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痋蝶

歐文離蠍子最近,兩人雖說是雇傭關係,但蠍子痛得失去理智,抱著他的大腿,張嘴便狠狠的咬了下去。

歐文痛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慘叫一聲後,舉起槍托便狠狠的砸在蠍子的額頭,砰砰幾下總算將他擺脫,竄起來就離蠍子遠遠的,張口便來了句:“法克”

幽若和Gretta上前一步,準備看看蠍子怎麽了,不料戊林晨手疾眼快,兩手分別抓住她們的胳膊,用力拽了回來,指著蠍子說道。

“別靠近,危險”

瞬間劇痛和溺水痛一個道理,那便是人都會失控,抓著誰就撓誰,逮著誰就咬誰,何況真正的危險並非來自抓狂的蠍子,而是那痋蝶產下的蟲卵。

眾人就這麽瞧著滿地打滾哀嚎大叫的蠍子,盡管他們於心不忍,但在這種危及生命的情況下,他們也隻能愛莫能助了。

撲騰了幾下,翻滾了片刻,蠍子便不在鬧騰了,而是口吐白沫的抽搐起來,他的太陽穴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鼓起了一個手指頭般大小的包,這個包平靜了幾下後忽然在他皮下流動起來,瞧上去好似有什麽東西在肉裏麵竄一樣,速度之快,不亞於蛇類爬行。

從太陽穴到咽喉,順著食道一路向下,竄入肚子裏便不見了動靜,就在眾人以為就此結束的時候,那蠍子忽然坐起來,伸手就在嘴巴裏扣,兩隻碩大的手愣是塞進嘴巴,他的臉皮被撐得撕裂噗,噴出鮮血都不見他停止。

這個時候的蠍子還是有感覺的,胃裏絞肉般的痛麻木臉皮撕裂之苦,他很想伸手將胃裏的東西掏出來,但很可惜,他的拳頭太大。

於是,他開始撕自己的衣服,開始扯自己的肚皮,他將自己弄得滿身是血,弄得支離破碎,但仍是無濟於事,那東西仍在他的胃裏吃著他的內髒。

戊林晨瞧著就覺得痛,拉起幽若和Gretta就向前跑,戌道士瞧著他的背影,彎腰撿起金牌後也跟上去,那歐文望著蠍子,舉起瞄準了他的腦袋,默默的扣動了扳機,而後張口喊道。

“你們……等等我……等等我……”

他們逃離了,但那痋蝶呢,難道死了嗎?

不,痋蝶並沒有死,它等待了幾千年,就為了留下種子,怎會才播了一顆就死呢!

其實,它扇動著五彩的翅膀,瞧瞧的跟在了眾人身後,可能是因為太黑了,眾人沒有察覺到了罷了。

戊林晨瞅了瞅黑漆的空間,將耳朵貼在冰冷的牆壁上,聽到有潺潺的流水聲,而後將手電照照了,見有一條小小的地下河延伸向前,他這才鬆了口氣,抬手讓大夥停下來歇息下。

作為後勤的Gretta拿出幹糧,摸出洋火和煤油燈點上,眾人圍著跳閃而後昏黃的光線啃食著難以下咽的幹糧,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起來。

“痋屍就夠嚇人的了,這又來個痋蝶,那美國佬必定是被產卵了”

Gretta學著戌道士的口氣,盤腿坐在地上,她穿著緊身的褲子,這個坐姿將完美無缺的身體線條展現得一覽無餘。

戊林晨瞧了瞧她肚子一下,而後趕緊別過臉,咬了一口幹糧,喝了一口水之後才說道。

“痋蝶才是製作痋屍的關鍵,它的卵隻要進入寄體,不用幾日那寄體便就是痋屍了,放心,這痋蝶之後便再無怪物了”

戌道士瞧了一眼Gretta,暗罵了一句“你這個狐狸精,坐著都叫男人不好受,要是躺下了還了得”翻起幾個白眼之後,他瞅著戊林晨說道。

“別大意,正如你所說,痋術都有了,陰陽師隻怕也不會少了,你可得提醒下洋婆子,坐著就坐著,扯腿岔這麽開幹嘛,勾引你還是勾引我?”

幽若瞧著戊林晨和戌道士便沒好臉色,一巴掌就拍在Gretta的腿上,臉露慍色的嗔怒道:“坐好了,瞧瞧像什麽樣子”

歐文偷偷的瞧了瞧Gretta,饞得咽下了口水,忍不住往前挪了挪,想多看幾眼,不料才一抬頭,便瞧Gretta身後的牆壁爬著痋蝶,嚇的一口幹糧直接噴了出來,弄得戌道士滿臉皆是。

“痋……痋……痋蝶”

指著牆壁上偶爾舒展翅膀的痋蝶,戰戰兢兢的說道,話才落下,眾人皆是大吃一驚,刷刷幾聲便站了起來,幾雙眼睛齊齊落在了那詭異的痋蝶身上。

如此近距離,眾人這才瞧清楚這恐怖而又惡心的蝶子,十六條尖陣一樣的腿,兩隻大鉗般的門牙,墨綠色的腦袋上頂著兩隻繞成圈的觸須,若不是這五彩繽紛的翅膀,看上去就是個蛆蟲。

戌道士這人吊兒郎當習慣了,見這惡心的痋蝶窮追不舍,強忍著毛骨悚然的感覺,抬腳脫下鞋子拿在手裏,瞪著痋蝶說道。

“你們都給我照著,待我上去拍死它!”

