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兄弟情誼

王帥來了,戊林晨甚是開心,心想著終是可以擺脫這小魔女了,嘴皮子厲害,撩人的手段也高明,尤其當她笑的時候,明明想盯著多看幾眼,但愣是不敢,這種複雜的心情最是折磨人了。

王帥直爽得很,才進來,抱拳道謝說:“多謝幽藍姑娘,若不您幫忙照顧,我恐怕分身不得,前些天他提到你……”說到這裏,王帥伸手指了下戊林晨,接著又道:“我估摸著你們聊得來,所以才冒失了,還望姑娘莫要見怪了”。

戊林晨想衝上前去,捂住王帥嘴巴,想想又覺得欲蓋彌彰了,倒不如讓他說,看看還能編造些什麽鬼話來。

幽藍姑娘淺淺一笑,微微作揖道:“王大俠還是快帶走他吧,我這兒可留他不得!”說完,伸手下了逐客令。

王帥伸頭往窗外看了看,見無人,一邊縱身跳下,一邊說道:“我們走吧林晨!”

戊林晨向幽藍姑娘點了點頭算是答謝,接著跟在王帥身後跳窗躍了下去。

才落地,王帥便從牆邊的垃圾裏翻出兩把大刀來,遞給戊林晨一把說道:“小心點為好,義和團似是知道你我宰了他們聖物!”

戊林晨接過大刀,跟在王帥身後小心翼翼的向城外逃去,奔走了一會兒,戊林晨突的停下來,疑惑的盯著王帥說。

“我記得昏死在地牢,怎的就逃出來了,還有這個幽藍姑娘是否跟你很熟,怎的他知道我身世?”

王帥回頭看了戊林晨一眼,腳下不停,口中回說:“不要停下,你我邊走邊說吧!”

跟上前去,王帥這才說了地牢實情:“你砍傷琴蟲後,蛇毒發作而昏迷,我隻好殺了那東西,取了膽來喂你吃,逃出後,又臨近父親後事,不得已才將丟給幽藍姑娘!”

蛇膽有解毒功效,對自身之毒,若非王帥久走江湖,戊林晨隻怕早就一命嗚呼了,難怪戊林晨喝清酒漱口,吐出的卻是染了色的綠汁,想必是口中殘留蛇膽所致。

“給”王帥說完,伸手遞給戊林晨一包東西,戊林晨接來,不看便知是《易瑛手劄》,貼身放好後,兩人這才安心逃逸。

今晚夜色明朗得很,明月當空,眾星相伴,路上明亮,又有徐來清風,吹得人好生涼爽,蛐蛐,夜鶯也似在感歎夜太美,紛紛合鳴,天地間呈一片祥和之色。

但就在他們身後,幾十個黑衣人緊隨他們步伐,這群人中,有不少背著洋槍,更多的是刀劍在手,明亮的月光下,他們凶惡的表情一覽無餘。

才離開白蓮教範圍,這群人尚不敢動手,他們親眼見到王帥和戊林晨從白蓮教出來,此時動手容易中計,若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義和團隻怕會消失在江湖。

突然,一道黑影毫無聲息飄來,擋住了義和團去路,來人隻是一抬手,義和團眾人便紛紛跪在地上磕拜。

“你等如此貿然行事,若是誤我複國大計,株連爾等九族”

漆黑的麵罩,冰冷的言語,義和團眾人跪地不敢抬頭,周遭蛐蛐鳥蟲也不敢叫,四周頓時安靜。

“他們定是和白蓮妖人聯合,你們退回去休養生息,多招兵馬,有朝一日,我要叫白蓮教那些妖女知道厲害”

說完,黑衣人縱身躍起,飛身竄上大樹,樹枝間一陣**,而後又歸於平靜,蛐蛐鳥蟲再度歡快起來。

戊林晨和王帥走在前頭,當然不知身後事,隻顧奔走,待快要到東郊三岔路口時候才停下。

王帥摸出火種,找些枯樹死葉生起火後,又翻出些幹糧遞給戊林晨說道:“你才回來不久,許多情況或許不清楚,江湖上雖又白蓮義和團爭鬥,軍陣上也有國統和地下黨爭雄,但就,目前情況來說,地下黨實為明主,為民想,為民鬥,若是在江湖遇見,可得尊重他們,不可造次了!”

戊林晨在日本流亡便就知道孫中山先生之三民主義,隻是叫這盜國賊袁世凱給禍害了,至於地下黨他也是有所耳聞,是為窮人戰鬥的一支隊伍。

“王帥,眼下談論這些尚且過早了”戊林晨一邊吃了幾口幹糧,一邊說道“想那地牢中的琴蟲有多可怕,卸嶺雖說是覓寶,估摸著比地牢凶險不止百倍”。

王帥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撥弄了幾下柴火,讓火燒更旺些才說道:“聽民間傳聞,地下有許多邪乎的事情,什麽活人變粽子,千年老妖等等,你信嗎?”

