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忠岩手裏撚了個麻將,指腹觸摸著上麵的花紋,神神秘秘的對白輕說,“小姑娘,你知道現在我手裏抓的是什麽牌嗎?”

這她怎麽能知道。

“不知道就猜吧,猜出來我就告訴你。一副麻將反正就是那幾張牌,不限次數,以這一局時間為限,直到你猜對為止。如果作弊,永遠取消資格!”

白輕覺得這個容易,她雖然不會打麻將,但因為受到港片賭神賭聖之類的影響,卻知道都有哪些牌。那就先從“萬”一類的猜起吧。

隻是她還沒來得及將“一萬”兩個字說出口,白忠岩一推麻將,“胡了!”他動作利索的將那張花紋朝下的牌不知道放哪個地方去了。

白輕的心思都花費在猜測上,根本沒來得及看清楚那是張什麽牌。

這老頭怪不得那麽大方就讓自己猜了,還說什麽不限製次數,原來是抓到了天胡牌。真是太狡猾,太陰險了。

“不好意思了,小姑娘,你沒猜到,所以我不能告訴你。”

白輕伸手就抱住老爸的胳膊,在那裏搖啊搖,“伯父,我找白輕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求您告訴我吧。”她真想說,老爸求您別玩了,行嗎?

其他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了,一瞬間無數道視線都集中在父女兩個身上。白忠岩麵子掛不住,斥責道,“你這姑娘還真是的!你如果真想找小輕,難道不能打電話嗎?”

“電話打不通!”

“你打不通,那我也打不通,又怎麽能夠知道她在什麽地方?”

“我不管,今天您要是不說,我就不走了,讓您搓不成麻將!”

周圍有人勸道,“哎呀,老白,你就趕緊告訴人家小姑娘唄,多好的牌興,不要誤了!”

“那好吧。”白忠岩歎了口氣,做出一副被纏的實在沒有辦法的樣子,“其實,我也不知道小輕現在在哪裏。在來南韶的路上,遇到點事情,小輕與朋友處理去了。剛才我們通過電話了,他們兩個明天到。不過,他們不會到這邊來,說是加入了什麽探險隊,要在蝴蝶穀那邊野營。你這麽急著找她,要不也過去湊個熱鬧?”

兜圈了這麽大一圈,老爸原來是在逗她玩。不過老爸那麽討厭胡箬,他能夠讓自己跟胡箬單獨行動?這個說法還真假難辨。但是,他現在也說了,自己如果再賴著不走,似乎有些胡攪蠻纏了。而且,假如老爸鐵了心的不想告訴她,再纏他也是白搭。

“本來我還以為現在就能夠見到她,看來隻好明天再說了。謝謝你,伯父,打擾你搓麻將了,真是對不起。”白輕表麵上是一個很有禮貌的樣子,實則是咬牙切齒才說出了這些話。

這個老頭以前在她麵前基本上還算得上是一個道貌岸然的長輩,不沾煙酒,不好賭,麻將這玩意兒到底是何時學會的?在她上大學的一年多時間裏,他還沾染了哪些自己不知道的惡習?

“怎麽這麽長時間?”姬淩雲見到她出來,像是鬆了一口氣。

連皓明已經走了,隻剩下他與李君墨分站在門口兩側,同樣的冷著一張臉,又是巋然不動,好像門神一樣。不過,門神有長成這樣帥氣的嗎?

“我是想要問一下周靈兒跟胡箬的下落,就耽擱了一會兒。”

“那問出來了?”

“問出來,也相當於沒問出來。”白輕把剛才老爸說的話又告訴給了他們兩個。一是因為不知道老爸說的是真是假,二是因為即使是在蝴蝶穀,那麽大的地方,往哪裏找。

“李君墨,請問那個蝴蝶穀在什麽地方?”

李君墨手指向宅子後頭連綿起伏的山峰,“就在那邊,半山腰裏的一個山穀。但是明天,你最好不要過去。更好的是,你今晚就坐火車回去,回到城市裏去!”

現在回去,那就是要她永遠都以周靈兒的身份活在世上嗎?那可不行,她是白輕,永遠都是白輕。她不願意冒用別人的身份,同樣也不願意有人冒用了她的身份。

“你的事情,”李君墨抬眼,冷冷的視線打量了一下她,“憑著伯父與我們家的交情,自然是不會置之不理。你隻要回去等著就可以了。”

她正要拒絕,姬淩雲卻先於她開口,“不用了,她的事情,我會幫她做。”

“是麽?”李君墨雙手插 進褲袋裏,很五所謂的說,“希望你到時候不要後悔。”

他們回到清貧旅館的時候,已經是夜裏十一點,路過吉龍坡時,那裏已經空無一人,估計聞過解藥之後,那些人都清醒回去了。

來到清貧旅館樓下,白輕問姬淩雲,“剛才李君墨說的話是什麽意思?”她一直都記掛著這件事情,為什麽姬淩雲要後悔呢?

