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淩雲的眸子裏都是笑意,看了她半晌,白皙如玉的麵頰微微的有些泛紅。

白輕知道他不好意思說出口,但卻不會放過他。為了不讓他逃避這個話題,她身體微微抬高,兩隻手勾住他的脖子,讓他沒有掉開眼的機會。

渾身熱的就跟蒸過桑拿一樣,但她的態度還是那樣的堅決,“你說,我要你現在就說!”

姬淩雲的臉上極為少見的呈現出忸怩的情緒,他順著她的勁道俯低了頭,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句,“我心悅你。”

白輕的心裏簡直樂開了花,但她哪能滿足這個,搖搖頭故意說,“這個我聽不懂,請你使用現代漢語。”

其實她也明白,他能夠說出那四個字來已經很不簡單了。但那個,他以前肯定也對夕霧說過,她不要與她一樣。而我愛你,這麽火熱大膽的詞匯也就是近幾年才流行的,他如果肯說,這就是唯一了。

在沒有她的歲月裏,他曾經有那麽多的唯一都給了別的人。這讓她覺得自己對於他來說,一點都不是特別的。她與所有女人都一樣,希望自己在心上人的心目中是特別的存在。

姬淩雲臉上的表情既有無奈也有惱意,要笑不笑的說,“你為難我!”

“我說了我愛你,不過就是讓你回應我一句同樣的話,這怎麽叫為難你?”

姬淩雲的表情忽然變得高深莫測起來,唇角保持著一個完美上翹的弧度,伸手刮著她的鼻子,“輕輕,你現在是不是睡不著?”

“啊?”她沒反應過來,他怎麽突然把話題轉到這上麵來了。

對方趁著她一鬆勁,輕而易舉的就擺脫了她的束縛,瀟灑的 一個轉身,然後開始脫衣服,“如果睡不著,我就帶你去一個地方。”

白輕覺得這很不對勁,立刻坐起身來,“剛才的那個話題,我們還沒說完!你別打岔!”

姬淩雲不理會她,脫了衣服之後又自顧自的開始穿外套,“那個地方隻有晚上去是最好的。如果你很累的話,那我就一個人去了。對了,我讓幾個侍女跟我一起過去!”

說著,他已經快速的用靈力把衣服給穿好了,拉開門就走了出去。

白輕愣了半天,忽然意識到了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一邊忙不迭的拿著外套穿,一邊驚慌失措的大聲喊,“喂,等一下!不許帶侍女!半個都不許帶!”

宅子建在半山腰上,姬淩雲帶她去的地方是後院裏的一道瀑布。大老遠的就能夠聽見淙淙的流水聲,其間夾雜著山澗裏的那種清靈馨香的水的氣息。

姬淩雲帶著她飛掠穿過了一道瀑布組成的晶瑩剔透的簾幕,落在了山崖上。瀑布裏麵有個小小的山洞,山洞口是一塊巨大平整的石頭,形成一個天然的平台。平台上放著幾張石頭椅子,還有一方棋盤,棋盤上還有尚未下完的殘棋。

這方奇妙的景色從外麵是看不見的。

似乎是有什麽在指引著一般,她繞到了棋盤旁邊。她不懂棋,當然也不知道這盤棋下到了哪一步。但是,這幕景色卻讓她一下子就聯想到了,多少年以前曾經有個美妙的女子坐在這棋盤旁邊,她的對麵是姬淩雲,兩個人情投意合,心有靈犀。

這從姬淩雲一來到這裏,就看著那棋盤上

,臉上的表情滿是回憶與懷念,就能夠看出來。

“阿雲,這個地方是不是你以前的府邸?”她突然想起來,直到現在都沒想起來問這是什麽地方。這麽氣派的院落,而且這周圍獨此一家,她不相信這是在現實裏。

“是的。”姬淩雲點了點頭,將目光收了回來。

她其實早該想到的。但在進門的時候,上方應該放牌匾的地方卻什麽都沒有,所以她一直以為是姬淩雲隨便找的住處。

“那你是不是真像墳墓裏的壁畫上寫的那樣,生前是一個戰功赫赫的王爺?”

“說不上戰功赫赫,隻是曾經幫主上平定了幾個犯上作亂的部落。”

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很平淡。但白輕知道,當年的情況肯定不會像他說的這般輕描淡寫。但即使是再過驚心動魄的過往,以他的眼光來看,也已經歸於平淡。逝者如斯,曾經有多少段風起雲湧卻鮮為人知的過往,曆史的記載也隻留下了這樣的寥寥數語。

姬淩雲就相當於是活著的曆史。

“那我們現在所在的這個地方是現實還是虛幻?”

“是現實,也是虛幻。”

這話太過深奧,白輕聽的一頭霧水。

“當這裏還存在的時候,曾被一個故人用時空鎖鎖住,所以你看到的是真實存在的,但又並不在現實的空間裏。”姬淩雲這樣解釋,而後彈了彈她的額頭,“你這麽笨的腦子就不要費神想那麽多複雜的東西了。”

白輕不服,不讓她想她就非要想。

“阿雲,這裏是不是跟夕霧穀是一樣的?”