這種活在黑暗世界的東西基本都是個睜眼瞎,完全靠空氣流動來判斷方位,對光線有著十分強烈的排斥感。

不說別的,就是尋常的野獸,在夜間用燈光直射眼睛,都能叫它定住不動了,何況是這生活子啊黑暗裏的蟲子,戌道士十分有信心。

刷刷……五隻手電都照在了那惡心的痋蝶上,戌道士左手手電,右手拿著解放鞋,屏氣凝神的慢慢走了過去。

“小心點”

幽若小聲喊了一句,那戌道士卻給她驚出冷汗來,揚起鞋子剛要拍下此時卻楞著不敢動了,因為他發現痋蝶的尾巴慢慢的翹了起來。

“不好,它咬飛了”

戊林晨大喊一聲,驚得痋蝶展翅,掠過戌道士的耳邊,悄無聲息的落在了Gretta的肩膀上。

Grett能感覺到死亡的恐懼,雙腿開始哆嗦,那漂亮而又甜美的臉蛋因為驚嚇扭曲得不像樣子,她很想喊出聲來,可張大了嘴巴卻是聽不到聲音。

也不知是怎的,痋蝶在她肩膀上停了留幾分鍾後便有飛走了,並未在她身上產卵,瞧著蒲扇了幾下,又停再牆壁上的痋蝶,戊林晨鼻子縮了縮,皺起眉頭來問Gretta。

“你噴香水了,快拿出來,這怪物不喜歡你身上的香水味”

Gretta雙腿都站不起了,嚇得一頭歪倒,歐文急忙伸手,想將她抱住,不料幽若卻一個撩手,將Gretta拉了過來,而後才聽到Gretta哭泣的聲音。

“在……在……在我口袋裏”

幽若伸手一摸,果真摸出半瓶香水,想也不想,對著周圍就一通亂噴,而後再瞧痋蝶,那怪物翹起的尾巴居然放下了。

“怎麽會這樣”幽若有些吃驚的問了一句。

戊林晨瞧著那趴著不動的痋蝶,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的說道:“不奇怪,痋蟲屍腐生生物,必然喜歡屍臭,排斥這香味很正常,戌兄,你還等什麽,拍死它”

戌道士冷冷一笑,掄起鞋子,果斷的拍了下去,吧唧一聲之後,那墨綠色的汁液從鞋底迸發而出,他默默點頭,取下鞋子接著穿在腳上,而後又使勁的在地上蹭了幾下,嘴裏念叨著。

“真是他娘的惡心到了姥姥家了,這玩意臭得很”

戊林晨嗬嗬的笑了笑,接著摸了摸Gretta的額頭,關切的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沒事,我好多了”Gretta強行站了起來,而後瞧了瞧幽若手裏的香水,有些驚訝的說道:“沒想到關鍵時刻,這東北西還能救命”

戊林晨瞅了瞅前麵的地下河,扭頭瞧了一眼歐文:“歐文,我警告你,離我的人遠點,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電筒一晃,他就淌著水向前行走,餘下幾人匆忙收拾東西,接著就趕了上去。

地下河不深,河水也不湍急,隻是有些冰冷刺骨,戌道士挽起褲腳,提著解放西,叼著香煙,走得一搖一晃的,也不知是怎的了,這河道地下盡是碎石,踩在上頭十分膈腳。

戊林晨走在前頭,他倒是沒脫鞋,但是一雙眼睛死死的瞧著河水,走了沒多久,他忽然警惕起來,站立不動的指著水麵上卷起的水花說道:“快看,那是什麽?”

幽若在他後麵,探過腦袋,見是一條白色的魚兒遊動,嗤之以鼻的說道:“大驚小怪,那是盲魚,快走吧”

戊林晨抬起手,緩緩的後退了兩步,驚恐的說道:“不對,有東西在追盲魚,快後退,後退”

一句話說話,水麵上忽然濺起一片水花,驚魂才定的眾人哪裏還敢停留,淌得水嘩啦嘩啦的就往回跑。

可沒跑幾步,身後忽然又安靜下來,戊林晨納悶得很,以為自己剛才看錯了,一邊疾跑,一邊回頭,隻見黑漆漆的水麵上立起一米來高的黑影,嚇得他頓時冷汗直冒,鉚足了勁往回跑。

回到方才拍死痋蝶的地方,他這才大口喘氣的說道:“你們看到沒,好大的怪物,戌道士,快想辦法吧”

戌道士也是大氣喘著,將手裏的香煙一扔,舉起手電就望前找,隻見一個燈籠大的黑腦袋飛速遊過來,他急忙關掉手電,支支吾吾的說道。

“澃貓?歐文,這次你可得加錢了”

聽到這個詭異的名字,才坐下的眾人又噌的一聲站了起來,幾雙眼睛直勾勾的瞧著那黑布隆冬的地下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