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黃河風浪
次日清晨，太陽尚未釋放第一縷光線，萬花樓外便集結了上百人，有的背刀，有的挎劍，但更多的是斜挎長槍，為首的一人騎著棗紅色大馬，趾高氣揚的指揮著眾人。
萬花樓老板以為是惹上什麽人了，匆匆忙忙趕來端茶倒水，說盡了好話，等戊林晨和王帥下樓後，為首之人丟下一塊金子，帶著大隊人馬轉眼便消失。
戊林晨知道去往蒙古，但卻不知是蒙古哪裏，跟著大部隊走了幾天，雖然是洋車，但也十分顛婆，四天後，卻是來到了黃河邊上。
四天時間，戊林晨不曾知道何人是孫殿英，與王帥，石老怪，幽若同車，中途休整時也被告知不得亂跑，不得和其他人交談，像是被監禁了一樣難受，等到了黃河邊上，他才呼出心中悶氣，之呼喊著痛快。
通過詢問，戊林晨得知自己的酬金看起來多，但卻是幽若和石老怪的一半，好在他並不看重錢財，否則定是要鬧翻了。
接下來，改走水路，由黃河逆流而上，孫殿英早先就預備好了船隻，上百人愣是一船裝下了，戊林晨瞧得這船規模不小，絕對要花不少錢，看來孫殿英盜東陵確實撈了不少錢，不過等上船以後，他發現居然還有洋人。
自古便有黃河之水天上來的說法，其水勢之猛，想想便覺得可怕，好在這船隻龐大，動力足，跑起來也較為平穩，比之坐洋車舒服多了。
行路船有些無聊，不少人講笑話講葷段子來打發無趣，石老怪卻唯恐眾人不駭然一樣，講起來鬼故事來。
話說黃河流域乃中華母親河，孕育了千千萬萬的中華兒女，是中原文化的開源的，但正因如此，黃河裏的妖魔鬼怪也是不少。
相傳在清朝乾隆年間，傅恒領命平複大小金川之亂，途徑黃河之時便遇到了邪乎的事情。
“那是個昏天黑地的夜晚”石老怪慢慢的說來。
傅恒命眾人將士渡黃河，上萬將士高舉火把，像一條長龍般陸續上船，那時候船隻較小，隻能坐三五人，等這些將士到黃河中心時，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河裏不知怎的，忽然飄起許多棺材，棺材圍在一起，阻擋了船隻前進的水路，傅恒讓人撥開後，棺材還是聚在一起，他正要讓眾人澆上甘油，一把火將棺材全部燒了，結果你們猜怎麽著？
結果棺材全都自動下沉，不一會兒，水麵上又傳來歌聲，像是唱堂會一樣，傅恒膽子大，強行瞧去，隻水麵上站著許多白衣女子，撩袖掩麵……
戊林晨聽得毛骨悚然，若再讓這石老怪說下去，不知道要胡編亂造出什麽妖魔來，他立刻喝道：“石老怪，休要再妖言惑眾了，這郎朗乾坤，哪裏什麽水鬼棺材，安生點，別吵我休息”
石老怪不理會戊林晨，繼續說道：“想那傅恒是何等人，王爺的身份，自帶龍氣，大喝幾聲，這些個女水鬼瞬間下沉到水裏再不敢露麵了”
戊林晨冷冷笑了幾聲，轉身走到穿艙外，來到甲板上，行船不知道幾日，眼下已經到了傍晚時分，黃河兩岸卻不見炊煙，想來也是無人家。
隻是黃河風光不錯，他略看了幾眼便向回艙內休息，不想忽的覺得有些涼意，天地間吹來幾絲微風，等他再次瞭望河麵，卻是白霧繚繞。
“怎的變得如此之快，說出霧就出霧？”抓了幾下後腦，他便不再想，回到船艙內準備吃點東西睡覺，船卻突然停住，巨大的慣性隻差沒將他摔到。
不等他站穩，耳邊忽然聽到風雨大作，船身劇烈搖晃起來，這時候，聽到有人大喊：“水裏是什麽東西？”
戊林晨心急，急忙跑出艙外，隻見到黃河裏水浪滔天而起，不等他搞清狀況，船身又是一晃，他趔趄之下，終是摔在甲板上。
水裏好似有一團黑影在快速移動，這時候，石老怪卻突然出現在戊林晨身邊說道：“怎麽著，我說這黃河有古怪你還不信，現在呢”
戊林晨不想跟他囉嗦，爬起來站穩後，仔細往水麵瞧去，細瞧之下，才覺得毛骨悚然，這偌大的船居然在原地打轉，好像被什麽東西吸住了一般。
“該不會是旋渦吧”戊林晨想著，但很快，他就否決了這種想法，因為水麵上突兀升起眾多熒光來，準確來說是鬼火。
石老怪頗有興趣的盯著水麵，自言自語說道：“這是鬼攔路，也叫鬼大牆，今天算是見識了”
這時候，船上上百人開始騷亂起來，有人向水裏開槍，有人向水裏倒酒，還有人像瘋了一樣跳進滾滾的黃沙水裏，戊林晨擔心王帥，看了一眼艙內，王帥卻是喝得爛醉如泥，歪頭大睡。
