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聯盟前

算命摸骨一類人,自是相信宿命之說,算命瞎子能算出自己的大限,這摸骨的聾子也必定能算出自己的宿命,但死於白蓮教主幽藍之手,事情過於牽強,更有些蹊蹺,別說眾人疑惑連連,單就是‘凶手’幽藍姑娘也是一頭霧水。

收起折骨傘,幽藍婉兒一笑,走著細碎的步子,來到戊林晨身邊,看了一眼幽若,又看了看暴跳如雷的周燕姑娘,微微揚起的嘴角上略帶一絲譏諷說道:“他是你的人,為何要我殺了他,周姑娘總得給個合理的解釋吧”說完,便將手裏的人頭扔向暴躁的周燕,不怒而威嚴看著她。

周燕雙手接過聾子的人頭,氣得渾身顫抖,本是紅暈的嘴唇已然發紫,本以為她會找幽藍拚命,可她卻是忽然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聾叔跟隨她已有些年頭,垂危之際如此作法,真實原因她又豈能不知?

但知道又能如何,此刻她不可以找幽藍拚命,除了跪下哭泣,她覺得什麽也做不了。

這世界上,戊林晨隻怕兩樣東西,一是女人哭,而是女人撒嬌,周燕姑娘抽噎著,那顫抖的肩膀讓他見了很是不自然,走到周燕身邊,他蹲下來,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周姑娘也不要太難過了,畢竟人死不能複生,還是節哀順變吧”

周燕隻覺得命苦,自小不知道父母樣貌,連最為親近的聾啞叔叔也都走了,她忽然抱住戊林晨,靠在他的肩膀上,哭得更凶了。

這時候,馬炎的手下,癩子忽然又喊了一句:“有客到!”

戊林晨側臉去看,先是瞧見癩子猥瑣的臉,接著便瞧見三個衣著華麗,辮子修長,蹬著老北京的圓頭黑布鞋,精神頭十足的走了進來。

這三人氣勢非同小可,矗立不動時,衣衫卻無風自搖,高高鼓起的太陽穴似乎在告訴眾人,他們是修煉內家功的高手。

戊林晨不認得他們,以為是某人朋友,抱拳說:“不知有客到來,照顧不周,照顧不周”

來的這三人,馬炎認識,剛想說話兒,卻叫幽藍搶先說道:“什麽風將昔日大內三大高手吹來了,這可不是你們的朝廷,說話做事最好長點眼睛”

三人當中,一人身材拘樓,但好似大哥,踏上一步,站在眾人前,望著幽藍說:“想不到自命清高的白蓮教主來湊熱鬧,不過你放心,今日我們來不是鬧事,是談合作”

“跟你合作?滾了你娘的膽”馬炎怒罵一句,甩開膀子,站在幽藍和三大高手之間,惡狠狠的說道:“你們殺我那麽多弟兄,合作,這輩子都不可能和你們合作的,快滾,莫要我動手了”說完,馬炎便將腰裏的手槍拔了出了。

矮小者身後,卻是一旁一瘦,兩人冷哼一聲,十指捏得咯嘣作響,好似一言不合就要開戰般。

這時候,靠在戊林晨肩頭哭泣的周燕姑娘也忽然抬頭,臉上滿是淚水罵道:“滾滾滾,姑奶奶心情不好,別逼我殺人”

幽藍攤開手,拖著一塵不染的長衫,將戊林晨從周燕懷裏拽出來說道:“三位,看到沒有,並非隻有我白蓮教不願和你們清廷走狗合作,他們都不願意,我看你們還是走吧”

拘樓者哈哈大笑,指著戊林晨說:“我們要合作的是他,你們還不配,這要是動起手來,別看你們人多勢眾,有槍有刀,但鹿死誰手尚且不定,若是驗證驗證,我兄弟三人倒也樂意奉陪”

戊林晨對前清舊臣,既無好感,也說不上討厭,見三人想和自己合作,便微微一笑說道:“周姑娘,聾啞兩位前輩已經去了,我看就借此地,和康伯伯一起,將後事辦了,你們先去忙,讓我和他們談談”

眾人很不情願,但喪事在即,也不宜爭吵,更不能見血,隻好由著戊林晨退了出去。

戊林晨轉身走到八仙桌旁,端坐著,雙目鎖定三人說道:“你們什麽路數,想談什麽,若是傷風敗俗,有損國體之事,還是免開尊口的好”

痀僂之人抱拳,微微欠腰,地下頭說道:“小老二陳鬆泰,這是我兩位結拜弟兄圖蘇奇,圖蘇異,我三人都是滿族正黃旗,本是皇帝的貼身護衛”

戊林晨鄙夷的看了他們一眼,指著陳鬆泰說:“廢話少說,你們信什麽,與我何幹,長話短說,我忙得很”

陳鬆泰臉上肌肉跳動,顯然是有些惱火,想他往日在皇帝身邊,誰敢對他如此無禮,可惜大清已經不在了,他歎了口氣,搖頭說道:“戊先生,我知道清廷殺了你父親,但你要知道,光緒皇帝是讚同變法,更想盡了辦法營救七君子,奈何守舊派勢力強大,皇帝被架空,這才釀了悲劇,其實你父親之死,那都是宿命,怪不得別人”

