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鬼胎崽 2

鬼胎崽實際上並不大,隻是比拇指的指甲蓋大上一絲,但那一團肉下擺動的無數觸須讓人見了就頭皮發麻。

戌道士舉著匕首,隻感到雙腳背上奇癢無比,那些數不清的小觸須正慢慢的紮破他的皮膚,他再也忍不住了,將匕首橫切到腳背和那一小團肉隻見,緩緩的向上挑了起來,待翹起一絲之後,他才深吸了一口氣,橫向猛削,將左腳上的鬼胎崽削飛。

來不及停頓,他又如法炮製的將右腳上的處理掉,而後忽然皺起眉頭,咬著牙齦,握著匕首的手背上青筋暴露,大叫一聲,快如閃電的將兩隻腳背上的皮削了下來,那紅紅的血瞬間滋了一地。

痛,劇烈的痛,好似有東西在絞心一樣,這種痛無法形容。

剛下刀的時候不覺得,但是血出來以後就有感覺了,此時此刻,戌道士雙手抱著腿,嘴唇發紫,全身都痛得在抖動。

他咬著牙齦,瞪大了眼睛,就這麽戰栗的瞧著正在地上蠕動的鬼胎崽,腦子裏痛一片空白,就連地上的血忽然凝聚成了一條小小的涓流他都不知道。

那一縷鮮紅,像是被什麽東西吸引著,緩緩的向前流動,在地上已經劃拉出十幾米長的紅線了,整個空間忽然變得有些壓抑,這種壓抑並非來自黑暗,而是無邊的恐懼。

劇烈的疼痛之後便是麻木,戌道士皺起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了,他來不及包紮流血不止的雙腳,而是急忙從背包裏摸出一包石灰粉,對著那一對正在蠕動的鬼胎崽撒了下去。

鬼胎崽沾上石灰粉,瞬間就吧吧的響著,滋出一道黑煙之後便化作了一股濃腥的臭味,戌道士這才抬手擦去額頭上的冷汗,而後脫下上衣撕成兩半將雙腳包住,不經意間,忽然發現地上正在前行的血跡。

他楞了楞,忽然加快了動作,綁好腳之後也顧不上痛,爬起來就蹭蹭蹭的往後退,直到撞在身後的武器架子上發出哐啷哐啷的聲音才停下。

血跡自走,這太詭異了,詭異得讓人不敢相信。

可以這麽說,戌道士無論是用倒鬥會長的身份還是道長的身份,平生卻從未看見過這般詭異的現象,他的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那邊是有吸血僵屍。

之前所見,說是僵屍不過是為了唬人,都是一些尋常的行屍而已,真正的僵屍不在三界六道,不死不滅,能與天地同在。

“希望是我想多了,但是戊林晨和幽若怎麽說不見就不見了,不行,這地方台過於邪乎,的趕快離開”

戌道士想著,一邊警惕萬分,一邊緩緩的移動,等走到武器架子後,忽然瞧到一個人的背影,嚇得頓時就忘記了雙腳上的痛,轉身就跑,可才起步便又退了回來,瞧了瞧,這才發現是幽若。

奇怪的是幽若半跪在地上,虔誠的勾著頭,繃著臉一言不發,若不是走近了瞧,斷然不能發現她正在僵硬的四肢。

戌道士覺得很奇怪,叫了一句:“幽若,你怎麽了”

等了片刻,也不見幽若回答,他這才暗叫一聲“不好”顛婆著來到幽若身後,見她的撐住地上的手掌正在滿滿的變黑,當即猛的將她一推,急忙轉身咬破手指,接著閉眼轉過來,將幽若的頭發一薅,毫無偏差的點在了她的眉心,嘴裏還念叨著:“天靈靈地靈靈,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破”

隨著他這一聲叫喊,幽若忽然揚起脖子,好似很久沒有呼吸一般“啊”的深吸了一口氣,而後麵色扭曲的回頭過來,轉身就走,嘴裏還說著:“別看,那東西能讓你瞬間石化”

戌道士哪能不知,否則怎會閉上眼睛呢,顛簸著跟著幽若走了出來,而後才說道:“那是什麽”

幽若心有餘悸,頭皮發麻的說道:“陰陽八卦迷魂陣,你的腿……”說罷,幽若便滿臉驚訝的瞧著戌道士。

戌道士搖頭歎息,指了指那些倒在地上的陶土罐說道:“那裏頭有鬼胎崽,蛇,指不定還有什麽不明的東西,千萬不要去碰”

幽若吃了一驚,不到幾分鍾時間,自己險些被石化,戌道士雙腿受傷,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她不然想起戊林晨,不由得大叫一聲:“糟糕,不知道他怎麽樣了,快去瞧瞧”

戌道士瞅了瞅二十幾米的距離,很是不想動,見幽若已經奔走過去後便找了個稍微幹淨的地方坐下,盯著那猙獰的貔貅說道:“你瞧著我幹嘛,老子又不拿你的東西,腿都這樣了,你丫的還咧著嘴笑,有點同情心好吧”

