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血祭之果
戊林晨滿臉笑意，手拉著幽若，兩人站在狹小的過道裏不動聲色的警惕起來，一言不發就開槍，來人不是窮凶便沒有腦子，不過等他回頭之後，便有些驚愕的問幽若說道：“怎的，現在女子都這般厲害，開槍殺人啥都會了”
幽若咯咯的笑了笑，來人她認得，正是義和團周燕，指著周燕她便說：“這位姑娘脾氣非常臭，時常不安常理出牌，是有名的山炮女，一點就炸，且功夫厲害”
戊林晨瞧了去，周燕自上而下，著一身鮮紅，男兒扮相的發型，濃眉大眼，如不是喉嚨無結。膚色細膩，指不定叫人認作是漢子，幽若說她是炮，絲毫不為過，隔得老遠就粗聲吼了起來。
“跑什麽，在跑一槍打了你後腦瓜子”
幽若和周燕往日有幾次照麵，兩人私下有些交情，見周燕滿臉怒氣，奔走過來，幽若警惕的將手搭在腰間的軟劍上，顰眉說道：“周姐姐這麽大火氣，不知是哪家小子惹你不高興了”
周燕奔走過來，身後跟著十幾個手下，指著戊林晨說：“這可是譚嗣同老先生的獨子戊林晨，我找他有事情，速速跟我走”
戊林晨聽得眉頭皺起，周燕瞧上去倒是豪氣衝天，怎的說話做事如此魯莽，開口便要跟她走，殊不知在這男女有別的舊社會，她如此作風，很容易讓人笑話和誤解，他微笑著抱拳說：“原來是位巾幗英雄，抱歉得很，此時此刻，我有要事在身，實在不便和姑娘走”說完，他指了指放在地上的元寶蠟燭說：“姑娘你看這……”
周燕看了看幽若，有將目光投向戊林晨，之後才不屑的笑了笑：“亂世紛爭，那天不死人，為死人事，不算大，我找你可是為了活人”
幽若聽得不由皺起眉頭，望了一眼周燕身後的眾多手下，心想義和團能打善鬥的都來了，雙拳難敵四手，不由得望了戊林晨一眼，眨了幾下眼睛說道：“周姐姐，有事不妨直說”
周燕手一翻，將王八盒子別在腰間，而後才說道：“今日接到馬炎那孫子邀請函，說是要召開什麽聯盟大會，早先聽說過此人有何日本人勾結，若真是如此，我等江湖人豈不是要盡數被斬殺，就算真要搞什麽聯盟大會，也得我們義和團住持，你說是嗎戊先生”
戊林晨嗬嗬一笑，伸手輕輕拍了拍周燕的肩膀說：“馬炎若真是勾結日本人，謀害我中原武林人士，我第一個不饒他，既然周姑娘提到聯盟大會，我也說上幾句，你看看現在，如此形勢之下，誰主導真的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們同仇敵愾，將這些欺負國人的賊子趕回去，您說對嗎”
周燕良久不說話，直到月色濃烈，蛐蛐歡叫才說：“先生說得不錯，你稍等，我吩咐幾聲便和你一同前去”說完，她回頭對身後人說：“瞎子，聾子，你們隨我前去，其他人隱在鬧市，有事即刻飛鴿傳書我”
人群當中走出兩人，戊林晨瞧了瞧，發現正是黑市當中的算命先生和摸骨術士，但聽周燕喊他們瞎子聾子，頓覺得不可思議，指著倆人說道：“他們真的是聾子和瞎子嗎？”
“是的，先生不要婆婆媽媽的，有什麽問題，我們一路走一路說”周燕吩咐聾子和瞎子提上元寶蠟燭，走到前頭說道。
戊林晨和幽若相互一視，皆是點頭，像是再說走一步算一步，跟在周燕身後，戊林晨便問道：“周姑娘，你我素未謀麵，又怎識得我了，為何我每到一處，行跡便暴露無疑呢”
周燕頭也不回，一路走一路說：“也不知道是誰，將你的事跡傳說得天下皆知，更有甚者還配上了你的畫像，張貼在沿街，你的行蹤早已是路人盡知了”
戊林晨吃了驚，暗想此人是誰，為何要如此造勢，難道又是為了長生之道嗎？想到這裏，他急忙問道：“周姑娘可知是何人別有用心，如此作為，實非英雄好漢之舉”
周燕搖頭說不知道，接著又說：“適逢戰亂，人人自危，哪裏還有什麽英雄好漢，隻要不是做日本人的狗便是好人了”
周燕此話太過於偏激，但戊林晨不想和她辯論，隻是搖頭歎氣了幾聲，之後轉而問兩位算命摸骨的先生：“先生說我並非是人，次話又作何解釋”
這話事算命的瞎子說的，他不慌不忙，伸出右手，掐著子醜寅卯……念叨著說道：“泄露天機著，往往會死於非命，但今日和先生有緣，罷了罷了”
這時候，周燕猛然回頭，瞧著戊林晨說：“別聽他倆胡言亂語，他們隻是在黑市收買消息的眼線，扮久了算命的，說話也變得陰陽怪氣”
