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末代皇後

三更半夜,月昏星稀,這‘咯吱’的聲音好似是鬼打石磨子一樣恐怖,聽得人心裏發毛,戊林晨胸前雖然掛著鬼璽,但仍不免被這聲音嚇得後脖子上滲出冷汗,蹭蹭的向後退了兩步之後,急忙四下張望。

就在此時,本是在廟內小憩的血狼忽然驚恐的爬了起來,脖子上紅毛倒立,咧嘴露出寒光閃閃的尖牙,悶哼了一聲便化作一道紅線,嗖的一聲掠到了戊林晨身邊。

方才還是偶爾的‘咯吱’聲頓時頻繁響起,血狼忽然迎脖,望著昏暗的月牙兒就是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

“旺旺……旺……旺旺……”

黑夜裏,忽然傳來眾多的狗叫聲,戊林晨吃了一驚,迎著聲音向前看了看了,隻見一夥人穿著夜行衣,牽著狗,緩緩了行了過來,奇怪的是那些狗狂躁不安,好似懼怕什麽一般,愣是不敢往前,戊林晨看了看身邊龐大的血狼,嘴角揚起一絲得意的笑容來:“血狼果然厲害,隻是叫了一聲,這些狗就嚇得連主人都不認了”

野狼之勇,不亞於山中猛虎,別說是狗,就連那十來個黑衣人也叫這突如其來的狼嚎嚇得冷汗直冒,鬆開手,任由幾隻獵狗逃竄二去。

幽若也叫這一聲狼嚎給驚醒了,轉臉看了看幾個姐妹,見她們睡意正濃,隻好披上衣服,奔到廟外頭。

“怎的,有危險嗎”

人未到,幽若就急忙問了一句,等看到不遠處有十幾個黑影竄動,急忙從腰上撥出了軟劍,警惕的說道:“是敵是友?”

戊林晨搖頭,目光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那些黑影,伸手幽若護在身後說:“不可大意,是敵是友尚且不知,他們人數多,去喊醒她們,小心些”

正說著,那些黑影當中,有人向戊林晨這邊喊了一句:“戊林晨戊先生在嗎?”

聲音陰陽怪氣,非男非女,戊林晨一聽,心知是陳鬆泰來了,繃緊的神經頓時放鬆下來,轉臉看著幽若說:“沒事兒,是陳鬆泰那個老太監,你且去睡著”

幽若看了戊林晨一眼,關切的說了句“小心些”而後才轉身走進了廟內。

幾個呼吸之後,陳鬆泰便帶著十幾個黑衣人來到了戊林晨身前,看了一眼紅得發亮的血狼,倒吸了口涼氣,陰陽怪氣的說道:“怪不到這些獵狗都不肯上前,原來是懼怕這麽個玩意兒”

血狼不認識陳鬆泰,瞪著他們齜牙咧嘴,脖子上紅毛倒立,隻要戊林晨一聲令下,它便會撲上去。

戊林晨摸了摸血狼的腦袋,讓血狼安順些,準備問陳鬆泰深夜來訪所謂何事,不想陳鬆泰卻先開口了。

“離開之時,不見先生有這玩意兒,想不到小安山之後,先生有了奇遇,竟降了這桀驁不馴的野狼”

戊林晨對陳鬆泰沒有好感,冰冷著臉便問:“你是如何尋到我的,是否是日本人通風報信了”

藏身如此,隻有才走不久的小林君知曉,戊林晨有足夠的理由懷疑小林君再次食言了,可不想陳鬆泰卻搖頭,像個娘們一般說:“喲呦,你當我這些大內高手都是廢物嗎,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我們要尋你,也是易如反掌”

說完,陳鬆泰便摸出一件衣服丟給戊林晨,戊林晨伸手接過,發現這正是自己穿舊了丟棄之物,想了想便知道陳鬆泰是以獵狗尋到了自己,不由得說道:“你這死太監,這麽晚了不睡覺,來尋我所為何事”

陳鬆濤早已受慣了世人的白眼,對戊林晨的謾罵卻是不理會,咧嘴露出幾顆殘牙,彎下腰,那佝僂的身材顯得無比的矮小說道:“戊先生,深夜來訪,卻是打擾了,你怎罵我,侮辱我都無所謂,可皇後要見你,我們這些做小的也不敢忤逆了”

戊林晨吃了一驚,想不到當初隨口一說,這幾個老古董卻當真了,瞧著佝僂的陳鬆泰,他冷冷笑了幾聲:“哈哈……想不到你們還真是中心,不過帶著你們的皇後滾吧,皇帝我會去救的”

“戊先生好大的架子,莫非本皇後還不夠資格見你,玷汙你的眼睛嗎”

一人摘下漆黑的頭巾,柔聲說道,戊林晨隨聲瞧去,隻見一女子容貌端莊,秀麗無比,即便這月光昏暗,他也覺得這女子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兒。

女子正是婉容皇後,她將頭巾交到身旁人手裏,豁然向戊林晨走來,直到額頭要碰上戊林晨的嘴唇才停下來,瞪著水靈靈的眼睛,瞧著戊林晨驚訝的表情說:“先生倒是好好瞧瞧,瞧瞧我這尊容可否狗資格讓先生見上一麵”

戊林晨不曾想婉容皇後如此大膽,可他作為男兒,即便再驚訝也不能示弱,當即直勾勾的看著婉容皇後的嬌嫩無比的臉麵兒,許久都不說話,這要是在過去,放下天下,除了皇帝,誰還能如此瞧皇後?