當然,貔貅隻是石像,不可能回答他,倒是那黃二爺卻樂此不疲的咯吱聲又傳來,緊接著就聽到各種罐子破碎的聲音。

戌道士聽得頭皮發麻,想起鬼胎崽的可怕,頓時就暗叫不好,站起來蹦了一下剛要喊幽若,不料幽若正顫抖著雙肩緩緩的退了回來。

歪過腦袋一瞧,隻見戊林晨的臉上正趴拉一隻碩大的鬼胎崽,從戌道士整個角度去看,隻能看見他的兩隻耳朵,那隻鬼胎崽和尋常的不同,全身居然是難得一見的暗紅色。

被這玩而已趴著,戊林晨口不能言,戌道士急忙抓起石灰粉就瘸了過起,一把拉過幽若,將石灰粉撒在了戊林晨臉上的鬼胎崽上。

“嘶嘶……”

沾上石灰粉的鬼胎崽忽然發出尖銳的叫聲,接著吧嗒一聲從戊林晨臉上落了下去,這時候戌道士急忙大喊道:“快閉眼別呼吸”不等反應古來,又撒了一把石灰粉。

戊林晨隻覺得臉上酥麻得要命,幽若瞧得卻是頭皮發麻,隻見他的臉上慢慢的化出涓涓留下的黑水,不由得轉頭問戌道士說道:“怎麽樣,他沒有危險吧”

“不妨事,這隻鬼胎崽夠大,觸須也粗,石灰粉可以對付,不用削皮那麽辛苦”

戌道士說了一句,忽然發現幽若的眼神不對,轉頭一瞧,隻差沒嚇得癱坐下去。

他瞧見了什麽?

沒什麽,隻是黑壓壓一片,且正在蠕動的鬼胎崽,他們動作很緩慢,但因為數量眾多,諸多的陶土罐都被撂倒碎在地上,而後裏頭又爬出了這樣醜惡而又危險的東西。

戊林晨滿臉石灰不能睜開眼,見幽若和戌道士忽然都不說話了,急忙問道:“怎麽了,出什麽事情了嗎”

戌道士頭也不回,一本正經的說道:“沒什麽,可能我們要死在這兒了”

如果戌道士嘻嘻哈哈的,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事情或許並不悲觀,但他忽然一本正經起來,想想便知道這鬼胎崽不好對付了。

怎麽辦,帶來的石灰粉分量不夠,這玩意兒踩不得,剁不得,沾就別想甩下來。

戌道士努力的想著辦法,可覺得腦袋幾乎都要炸開了都沒有靈光乍現,他甩了甩不中用的腦袋,慢慢的後退回來,不想胳膊卻讓戊林晨抓住了。

“別過去,那裏頭更多更大”

戌林晨歪著頭說了一句,他不是閉著眼睛,怎能瞧見那地上黑壓壓的鬼胎崽呢?殊不知他眼睛雖看不見,但鼻子卻能聞著味兒,鬼胎崽這東西臭得很,就跟屎一樣,他鼻子一縮便就知道了。

更多更大?

戌道士覺得頭皮發麻,氣得抬起腿踩了戊林晨一腳,不想反震之力卻讓他的腳背上劇痛起來,弄得他頓時就佝僂下去,抱著雙腳怒罵道:“叫你們不要進來,現在可好了,都得交代了吧”

幽若冷冷一笑,從背包裏摸出一顆高爆手雷來丟給戊林晨,而後說道:“你看看,這玩意兒能不能搞定”

戊林晨一摸,頓時嚇得搖頭說道:“萬萬不可,這一顆手雷能將我們都炸成渣子,威力大得難以想象,就算僥幸不死,地宮極有可能坍塌”

戌道士坐在地上,驚恐的瞧著那慢慢爬過來的鬼胎崽,聽著戊林晨說這些不痛不癢的話便火大的說道:“那你倒是想個辦法,他們馬上就要過來了,別光說不練”

戊林晨知道戌道士此刻正一肚子火氣無處撒,也就不和他計較,隻是咧嘴笑了笑,閉著眼瞅著戌道士說:“別囉嗦,我正在想”

幽若蹭蹭的向後小退了兩步,盯著那鋪天蓋地而來的鬼胎崽,一對瞳孔裏盡是恐懼,靠近戊林晨後,她突然抓住戊林晨的手,這才發現戊林晨的手裏都是汗水,原來他也是毫無辦法緊張了。

眼瞅著鬼胎崽越來越近,那因為恐懼而產生的壓迫感讓三人的呼吸聲漸漸急促起來,流汗水已經不足以形容他們的驚恐了,如果非要形容的話,那隻能說他們的心裏好似有數不清的蟲在爬在咬。

從走上這條路,三人便早已注定了有這樣的一天,盡管他們想努力的說服自己玩完了,但求生的欲望依舊讓三人的腦子飛快的運轉著。

方法是死的,人是活的,隻要努力去想,總會有辦法的!

戊林晨挽起衣服擦了一把臉上的石灰粉,忍著火辣辣的痛勉強睜開,不看還好,一看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