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輕回過神來,問姬淩雲,“剛才外麵是誰來了?你怎麽去那麽長時間?”

“東巔白家的人!”

“東巔白家?”白輕太陽穴突的跳了一下,在陳家寨那會兒,丁五爺曾經說自己是東巔的陰陽使者,那時候她還心存僥幸,沒想到陰陽師裏頭還真有白姓家族。可是這些事情,她怎麽一點兒都不知道呢?看來,老爸隱瞞了她很多事情。

由此看來,遇上姬淩雲,成為陰陽使者,這一切全都不是湊巧的,而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那些自以為是的對於未來的茫然卻是早就被設定好了,會在某年某月某日與一個人相遇,相知相愛相守。那種美好的感覺會讓每一個身臨其境的人心底深處抑製不住的悸動。

所以,縱使她不想與陰陽師之類的人物扯上一點關係,但若因此會遇上姬淩雲,那便是心甘情願。然而,她隻怕事情不像自己所想的那樣簡單。

勉強扯出一個笑臉,她裝作開玩笑的樣子對姬淩雲說,“同姓五百年前是一家,說不定我們家祖上也是陰陽師。”

一邊說,一邊偷偷的觀察姬淩雲。見他眸子似乎是閃了一下,不過什麽都沒有說,默默的在她身旁坐下了。

因為這份沉默,她心底的那份忐忑不安就更強烈了。

他這是什麽意思呢?是默認了,還是有其它說法?她很想立刻就問個清楚,但是姬淩雲的性子她卻也清楚,他不想說的,肯定不會說出來。

她的心好似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的扼住了一樣,艱難的換了一個話題,“阿雲,白家人現在過來幹什麽?”白家人來的時候,胡箬緊跟著也來了,這兩者之間會不會有聯係呢?不過她不想節外生枝,如果他不知道的話,就不打算把胡箬來過這裏的事情說出來了。

姬淩雲握住她的手,似乎是有什麽話想要說,卻最終沒有說出來。

“上一次去陳家寨,獵魂鈴就是朝他們借的。”

“那他們今天是來討要的嗎?那你還給他們了嗎?”

姬淩雲沒有回答,而是伸出手,那串精致小巧的風鈴靜靜的躺在掌心。不像前幾次見到的那樣閃閃發光,八個小鈴鐺是一個淺灰的色調,非常不起眼,乍一看跟褪了色的塑料沒有區別。

“這個鈴鐺難道已經被毀掉了嗎?所以,你沒有還給他們?”她有點緊張,伸手去他掌心裏將風鈴拿了起來,來回晃了晃,不管怎麽晃蕩,還是黯淡無光。

“阿雲,這個還能夠修好嗎?”她覺得得罪了白家的人總歸是不好的,姬淩雲是鬼,如果與陰陽師處於敵對狀態,這對他不利。別的沒什麽,她就擔心他回去冥界,自己見不到他。

“說什麽傻話!”姬淩雲的語氣變的嚴肅,狹長的鳳目裏微挑一絲譏嘲,“像獵魂鈴壞掉之類的話,以後都不要再說了。陰陽使者裏頭可沒有像你這樣不學無術的。”

“你說誰不學無術!我不過就是不知道罷了!”她把風鈴舉高了又搖了搖,還是那個毫無生氣的樣子,不服氣的嚷道,“你看,你看,都不發光了,難道還不是壞了嗎?你都不敢還給人家了,還來騙我!”

姬淩雲兩手抱著胳膊,身子一歪,斜斜的靠在床頭上,一

縷眸光貪戀的纏繞著她粉嫩的臉頰,清雅的聲音慢悠悠的說,“獵魂鈴隻有在使用的時候才會發光。你還指望它無時無刻都發光嗎?你還以為這是手電筒嗎?”

手電筒!他還真是會說!

“那既然沒壞,你幹嘛不還給人家?”

“我為什麽要還?”姬淩雲冷笑一聲,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這個東西既然已經回到了原本主人的手裏,哪裏還有還回去的道理?”

“原主人?你的意思是說,這鈴鐺是你的嗎?”

姬淩雲搖了搖頭,兩隻幽深的眸子隻是專注的凝視著她,“我這人一向大度,可以允許你再猜一次!順便提示一下,答案的範圍,就在這個房間裏麵。”

這還叫提示嗎?分明就是告訴她了。但是,她怎麽可能是獵魂鈴的主人呢?她以前可從來都沒有見過這個東西。

耳邊突然聽到一陣悠遠微小的鈴音,她覺得手上不對勁,一低頭發現剛才還在手裏的獵魂鈴不見了。

她大驚失色,“獵魂鈴呢?”第一反應就是那個鈴鐺像是滴水一樣的溶入身體裏去了,“是不是你拿走了?”