姬淩雲點了點頭。

“那這裏既然是被時空鎖給鎖住了,那這裏的人呢?她們是人還是鬼?”白輕突然就想到了連理與比翼,心裏產生了一種奇異的想法。

“那些侍女嗎?”姬淩雲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戲謔,“她們都是人。但她們隻能夠在這裏生存,一旦到了現實的時空中去,立刻就會灰飛煙滅。”

“那夕霧穀裏的比翼與連理呢?她們是不是也是同樣的?”

“是的。”姬淩雲讚許的看著她,“剛才是我錯怪你了,你其實還不算笨。”

一個空間一旦被時空鎖給鎖住,就相當於再也沒有時與空了。時間停滯,空間定格,永遠都保持原先的那個樣子。但在當時的現實中,這座宅院並沒有消失,仍舊會沿著曆史的軌跡走下去,曆經戰火的洗禮,不斷的易主,直至走到真正消亡的那一天。

但在現實中消失的宅院,卻仍舊存在於時空鎖之中,包括裏麵的各種生物。

夕霧穀裏的比翼與連理,還有其他的人,除了那個古音透著股怪異之外,其餘的都是活人。她還一度覺得奇怪,原來卻是這樣。

這一點,她其實早就應該想到的。

對於姬淩雲來說,能夠保存到現在的都是一些寶貴的,想要永遠都留下來的東西吧。

那麽,為什麽他沒有將夕霧也留在某個時空中呢?他情願要留下跟她有關的人,有關的物,為什麽卻獨獨沒有留下她呢?

心裏忽然產生了一個想法,她終究是要離開他的,在那一天到來之前,他是否願意將她珍藏起來?這樣,他們就可以永遠

都在一起了。

但他從遇見她的時候許下的承諾就是一生一世,所以,一切隻是她的奢望罷了。

現實裏已經到了冬季,但這裏卻還是和風嫋嫋的暮春,空氣裏縹緲著春季山林裏樹木清新的香氣,柔柔的拂過平台,夾帶著瀑布涼爽的霧氣。

頭頂晴朗的夜空,繁星璀璨,一輪彎月掛在青絲搖曳的柳枝尖上。不知道是什麽原因,月光竟然能夠透過瀑布,照射到平台上,像是浸潤了水一般輕柔的雲紗。

“阿雲,這個地方,真是太奇妙了!你是怎麽發現這裏的?”她想,他之所以將府邸建在這裏,多半是因為這裏的奇景。

“無意中就發現了。”他的聲音清清淡淡的,像是縹緲在這一方天地中的水霧。

從他諱莫如深的神色裏,白輕的眼前不由自主的就浮現出,這一處是他與夕霧兩個人一起發現的畫麵,心裏免不了的就是一陣鬱悶。但如此良辰美景,她必須要控製自己的情緒。

“看來,你平時除了打仗,還喜歡到處旅遊啊!”她嘻嘻哈哈的坐到了躺椅上,身體往靠背上一仰,很是享受的舒了口氣,“是個適合談情說愛的好地方,看不出來你還挺浪漫!”

“夜深了,別坐在上頭。”姬淩雲怕她受不了這個涼氣,兩手托起她,讓她坐在腿上。忽然,他好似覺察到了什麽,歉然的說,“還是別坐了。”

白輕卻不肯聽他的,伸出兩隻手緊緊的摟著他的胳膊,不讓他推開自己。

雖然他的身體也未必就比躺椅溫暖多少,但靠在他的身上,她覺得一陣難言的心安。

就這樣陪著他走完一生也不錯,以後的事情以後再想。

“輕輕,你想不想以後都住在這裏?”他的聲音在月色朦朧的夜晚極具誘 惑性,“白天,我會送你去學校。”

“那住在這裏有什麽好處嗎?”

他邪魅的笑,“好處就是,可以做為所欲為的事情。”

她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身體上與他的第一次是在夕霧穀,這就說明了,時空鎖封閉的空間是不受到陰陽法則約束的。

但這樣被他取笑,她不甘心,故作天真的問,“哪些為所欲為的事呢?比如說……”一邊說著,一邊作死的將手伸進了他的衣服裏麵。

他眸子裏的月色一下子就沉了,不過卻沒有相應的動作,而是勾著唇角任憑她肆無忌憚的作惡。

她胡**了一回,見沒把他的火給勾上來,反而讓自己動情了,又羞又燥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是好。幸虧是在晚上,他看不出來她的臉紅。但,這也說不定,人類看不見的,他這個鬼估計是能的。

她不敢抬頭看他,兩隻手爪子就那樣僵硬著,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耳邊傳來男人無奈清淺的笑,他抓住了她的手,“你難道還不累嗎?”

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打橫抱起,向著山洞裏頭走去。

他所到之處隻聽見一陣開關被摁響的聲音,瞬間而至的明亮,照出了裏麵的情景。

在她還沒想明白山洞裏怎麽布置的跟個新房的時候,已經被他丟到了一張柔軟的大**。他的身子很快就覆了上來,梅香伴隨著冷而柔的聲音,“這是你自找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