方冷冷隻叫東方浩天打了個激靈,不得不如實答道:“晚輩一時不慎,輸了半手。。。。。。”

“僅輸半手?”金袍男子懷疑道。

“一,一手。。。。。。”東方浩天戰戰兢兢地改口道。

一旁的東方鶴聽不下去了,連忙板起臉孔,朝自己這養子厲聲喝道:“浩天,休得胡鬧!程兄弟問你什麽,你便老老實實答什麽,倘若再敢摻有半點謊言,小心為父罰你整整一年的禁閉!”

東方浩天嚇得縮了縮脖子,可要他真把屈辱的過程如實道出,恐怕這輩子都不會被父親瞧上眼了。

所以,他索『性』把心一狠,鼓起勇氣說道:“既然如此,孩兒也就不再隱瞞。我與那小子交手之後,確實打不過人家,於是孩兒便在情急之下施展了戰靈附體,方能戰到平分秋『色』的境地。”

“混賬東西!”

東方鶴聽到“戰靈附體”四個字,臉『色』頓時難看了許多。

“為父平日子怎麽囑咐你的,這戰靈附體是用來保你這條小命的,不到萬不得已,危及生命的時刻,決不能輕易外『露』!你倒好,竟然拿這保命鎖去和人家爭風吃醋?!你知不知道,就憑你這低微的修為,無異於直白地告訴人家,為父把烏天印交給了你!到時候太老閣那幫子老祖宗追究下來,你叫為父如何是好?”

“我也是迫於無奈啊。”東方浩天幹脆趁勢跪倒在地,哭喪著臉說道:“爹爹,雅妹可是我將來要名門正娶的媳『婦』,竟然和那展飛鴻勾搭到了一塊,這叫孩兒怎麽能咽下這口氣呀!”

正所謂殺父之仇,奪妻之恨,東方鶴聽到養子這一番話語,心中的怒火也為之將了幾分。

“唉,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這般沉不住氣,太叫為父失望了。”悻悻地數落了一會兒,他常常地歎上一口氣,擺手說道:“這段日子你就在家裏本本分分的呆著吧,別出去再捅簍子了,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說完,東方鶴不再搭理養子,扭頭朝金袍男子問道:“長風賢弟啊,既然知道了那展飛鴻人在天寶閣,你說咱們是不是。。。。。。”

聽到東方鶴的話,東方浩天猛地抬起頭,滿臉興奮地附和道:“是呀是呀,反正那小子的身份已經暴『露』,不如就趁此機會壓上一頭,直接把雅妹天寶閣當家的身份撤回,順便宰了那個小子!”

“你閉嘴!”

東方鶴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這不成器的兒子,一時間三人再度沉默了下來。

程長風默默在茶水之上吹出一道波紋,抿了半口,這才問道:“打你進天寶閣,與你那堂妹見麵之後,她有沒有顯『露』出不自然的時候?”

東方浩天瞅瞅父親,看到對方沒有異議,趕緊暗暗回想一番,張嘴答道:“除了和那展飛鴻動手時神『色』大變以外,之前都正常得很。”

“如此看來。。。。。。咱們這批寶貝,怕是找不回來了。”

輕輕地『揉』了『揉』太陽『穴』,程長風的臉龐越發冷峻下來,兩眸燃起了一層淡淡的金『色』波紋。

雖然也料到個大概,但東方鶴聽到這位長風賢弟定下如此慘痛的結論,心底不免還是顫了幾顫。

“為兄這半輩子的心血,說打了水漂,就打了水漂,真讓人咽不下這口氣啊。。。。。。”

手掌控製不住由憤怒與不甘帶來的力量,椅背的副手頓時化成了粉末,隨著青『色』長袖飄落在地。

再看東方鶴,他的雙眼已然蒙上了厚厚的殺意,恨不得立刻將那名叫展飛鴻的罪魁禍首撕成碎片!