戊林晨不想他提到父親之死,不由得火光,伸手一掃,將桌子上的茶杯掃到陳鬆泰腳邊砸碎了,噌的一聲,站起來指著陳鬆泰罵道:“你不提還好,提到我便來火,當年若不是你們清廷不作為,中華又怎會千瘡百孔,說我父親的死是宿命,那麽派人追殺我十來年,你們是不是也準備了一套說辭”

陳鬆泰一愣,想不到戊林晨有如此氣勢,心中不由膽怯,但此刻騎虎難下,他隻好假裝鎮定的說道:“戊先生,光緒皇帝曾說過要加封你,怎會派人追殺呢,溥儀皇帝登基年幼,更是不懂這些權術,更是不會如此,派人追殺你的是李蓮英,我們也是愛莫能助”

戊林晨滿臉怒氣,轉身坐在椅子上,用手敲擊著桌麵說:“別說這些廢話,有事說事,我沒空與你們磨蹭”

陳鬆泰轉頭看了看身後兩位兄弟,見他們點頭,隻好說道:“先生可知道偽滿洲國,那不是皇帝的初衷,可惜他現在被日本人操控了,我們想找先生營救皇帝”

戊林晨方才已經答應了瞎子仙人,這事兒他不會推脫,但此時卻假意說道:“普天之下,芸芸眾生,你們為何隻找我?”

陳鬆泰摸了摸額頭,緩緩的走上前來,小聲嘀咕道:“先生有所不知,日本人不知使了什麽邪術,隻要靠近皇帝十丈,便會從地下鑽出些嚇人的玩意兒了,嚇死,嚇暈之人已經不計其數了”

戊林晨吃了一驚,疑惑的看著陳鬆泰問道:“若僅是如此,你大清道行高深之人多如牛毛,何須找我呢,既是找我幫忙,連真話都不想說嗎”

陳鬆泰心中大喜,戊林晨既然料定自己有所隱瞞,必定是有些本事,他將聲音壓得更低說:“先生有所不知,若隻是邪術,自然難不倒我們,隻是還有一夥奇怪的人守著皇帝,他們不吃不喝,刀砍不入,槍刺不穿,但隻要碰上他們,非死即傷,僥幸逃脫回來的,沒過幾天也離奇死了”

戊林晨摸了摸下巴,往椅子上靠著,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看來這事兒,我是推不掉了,日本風水邪術,不過源自中華,跳梁小醜也敢班門弄斧,幫助你們可以,不過我有個要求”

陳鬆泰眉上喜色,趕緊說道:“先生請說,莫說是一個,就是十個百個,我們也會答應你”

戊林晨自斟了一杯茶,端起喝掉後,麵無表情的說道:“江湖傳聞,你們的皇後婉容,有傾國傾城之貌,她若是答應陪我一晚,我便應了你”

“這……”陳鬆泰麵露難堪,一時間拿不定注意,他本以為戊林晨隻要金銀財寶,不想是貪戀婉容皇後的美色,這皇後母儀天下,代表的是國體,若是叫旁人褻瀆了,皇室威嚴掃地不說,必定會落下千古笑柄。

“先生能否換個要求,這婉容皇後,我們可作不了主,倒是一些格格,公主,郡主,我三個老人還能答應你”陳鬆泰恭恭敬敬的彎著腰,說話間也是小心翼翼,生怕惹了戊林晨不高興。

戊林晨嗬嗬一笑,罷了罷手說道:“你們皇帝後宮三千佳麗,格格,公主不知有多少,可惜我隻要婉容皇後,若是不答應,你們可以走了,以後也別來煩我”

離戊林晨五六步遠的圖蘇奇和圖蘇異勃然大怒,騰的一聲,飄向戊林晨,口中更是大罵:“放肆”

眼見兩人攻來,戊林晨卻是坐著不動,那陳鬆泰卻閃身擋住兩者之間,大吼道:“幹什麽,你們要造反嗎,給我退下”

圖蘇奇,圖蘇異倆人冷哼一聲,怒甩衣袖,退到一旁不說話,這時候,陳鬆泰抱拳對戊林晨說:“先生莫見怪,他們隻是維護皇家威嚴,並無其他意思,婉容皇後這事,我可以先替皇帝答應你,你看如何”

戊林晨點頭,突然站起來,一邊向門外走,一邊說道:“那就這樣吧,諸位請便,三日後我會去見識見識這日本人的玩意兒”

等戊林晨走得沒了身影,陳鬆泰才怒斥兩個結拜弟兄說:“差點誤了大事,你們什麽時候能學會用腦子,也不看看戊先生身邊的幾個女子,那個不比婉容皇後漂亮,他隻是想找個台階,你們懂嗎”

圖蘇奇不以為然,冷哼道:“哼,大哥,你是個太監,那裏知道男人的心思,左擁右抱是遠遠不夠的,倘若事後,他較真了,我看你如何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