鬼打牆這種事一般隻發生在陸地，想不到在這水路也能遇到，如果任由事態繼續發展下去，這一船人隻怕都得喂了這黃河魚蝦。
戊林晨看了看石老怪說道：“還不想辦法”才說完，卻又是一陣猛烈搖晃，一片黃沙水蕩起來，澆濕了他一身。
石老怪一手抓著圍欄，一手擺動說道：“有什麽辦法，爹死娘嫁人，各人顧各人，命大的活，命淺的死”
戊林晨鄙夷了看了他一眼，而後鼓起勇氣，縱身跳下船，落到了濤濤的黃河水中，他可不信什麽鬼打牆，一定是什麽體積龐大或者數量多的動物在搞鬼。
才落進水裏，眼前卻是黑影一閃而沒，自昆侖山不凍泉後，這是他第二次在水裏呼吸，隻是這黃河之水太過渾濁，所見隻有黑影，探出頭後，他急忙大喊：“丟把刀來”
石老怪不想戊林晨這般大膽，竟跳到這水流湍急的黃河，剛想會不會淹死，卻聽到他要武器，想也不想，便將自己隨身的匕首丟了下去。
戊林晨伸手接過，便覺得一股滔天大浪劈頭蓋來，他急忙沉下水，躲過一擊後發現水裏並非什麽鬼怪，而是聚集了眾多不知名的生物，像魚又像蛇，體積龐大得很。
隻要不是鬼怪，他便覺得沒有必要再看下去，探出腦袋，石老怪便丟下繩索，他急忙抓住攀登上來，吐出幾口泥沙才說道。
“下麵不知道是什麽生物，數量奇多，體積又大，若不想辦法，大家都得喂了它們”
石老怪聽說是生物，臉上微微有些失望，而後從口袋摸出幾包藥物來說道：“這些毒藥也不夠，生物都是聞著氣味而來，等我問問孫團長，看看有何應對之策”說完，他便向傳位急速奔去。
戊林晨回到船艙內，見幽若正在看著自己，他想也不想便說道：“不要出去，外頭危險”
幽若自身上摸出一個小瓶子來，交到戊林晨手裏說：“這裏頭是屍蟲，雖說隻有一隻，但隻要有屍體，轉眼就是成千上萬，或許能對付水下生物”
屍蟲的厲害，戊林晨輕言所見，隻是想不到幽若將它帶在身上。接過之後，他便再次折返出去，將瓷瓶磕破，而後丟到濤濤的黃河水中。
頃刻間，水底便如同沸騰般，巨大的水浪一波接一波，一波較一波凶猛，屍蟲果然凶猛，鬧得水下生物不得安生。
轉眼便見到有屍體漂浮起來，像是巨大的鯰魚，接著河麵上此起彼伏，不斷有屍體飄起，屍蟲已見效果，他也不想便大聲喊道：“快開船，開船，危險，危險！”
若是屍蟲被水浪帶上船，後果將不堪設想，幽若暗暗冷笑，這昆侖山變異屍蟲，無論是活物還是死屍都不會放過，如果走得慢了，不用幾分鍾，一船人都將化作骸骨。
終於，穿動了，以離箭之勢快速而去，戊林晨瞧見船後水裏白茫茫一片，心知麻煩解決了，屍蟲雖然厲害，但這黃河之中也必定有它的克星，戊林晨想了想，便回到內倉躺在王帥身邊呼呼睡了過去。
行船不知道十幾日，一路也平安無事，等到了川省境內，大船卻是開不動了，眾人又換乘坐小船，每船五人繼續出發，戊林晨和王帥依舊被安排在石老怪和幽若的船上，整個行程，王帥不是喝酒就是睡覺，從來沒有說過半句話，戊林晨心知他無法麵對殺父仇人石老怪，也就由著他。
這天，臨近黃昏的時候，黃河上忽然刮起了大風，前方船隻都靠岸修整，隻有戊林晨的船還在河裏飄搖。
戊林晨看了看天際，又看了看山水環境，而後才搖頭說道：“此地陰氣太重，實在不是休息的絕佳場地，夜裏隻怕又要出事了”
石老怪嗬嗬一笑，信手撩了幾下水麵說：“出事才好，人都死了，財寶我們分”
戊林晨有些嘲笑的看著石老怪，測身到船外，捧起水洗了把臉，而後將手裏的水漬甩到石老怪臉上說：“你都這幅模樣，再多錢隻怕也無福消受了”
石老怪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伸手擦去臉上的水漬，也不生氣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那怕隻有一天活命，卻是不能沒有了錢，再說萬花樓中那些漂亮的姐兒，個個都是要銀子的主兒，你說是嗎”
突聽到萬花樓，幽若罵了他們一句：“不要臉”而後幾個跳躍，從前方小船上踏過，落到了岸上，才上岸，心中便覺得有股陰冷的氣息，好生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