戊林晨鼓囊著嘴巴,搓了搓手上殘留的幹糧說:“鬼怪我自是不信,但若說邪乎,不可不信,多半地下機關都逃不出物,生,化,場之原理”

王帥是江湖人,哪曾聽說過這些,當即“咦”了一聲,纏著戊林晨說道:“你到是說說,何為物,生,化,場!”

戊林晨喝過洋墨水,對西洋科學有所研究,拿起樹枝在地上畫著說道:“物便是利用物理原理製造的機關,多為毒箭陷阱,生便是生物製造的防禦,好比地牢中的琴蟲,這化便是化學原理,通過化學原理製造有毒製幻的氣體,場你理解不了,磁場,電場等”

王帥拍了拍手,似是對戊林晨所說很是感興趣,盡管聽得雲裏霧裏,但還是想聽下去,隻可惜科學非易懂學科,一時間戊林晨也難以和他說清楚,隻是對他說:“科學好比你練刀,沒幾年時間怎能融會貫通,來日我再和你說西洋那些東西”

如果說神鬼,戊林晨恐是難以相信,但就邪乎和玄理,他又不得不信,中華傳承了幾千年的《周易》《八卦》《風水術》,無一不是講邪之又玄的東西,摸不到,看不著,但卻可以感受到。

戊林晨慢慢的躺下,麵對著王帥說:“好比地牢中鬼火,科學是可以解釋,人死後,血肉分解,磷單質卻依舊附骸骨上,隻要溫度合適,它們就會然繞,遠處瞧著就像是鬼火”

王帥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而後問道:“那巨蟒的確來得邪乎,上古之物,怎的能活到現在呢”

戊林晨看了幾眼高高掛起的月牙兒,見沒有睡意,索性坐起來和王帥說些話,十幾年,他可從未說過今夜這麽多話,心中有些興奮難當。

“琴蟲,《山海經》中有記載,古老的類蛇生物,若任由它們生長,可與山比高低,地牢中的琴蟲,不過才生長幾年,想必是有人找到蛇卵孵化而來”

戊林晨分析得透徹,琴蟲從何而來,後文自有交代。

“王叔才走,你又出來與我闖江湖,三年守孝,外人定會傳我們不孝了”戊林晨突然悲情起來。

王帥卻是仰頭哈哈大笑起來,指著戊林晨說道:“雖說你懂得科學,但是是個迂腐,孝順當在親人活著時,不在了守孝給你看,古人早說過死者已矣,生者如斯,親人不在,你披麻戴孝,跪上三年又能如何?”

王帥一番言論,罵得戊林晨無地自容。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在。

“罵得對,是我迂腐了,世俗你我早拋在腦後,今後你我肝膽相照,有難同當,有福同享”戊林晨嚴肅而言,向王帥伸出右手。

王帥有些懵,怎的這是……不是抱拳行禮嗎,伸手作甚。

“來,握手!”戊林晨見王帥表情便知他不懂,隻好告訴他,也讓他伸出右手,兩人手掌才握,即刻感受到彼此體溫,頓覺彼此毫無秘密。

王帥笑嗬嗬的說道:“這手法,比抱拳好,再大的冤仇經此一握也能冰釋前嫌了!”

酒是故鄉好,月是故鄉明,就連逃亡的感覺都比在日本舒服,戊林晨感歎:“回來的感覺,妙極了”

在日本,他夜晚何曾敢出來。

在日本,他何曾與人秉火夜談。

在日本,他何曾抬起頭做人。

每個地方隻能待上三個月,而後就是搬家,找住所,還得逃避清朝餘孽的追殺。

但現在不一樣了,他踩著中華的土地,頭頂著中華的夜空。

盡管戰亂紛爭,盡管列強割據,但他相信這一切遲早會結束,中華還是中華,中華的土地,不容帝國列強踐踏,中華人的尊嚴也遲早會回來,因為有太多人為此努力,為此犧牲。

戊林晨恨是高興,但可惜沒有酒,他隻能賞著祖國的月亮,和世界上唯一親近的人說著話兒,雖然他不知明日是否還能活著,但人生難得幾回高興?

“林晨,《易瑛手劄》我仔細瞧了,的確像是藏寶圖,但卻瞧不出線索,不如趁現在研究一番!”王帥突然打破了平靜,將戊林晨從興奮中拉了回來。

點點頭,戊林晨摸出手劄,小心翼翼的展開,隻見半塊綢緞上畫著幾座山峰,手絹右下角寫有易瑛二字。

戊林晨一時也解不開奧妙,但突然眼珠一轉,仔仔細細將圖畫瞧了好些遍,待所有細節都熟記於心的時候,他突然將手劄扔到了火堆裏,眼見著它化作一道白眼。

“留著是麻煩,不如記在心裏,這樣誰都拿不去!”戊林晨說道。

王帥豎起拇指,讚許道:“如此,甚好,一來可以活命,二來別人覬覦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