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將計就計

小小的四合院裏,站了十幾人,有的拉高聲音怒罵,有的揮舞手裏的兵器叫囂,有的躲在牆角注意著一切,戊林晨眼觀眾人,攔住怒火衝天的王帥,冷靜的說到:“師叔,不可莽撞,師公屍骨未寒,不宜見血!”

說罷,戊林晨緩緩走了幾步,將院內十幾人挨個瞧了一遍,見昨夜在親香樓外拉扯自己的女子也在當中,心中好生疑惑,竟完全猜不到他們的路數,而在此時,卻聽到有人喊了起來。

“別給臉不要,今日若不交出東西,休怪我白蓮教無情了!”一人麵帶殺氣,冷冰冰的說道。

即便是蒙著臉,戊林晨也能從他眉宇間感到寒意,他倒不是怕這人,動起手來,自己未必會輸,但今日若是見了血,對王家來說便遭了殃,若是不見血,眼前這幫人隻怕不會就此罷手,還得想個萬全之法才行。

“師叔,你尚在孝期,不宜動手,今日之事隻得落到我身上了!”戊林晨看向王帥,眼光堅定,言語誠懇的說道,而後一眼掃過眾人,話鋒急轉,堅毅的臉上不怒自威道:“國難當頭,你等邪教不思救國,卻在這裏胡攪蠻纏,若是想打架,我們可以走幾招!”

此話一出,眾人當即轟然大笑,在他們看來,戊林晨隻是生得俊,但手腕腰板都不像是練家子,若打起來,隻怕過不三招就能要他跪地求饒,說實在話,眼下這院子裏,恐怕隻有王帥有一戰之力,但雙拳難敵四手,若是眾人一擁而上,王帥恐也難抵擋了。

昨夜拉扯過戊林晨的女子怒看了眾人一眼,眾人即刻安靜下來,顯然她是這些人的頭兒,昨夜月光太暗,她隻瞧見戊林晨三分相貌,現在瞧的真切,內心忍不住歎息:這小子真是俊朗,若是能為我所用就好,今日來此隻為拿到東西,若是弄死了人,恐怕誰都沒有好果子吃。

“這位公子,我們敬重王五前輩,你若當真以為擋得住不防試試!”那女子來頭不小,話語口氣中盡是不屑,舉手抬足間也是霸氣十足:“若不是王五大俠義蓋雲天,這王家院子隻怕不複存在了,今日若是交出手劄,來日相見,自是朋友,否則,哼!”

隨著這一聲冷哼,院子裏所有人都為之一震,戊林晨更覺頭大,自己尚不知這手劄在何處,就算想給也拿不出東西,眼下這幫凶神又咄咄緊逼,他咬緊牙關,索性豁出去,指著那女子怒罵道:“你若是強盜,我自會將東西給你,若不是,請照江湖規矩行事!”

“你……”女子有些怒氣,但也找不到話來反駁戊林晨,這手劄雖說是教中之物,卻也遺失了近百年,如此上門索要,說是強盜行徑不為過,若是照江湖規矩,又怕選到個繡花枕頭,拿不到東西不說,還落下丟人現眼的名聲。

眼下似乎沒有它法,隻能依照江湖規矩,由戊林晨挑選一人,兩人過招,戊林晨若是輸了,交出東西,若是贏了,對方自行離去,永不能再來,那女子思量了片刻,而後才說道:“依江湖規矩,隨你挑選一人,你若輸了,不交出東西,別怪我將這裏推平!”

王帥大驚,這可使不得,若真是輸了,又拿不出手劄,父親留下的基業可就全完了,正當他想阻止的時候,戊林晨卻對他小聲嘀咕道:“將師公靈前的經文包好,寫上易瑛,這裏交給我!”

王帥先是愣了一下,接著才懂了戊林晨的意思,但口中卻還是大聲嚷著:“不可,不可,你不是對手的!”而後才歎息一聲,向內屋走去。

戊林晨微微一笑,望了女子幾眼,待見她身邊侍女的時候,心中頓時吃了一驚。

從進屋開始,這侍女就一直低頭,這會兒抬起頭來,戊林晨見了隻差沒驚呼出聲兒來:“怎會是她,她來此所為何事呢!”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從日本就跟隨戊林晨歸來的女子,在離京兩月的路程兩人分離,想到今日又再次相遇,不過戊林晨總覺得哪裏不對:樣貌毫無差別,但氣息不盡相同,是她如否呢?

“聖姑,這人好生無禮得很,盯著奴婢看了這麽久!”侍女瞪了戊林晨一眼,氣鼓鼓的說道。

聽她一說,戊林晨才知道眼前這帶頭的女子是白蓮教聖姑,難怪如此囂張,想必平日裏也是目中無人了。但見到聖姑眼神出現焦灼的時候,戊林晨便知道她怕自己挑這侍女,正想說話,卻叫門口哐啷一聲給打斷了,扭頭一看,隻見小林君氣勢洶洶的闖了進來。

親香樓一夜,小林君也快活夠了,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想起任務,一路打聽才尋找過來,見院子裏滿是人,不待進屋,甩手就往門板上砸了幾圈,引得十幾雙目光紛紛看向他。

“你們的,幹什麽,我要見王五!”小林君說著不算流利的中文,臉上蕩著囂張的氣焰,大模大樣的走了進去,站在戊林晨和聖姑之間。

戊林晨正愁不知如何挑選,見小林君突然闖進來,心中暗自歡喜,指著小林君說道:“哼,這人可是你的,我就選他,輸了給你手劄!”