“沒什麽,你不用擔心。”

“阿雲,你實話告訴我,我與周靈兒將身體換過來這件事情是不是很難辦?如果真的不行,那就……”暫時不要換好了,她不想姬淩雲因為這個為難。

姬淩雲麵色倏忽如冰雕的一樣寒涼,渾身那股子淩厲威懾的氣勢一下子散發出來,“不行!你的東西,我不會允許任何人占有!”

這讓她還能說什麽呢?但願不要出事才好。

簡單洗漱之後,姬淩雲將累的路都走不穩當的她抱上了床。她此刻疲累困頓的要命,按理說頭一挨上枕頭就應該睡著,但不知道是睡在了陌生的地方,還是心裏有事,一時之間卻無法睡著。翻了幾個身,竹床吱嘎吱嘎的響聲尤為刺耳,就更加的睡不著了。

她知道姬淩雲是不用睡覺的,但出於習慣還是小心翼翼的,怕將他給吵醒了。

“睡不著嗎?今天累了一天,怎麽還這麽有精神?”姬淩雲轉過身來,伸出長長的手臂將她摟進懷裏,“輕輕,你到底在擔心什麽?”

除了擔心他會離開之外,她還能擔心什麽。課這個擔憂她不敢說出口,因為怕聽到自己不想要的答複。她寧願自欺欺人陪著他,不去想別離,也不想知道那個具體的日期。

至少,暫時還沒有辦法接受。

“我,在想,當初那個小鬼頭怎麽又不見了?我看他很關心吀靨的樣子,該不會是看上那個小丫頭了吧。”兩人年齡相差那麽大,這個雖然有些離譜,但當初是鬼,自然是不能以人類的眼光來看待他。

“我讓他跟著白六爺了。”

“跟著白六爺?那他會不會有危險?

”雖然跟著白六爺,當初未必不是甘之如飴,但白六爺那個人,心狠手辣,六親不認,關鍵時刻連自己的親孫女都利用。

“不會!獵魂鈴在我們手裏一日,當初就不會有危險。”

“阿雲,那個獵魂鈴,我們是不是可以還給白六爺?畢竟這是人家的東西,就這樣占為己有了,難免有巧取豪奪的嫌疑。”一老一少的,為了這麽一串風鈴,大老遠的跟過來,實在也不容易。

“暫時還不行,必須要等到你回到自己的身體之後,才有可能解開那個咒術。”

她翻了個身,想要靠姬淩雲近一些,卻又忽然想起了什麽,身體往旁邊讓開了一些。

“怎麽了?”

“我,我,我……”支支吾吾了一通,她紅著臉解釋,“就是想著自己現在是別人的身體,再靠你那麽近,我怕你別扭!”自從她用了周靈兒的身體,能夠很明顯的覺察到他對自己不像之前那樣親近了。

姬淩雲難得的笑了一聲,抓過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你是怕我別扭,還是你自己覺得別扭?”

這句話真是一語道破天機,其實多數還是她自己覺得別扭。

出於她的意願,她是巴不得賴在他身上永遠不下來的。但是現在卻用的是周靈兒的身體,相當於姬淩雲把周靈兒抱在了懷裏,做出多種親密的舉動。

不要跟她說什麽靈與肉的問題,她就是個俗人,沒有辦法將這兩者截然分開。打個比方,假如姬淩雲現在用的是胡箬的身體,她肯定會覺得不習慣。

就是姬淩雲,當初看上她,還不是以為自己與他遠古時代的情人長的像麽。提起這個,她就覺得鬱悶。

白輕一夜少眠,很早就醒來了。而在清貧旅館,即使想要睡懶覺也沒有辦法。一大早就聽到各個房間的竹床吱嘎吱嘎的響,開門關門,以及走廊上的踢踢踏踏的腳步聲。這些個混合聲響連綿起伏,你方唱罷我登場,從不間斷,就像是過年時家家戶戶早晨起來放鞭炮一樣。

她醒了卻沒有起床,裹著被子又翻了個身。發現身後一空,她伸手往身側的位置摸,摸了一個空,睜眼看見姬淩雲已經不在房間裏。他那一邊的床鋪冰涼涼的一片,本來他躺過的地方就是這樣沒有溫度的,所以不確定他是什麽時候起床的。

他不在,她也沒有心思再睡了,打算起床。

忽然,外麵響起了一陣敲門聲,聲音急促,但卻不大,感覺像是很著急但又怕驚動到屋裏的人一樣。

她感到奇怪,屏住呼吸,努力感知門外的一切。本來她的靈力就是時好時壞的,用了周靈兒的身體就更是這樣了。不過,現在卻很不錯。她能夠感覺到門口站著五六個穿著男子,身高都在1米8以上,氣息全都是陌生的。

這讓她感到一陣緊張,一邊快速的穿衣服一邊問,“誰啊?”

看見自己的那身衣服,她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來的時候穿的是校服,白色圓領衫上麵還印著學校的校徽圖案,這太過顯眼,有扮嫩做作的嫌疑。她準備待會兒到鎮上,買一套隨意點的衣服。

“請問,周靈兒在裏麵嗎?”陌生男子的聲音很有禮貌的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