說實在話兒,婉容皇後的確驚豔,聲音嬌柔不說,這五官也生得極是精巧,那秀美的娥眉淡淡的顰著,在她精致的臉上描出了淺淺的憂慮,這讓她本就美得讓人心動的臉更添了些我見猶憐的悲憫。

瞧了好一會兒,戊林晨直覺得耳根子發燙,隻好往後退了一步,不想拿婉容皇後卻是欺身上前,又湊到他臉前。

“先生不是說要我陪你一晚嗎,如今我來了,先生大可以為所欲為,莫非我這麵容驚嚇了先生?”婉容就這麽露骨的說著,精致的臉上隻有那不經意間的一絲憂慮。

戊林晨早就聽聞婉容皇後膽大,思想開放,不成想已經到了這般地步,隻好繼續往後退說道:“皇後那裏話,我不過玩笑而已,且莫當真了”

婉容皇後也不知是怎的,戊林晨往後一步,她便往前一步,始終與戊林晨保持著能聞到彼此呼吸的距離,張開妖豔的唇,露出白潔的牙齒就道:“我倒上瞧著先生帥氣,比那要死不活的皇帝強,委身於你,我倒也不吃虧”

話語才落,身後的陳鬆泰卻急了,張口說:“皇後娘娘,這……”

不等他說完,婉容皇後卻是微微側臉,怒看了他一眼,抬起玉手,指著陳鬆泰一幹人罵道:“怎麽著,你們想管我了是嗎,那皇帝都不管我,要你們這些太監操什麽心,都滾開”

雖說是末代皇後,但這一‘滾’字卻將過去的威嚴顯露,陳鬆泰一幹人等嚇得急忙跪在地上,再也不敢言語了。

戊林晨卻趁著空擋後退到了廟內,不想前腳才進去,那婉容皇後後腳也跟了過來,嚇得他暗暗叫苦,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隻得呆立當場,吃驚的瞧著婉容皇後說道:“皇後娘娘,您這又是何苦呢,我一山野小民,能瞧上您一眼便也知足了,怎敢有非分之想呢”

婉容皇後掩住嘴,咯咯的笑了幾聲,之後又是美目轉動,瞧得戊林晨心裏發毛說道:“先生卻是俊朗不凡,就算穿上這道袍,也是天下罕見的美男子,倒也讓我心動了幾分,哎……”

說到這裏,婉容皇後忽然落下幾滴眼淚來,也不伸手擦,就這樣兮兮的瞧著戊林晨說:“早些年,皇帝和我倒也恩愛,可最近他變了,瞧著我,眼裏盡是怨恨,你說說這大清滅亡,與我何幹呢,我又非妖孽妲己,殘害忠良,他竟遷怒於我”

戊林晨擺了擺手,瞧了瞧婉容皇後可憐兮兮的模樣兒,有些憐憫的說道:“皇後娘娘,這是你的家事,我可不敢多嘴,你請回吧,我會想辦法將皇帝從日本人手裏搶出來”

婉容點頭,美眉稍稍一動,忽然對著戊林晨跪了下來,低著頭說道:“我知道清廷害了你父親,本無顏求你,可皇帝畢竟是我的丈夫,即便在他眼裏我豬狗不如,但在我眼裏,他依舊是皇帝,大恩不言謝,我也沒有什麽財物寶貝賞你了,隻能給你下跪,算是道歉和謝意”

她這一跪,嚇得戊林晨呆若木雞,本想去扶她起來,但不知怎的卻不敢動,楞是將婉容皇後的話聽完了。

“皇後娘娘,不可,不可,你這是……”陳鬆泰好似很是心疼,匆忙爬起來,走上前將婉容皇後扶起來說道:“皇後娘娘,你怎麽能給這些低等的下人下跪呢,若是傳了出去,大清的臉麵可就全沒了”

戊林晨本也想勸說婉容皇後就此作罷,但聽到這鬆泰說‘低等下人’不由的雷霆大發,怒氣衝衝的指著陳鬆泰說道。

“你說誰是低等人,你這死太監,我告訴你,皇後這一跪,老子受了,當年你們謀害了我父親,若非關係我中華尊嚴,你們皇帝生死,老子才懶得管,哼”

這時候,本是安順的血狼忽然站起來,周身紅毛倒立,前抓不停的刨地,齜著嘴,兩排鋒利的牙齒在昏暗的月光下依舊閃閃發亮。

戊林晨罵完,徒然從上前,一把拉起婉容皇後的手,憤怒的看著陳鬆泰說道:“老子說要婉容皇後陪上一晚,依舊算數”說完,便怒氣衝衝的將婉容皇後拉進廟裏,哐啷一聲將門給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