小林君一口氣尚未喘過來,聽到手劄二字,頓時無比激動,張開雙臂,拉開陣勢說道:“來,輸了可別賴賬!”

聖姑那曾想到突然殺出這麽個二貨,俏眉微揚,但見是小林君,也就微笑點頭默許了,昨夜她見過小林君的身體,強壯有力,絕對不是戊林晨身板能比的,但她何曾想到戊林晨想輸的心思呢?

戊林晨握緊雙拳於胸前,雙腳一前一後,來回不停跳躍,他雖抱著必須輸的心態,但也不願被揍得太難堪,作戲若是太假容易穿幫。

院中眾人哪曾見過戊林晨這般打架的,譏諷之聲不絕於耳,王家人也是深感差異,怎的戊林晨起把式如此奇怪。

小林君倒是見怪不怪了,不過西洋拳擊,他冷冷笑了幾聲,同戊林晨一樣拉開陣勢,口中更是囂張的說道:“來吧,打你,找牙,滿地!”

聖姑俏眉頓時皺起,臉上盡是不悅,這人說話都不利索,莫不是個憨貨?

沒有廢話,戊林晨突然上前,一記右勾拳猛然出擊,砸得空氣呼呼作響,同時身子微微右傾,作好向右閃避。

小林君不敢大意,左拳揮出,撩開戊林晨攻擊,右拳直搗黃龍,攻擊戊林晨麵部。

若是擊中,戊林晨非得血濺當場,好在戊林晨早有準備,左手以肘為刀,急速攻向小林君手腕,隻聽得兩人手臂交匯之時,一聲悶哼作響,隨即兩人分開繼續跳躍不停,這攻守之間,一氣嗬成,院子眾人何曾見過這般武鬥,當即睜大了眼睛,生怕錯過精彩之處。

小林君記得戊林晨再日本之時,拳擊之術平平而已,怎的方才手臂交匯處隱隱作痛,這讓他再也不敢大意,右足上踏,右拳自下而上,向戊林晨下巴直擊而去。戊林晨晨側臉閃過,左手依舊擋開小林君攻擊,右手卻一拳打在小林君胸前,隻聽砰的一聲,兩人再度分開。

王家人見戊林晨占了上風,紛紛拍手叫好,白蓮聖姑卻冷哼起來,一雙美目似要殺了小林君,可不得她發作,小林君突然如猛虎出關,再度撲向戊林晨,抓出戊林晨腰帶,雙臂豁然用力,將戊林晨從頭頂甩了出去。

戊林晨暗想小林君卑鄙,他雖然可以淩空旋轉三百六度而站立不到,但為了作勢輸了比賽,隻好裝作失衡摔在地上,小林君一個轉身,急忙坐在他背上,雙手死死鎖住他的脖子。

戊林晨用力拍地,表示自己已經輸了,那知小林君卻不放手,雙臂忽的更加用力,似要置他於死地,就在此時,聖姑怒斥一聲:“撒手,江湖規矩,點到即止,你這般可是潑皮無賴!”

小林君哈哈大笑起來,騰出一隻手摸出了王八盒子,指著聖姑怒道:“《易瑛手劄》我的,你也是我的,其他人,滾!”說完,手中王八盒子微微揚起,對著天空,砰的開了一槍。

槍的威力十分震懾人,院子眾人哪曾想到這人還有手槍,頓時嚇得不知所措,聖姑微微抬手,向著小林君說道:“好好好,隻要你不亂來,東西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聖姑,這可使不得,瞧著這人不像我中原人士,可不能中了計策!”侍女急忙說了一句。

聖姑抬手,示意無妨,心中卻暗想:東西叫你拿走了,我自然得跟著你,機會得當,鹿死誰手尚且不知。

這時候,王帥也從內屋奔出來,將手裏的的東西丟到小林君麵前,揚起手中大刀說道:“放開他,拿上你要的東西滾蛋,若是我師侄有什麽閃失,王家人必將你挫骨揚灰!”

說完,王家人紛紛提刀圍了過來,他們似是不怕小林君手中的王八盒子。

小林君拾起“手劄”,鬆開戊林晨,用槍頂在聖姑的腦袋上說道:“滾,叫你的人滾!”一邊說,一邊挾持聖姑退出了王家院子。

王帥扶起戊林晨,看著眾人散去的背影,細聲說道:“好一個將計就計,解決了不少麻煩!”

戊林晨抱歉,謙虛說道:“師叔謬讚了,計策雖好,但瞞不了多久,我們還得盡快找到手劄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