“我一直都在你麵前,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拿走了?”姬淩雲沒好氣的說,“那是你的東西,自然是被你給收回去了!怎麽樣?完璧歸趙的感覺還不錯吧?”他驀地湊了過來,冰涼的吐息驟然噴灑在她的脖頸上。

她心裏一凜,突然發現眼前這個姬淩雲似乎有些不大對勁,以前沒有這麽接地氣的,即使對她溫柔時,周身也仍舊透著一股讓人不可捉摸的凜冽氣息。

“你怎麽不說話?你打算怎麽感謝我?”男子靠的越來越近,長而有力的臂膀摟住她纖細的腰,將她的身子轉過來,低下頭就要吻下去。

“阿雲,等一下!”她伸手推開他,將獵魂鈴舉在兩個人之間,擋住他進攻趨勢,“關於這個,我還有很多疑問。”

姬淩雲修長靈活的手指將風鈴撥開,一張俊臉立刻放大了在她麵前,與她幾乎鼻尖貼著鼻尖,聲音低沉到幾乎聽不清,“有什麽話,待會兒再問好了。”

不由分說便將白輕壓到了**,大手捧住了她的臉,不讓她左右動,迅速的找到了她的嘴唇,狠狠的吻上去。

她想要躲開,但他的力量太大,整個人被壓的死死的,根本就動不了。隨著他的霸道深入,呼吸很快就被奪走,她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是一條躺在了案板上的魚一樣,任人宰割。

唇齒交纏間,感覺是越來越不對了,先前將她包裹住的屬於姬淩雲的那股凜冽的梅花幽香,不知道什麽時候突然就變成了雨後桃林的氣息。而那冰冷的唇舌也漸漸的有了溫度,火熱,熾烈,幾乎就要燒灼起來。

她的腦子裏轟隆一聲,好像山洪暴發一樣。這個人是胡箬!他根本就不是姬淩雲!姬淩雲臨走的時候不是布下結界了嗎?胡箬到底是怎麽進來的呢?

但她顧不上多想了,伸出手死命的去推身上的男人,一邊將頭扭過來扭過去的,來回閃避他的親吻。

可是,她現在的位置很不利,再加上力量的懸殊,根本就沒有辦法掙脫開。他身上的那個雨後桃林的味道越來越濃厚,讓她厭惡到

不行,卻偏偏又躲不開。她睜開眼睛來見到男人吻的那個心醉神迷的樣子,恨不能給他一巴掌。

她抬起右手,想要用陽線對付他,但卻被他洞察先機,提前就抓住了她的手。可恨的是,他一隻手用來對付她的掙紮反抗,另外一隻手還能夠氣定神閑的開始不軌行為。

沒有辦法了,她狠狠的咬了他一口。血腥的味道頓時彌漫了滿口,他一雙濃密的眉毛立刻就皺了起來,不過很快就被一陣得意的笑所替代。

“想不到你這麽重口,光是這麽吻覺得還不夠,還想要喝一些我的血嗎?”他終於離開她一小段距離,雙手撐在她身體的兩側。俊顏好似沾染了雲霞的綺麗,加之嘴角流溢出一絲殷紅的血線,真是美豔的不可方物。

“你,你,胡箬!你就不要再裝了!”他還是姬淩雲的相貌,這個男人竟然還頂著她最愛的那個人的臉,這讓她怒不可遏。

“被識破了嗎?”胡箬一點都沒有被人當場揭露的尷尬,伸手往臉上一抹,李旭的容貌就展現在眼前。

“還真的是你!”白輕想要抬起手,去沒有得逞,她氣的都忘記了自己的手還被他死死的壓製著,“你為什麽要裝成他的樣子?”

胡箬紅唇勾起,妖豔的一笑,露出兩個深深的酒窩,“我這個人一向都是有仇必報,而且必然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你是什麽意思?”

胡箬一雙看起來醉意朦朧的眸子,直直的凝視著她,“白白,你難道忘記了,姬淩雲第一次是怎麽親近你的嗎?”

她陡然想起來,七夕那一夜姬淩雲是變成了李旭的樣子!可是那也是李旭的事情跟他胡箬有什麽關係呢?難道說……

她的聲音變的尖銳起來,“你到底是誰?胡箬,還是李旭?”

胡箬伸手寵溺的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語氣也是飽含憐惜的,“小傻瓜,現在我們兩個已經融為一體了!”

“胡說!”她氣憤的偏過頭去,“凡人一旦做了無妄城城主,之前的記憶就會被封印,你是你,他是他!你不要混淆視聽!”

事實上是,胡箬絕對不會被她給混淆了視聽,仍舊是按照自己的思路往下說,“你也知道是封印吧。既然是封印,那記憶就還在,我想要看看,那還不容易嗎?當然,我不是那種無聊到喜歡偷窺別人記憶的人,我隻看自己感興趣的。”

白輕簡直是難以置信,“你敢違反規定?”

“規定?”胡箬幽深的眸子裏突然浮現出一股不把天地萬物放在眼裏的氣勢,“這又是誰的規定?別人定的規矩與我有什麽關係!”忽然低頭又笑的溫情脈脈,“你這是在為我擔心嗎?怕我壞了規矩會有什麽惡果嗎?”

白輕真是無語了,這人自戀到家了,到底是從哪裏看出來她擔心他了?她現在是從頭到腳,就連一根頭發絲都對他充滿了厭惡感。

“你放心好了,沒人敢把我怎麽樣的!也沒人能把我怎麽樣!”

你還是給我死滾吧,滾的越遠越好!

“好了,不說那麽多廢話了!下麵,我們還有更為要緊的事情要做。”他邪邪的一笑,開始脫身上的外套,“你是不是等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