“爹,那小子答應了雅妹一同參加萬凶之行,現在肯定還在天寶閣中。咱們這就趕去那裏,千刀萬剮了他,以消您心頭之恨!”東方浩天煽風點火道。

然而沒等東方鶴回話,程長風就優先否道:“不妥。”

“有何不妥?”聽到他這麽說,東方鶴不禁反問道。

程長風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幽幽地解釋道:“如果天寶閣中隱藏的妖丹邪寶沒被那幫小兒處理掉,咱們還有興師問罪的理由。現如今沒了那批貨,咱們又拿什麽來當成說辭?”

“不是有展飛鴻嗎?”東方浩天茫然『插』嘴道。

程長風冷冷一笑,隨即說道:“敗就敗在這展飛鴻身上。這小子好大的心計,不光把我師弟的四條『性』命獨攬在身,還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就我所知,他的背景可牽扯了不知多少股勢力,而且無論靈邪,都是不輸於咱們的存在!”

“有這麽厲害?程叔叔未免也太高瞧他了。”東方浩天仍舊不服氣地問道。

“他殺了南宮家主的兒子,還能安然活到現在,你說他厲害不厲害?”程長風眯起眼睛反問道。

東方浩天隻覺得脖子一涼,要知道,他的身份也不過是東方家主的兒子罷了,況且這兒子還不是親生的。

他不由得回想起之前與少年交手的過程,心底猛地升起了後怕之意,全身的汗『毛』都快要豎起來了。

“所以這原本是天寶閣的紕漏,現在卻成了與展飛鴻的私仇,事情便複雜得難以掌控了。”程長風撇下東方浩天,接著說道:“咱們倘若現在去天寶閣找他的麻煩,先不說他背後隱藏的勢力,即便真把他置於死地,也不能挽回那批妖丹邪寶的損失。反倒會引起那兩個當家小丫頭的敵視,甚至捅到兄長家那太老閣去,咱們和妖修那邊的生意,就再也別想做成了。”

“那。。。。。。難道就這樣算了?”東方鶴皺眉道。

“自然不能就這樣算了。”程長風森然道:“丟一筆貨,雖然心疼,但隻要這條道不被堵上,咱們就還有活路可走。然而那小子擺明了要當一回阻路的石頭,這就等於斷了咱們的『性』命,不跟他拚個魚死網破,又豈能罷休?”

“可賢弟不是說——”

“是,我是說咱們動不了手,可這不等於別人也動不了手啊?”程長風的嘴角泛起了一絲陰狠,“他一個修為不過八紋靈斂左右的『毛』頭小子,卻身具緝惡榜地九十九位的正數排名,隻要咱們把他的位置和易容裝扮給偷偷泄『露』給幾名靈邪兩道裏的散修大能,還怕他沒機會死?”

東方鶴不禁眼前一亮,誇讚道:“賢弟聰明過人,為兄實在佩服!”

程長風輕笑一聲,也不謙虛,繼續說道:“就算這小子扛過了別人的追殺,接下來還有個萬凶之行等著他呢。到時候,無論他背後擁有多大的隱藏勢力,也管不到那裏麵去了,憑我金猿門派遣的弟子,取他一個八紋靈斂的『性』命,豈不是手到擒來?”

這步步相扣,後手不斷的妙計更令東方鶴大為欣賞,忍不住朝捋動胡須,點頭不止。

“等解決完那個小子,剩下的事情便要看兄長這邊。”話說到這裏,程長風將目光轉到了東方浩天的身上,頗具玩味地說道:“就不知,侄兒你舍不舍得你的寶貝未婚妻了?”

東方浩天立刻獰笑著應道:“請程叔放心,我對那小賤人本就沒什麽好感,如今她竟敢被著我與其他男人勾勾搭搭,我恨她還來不及呢,哪可能存有半分愛戀之意,任憑程叔安排便是。”

“那就好。”程長風點點頭,“傳聞煉火丹王曾煉製過一套可控人心智的子母邪寶,等你們大婚之後,先廢了她的修為,再用到她身上,你便可以就此接手這天寶閣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