戊林晨不以為然的笑了笑，足下不停的說道：“周姑娘何須緊張，說得不準，權當是笑話，可萬一說得準呢，他就是神話了，老先生說吧，準與不準都沒得關係”
瞎子捋了一下白白的胡子，鎮定的說道：“上古邪神蚩尤和皇帝大戰，兵敗被砍成幾段，但卻是不死，傳說其留下了一滴邪靈之血，和上古血祭大法，能叫死人複活，活人……”說到這裏，瞎子卻停了下來。
戊林晨心生驚訝，瞎子居然知道血色大祭，此事比如他所說，隻是怎的牽扯到上古神話邪神蚩尤呢？他想了想，便問道：“先生有什麽話不妨直說”
瞎子將手裏的蠟燭元寶交給聾子，而後摸出一把匕首來說道：“戊先生若是信得過老兒，不妨讓我刺一下，隻此一下你便知道了”
戊林晨看著他手中寒光閃閃的匕首，繼而又看了看幽若，但見幽若顰眉不語，心想著罷了，不妨試試。
“先生試試看，我倒想看看我與常人有何不同”
瞎子頷首點頭，手一揮，匕首劃破空氣，刺入戊林晨的手臂，奇怪的是，戊林晨並不覺得痛，傷口也不見血流出，那瞎子滿意的笑了笑，將匕首拔出之後，戊林晨手臂上的傷口居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戊林晨呆立當場，大感疑惑的說道：“如此看來，我的確不是人了”
幽若不知道血色大祭叫戊林晨吸收了，這會兒驚訝得捂住嘴巴，頓時結巴道：“你……你……你……”
瞎子嗬嗬一笑，將匕首收好以後才說道：“先生不用擔心，這不算壞事，這世間，除非聚齊了冥界四大鎖匙，否則再無利器能傷先生半分了，哎，泄露天機，隻怕明日我便要去了，聾子，以後就靠你照顧小姐了”
聾子麵無聲色的點頭說道：“都是宿命，你自問是茅山高人，卻難逃命運，放心去吧，大小姐有我”
周燕聽得不由得火光四起，大罵道：“胡言亂語什麽，快些趕路”
戊林晨感激的看了幾眼瞎子，見他年邁，腿腳不甚利索，便蹲下來，強硬的將瞎子背起來，一行人匆匆的趕了回去。
到了地方，各自客套了幾句便安歇了，戊林晨卻爬上屋頂，托著下巴，盯著月牙兒發呆，瞎子的話並未危言聳聽，身體發生這般詭異之事，實在難以叫人接受。
涼風嗖嗖，蟲鳴鳥飛，戊林晨忽然覺得眼前有些模糊了，視線好似穿越了時空，落到在道觀中夢境裏。
潺潺的流水，淡淡的月光，那絕妙的女子依然在翩翩起舞，不過這一次，戊林晨就躲在她身後的草叢瞧著她曼妙的背影，她好似月宮的嫦娥，冷豔高貴，又像是這山間的精靈，清新脫俗。
戊林晨又進入了夢靨，那絕美的姑娘翩翩起舞，累了便彈下琵琶，乏了便下水嬉戲，一顰一笑間，皆牽引著戊林晨的喜怒哀樂。
戊林晨想開口說幾句話，但任憑喉嚨怎麽動，就是發不出聲音，隻能是眼巴巴的看著，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他瞧見了姑娘的整個麵容。
正是應了詩仙李白那句‘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除此之外，戊林晨再也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姑娘的美了。
那姑娘信手一丟，擦汗的手絹隨風落在了戊林晨麵前，他伸手去撿，可抓了幾次卻是抓不住，那手絹如同影子一樣穿過了他的手，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其上兩朵白牡丹好似嘲笑他一般盛開著。
這一刻，他總算知道這是夢了，但人怎能兩次夢到同樣的場景呢？在夢裏，他的額頭上滲出了些許汗水，一絲絲恐懼爬上了心頭。
他努力的想醒過來，伸手不停的掐自己，從手臂到大腿，每一寸肌膚都掐得發紫也無濟於事，他想喊出聲音，張大了嘴，感覺嗓子啞了都聽不到聲音。
夢靨的是很可怕，但也充滿了驚喜，那姑娘居然不著一絲的從水裏鑽了出來，慢慢的走到岸上，就這麽坦露在他的麵前，他覺得全身的血液快要沸騰了，心髒也快要從嗓子眼裏蹦了出來。
可惜這是夢，驚喜的事情總是不會長久，就在他睜大了眼睛，想看清楚的時候，卻兩眼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