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我被他的神情給觸動到了。

所以就是用這樣的理由,就拋棄了自己的孩子嗎?

我隻覺得內心在劇烈地翻騰著,我冷笑了聲,有什麽快要湧出心口了:“就因為這樣,你就可以隨隨便便地拋棄孩子嗎?你有想過孩子的感覺嗎?”

“你……”胡靜楞楞地看著我。

“我也是孤兒,明白這種被全世界遺棄的感覺。多少次我被人說成是沒人要的孩子?盡管我現在已經長大了,可那種感覺依然還在我的心裏揮之不去!”

我幾乎是把我的心聲都說出來了。

不知道有多少次我在夢裏哭著醒來,我很想告訴我的爸爸媽媽,我會是個乖孩子的,一定不會惹他們生氣,隻要他們肯把我要回去。

或者他們是有苦衷的,是他們沒有錢還是怎樣,可是我都不會在意,哪怕是讓我跟他們一起撿破爛過日子我也願意。

在孤兒院的日子裏,我幾乎每一天都是在煎熬著,我最羨慕的就是那些被人領走的孩子,他們有家了,有個溫暖的家了。

“你這樣自私的人,真是是宇哥母親嗎?”我大聲質問著。

“蘇薇……”葉澤學長輕聲說。

我楞了下,回過來神來,這才感覺到我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覺中哭了。

胡靜也是傻傻地看著我,然後很羞愧地低了下頭:“我……我沒有想過要拋棄他,我隻是覺得自己根本養不起他,想給他找一個好人家。”

胡靜捧住了自己的臉,泣不成聲:“可是我沒有想到,後來工作人員來的時候以為那個房間沒有人,所以就上鎖了,哪裏知道……海海真的很聽我的話一直沒有出去過……”

現場所有人都唏噓不已。

我已經聽到不少人都在竊竊私語了。

“胡姐居然做過這樣的事情啊。”

“就是啊,好殘忍啊。”

“她好陰險啊,這樣還能當孩子的媽嗎?難怪這麽多年她都沒有孩子,原來是報應啊。”

我看著哭成個淚人的胡靜,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我突然想起了那個老婆婆的吐槽,說什麽胡靜嫁給了她現在的老公後,還以為能夠享清福了,可是沒有想到幾年都沒有

懷上孩子,胡靜的婆婆明裏暗裏的都說過些閑話。

胡靜在叫你日子難過,老公克扣了給她的生活費,她被逼無奈隻好出來重操舊業。

隻是看著這些員工這麽快就落井下石了,想必胡靜在舞蹈團的日子也不盡如人意吧。

我歎了一口氣,早知道現在會落得這樣的下場,不知道她現在還有沒有後悔過。

“海海,是媽媽對不起你!如果你要殺了媽媽的話,就動手吧,媽媽絕對不會有一句怨言的!”胡靜哭著跪下了,嘶聲力竭地說著。

我看到胡海愣在了原地,蒼白的臉上也有些了動容,也許他做的這些都隻是想要等到他媽媽的這句話吧。

胡海慢慢地邁開了腳步。

葉澤學長問我:“他怎麽樣了?”

我說:“看樣子他是開始原諒他媽媽了。”

葉澤學長點點頭,算是鬆了一口氣了。

可就在這時,我們頭頂的燈突然忽明忽暗了起來。

工作人員都嚇壞了。

“到底這麽回事?”

“是誰管這裏的燈的?還不快去修?”

不。

不是燈光的原因!

我的心一下提了起來,這種感覺我一點也不陌生,好像是……

嗞……

燈泡破了。

一下舞台陷入了黑暗。

我不禁弓起了身子,直覺告訴我這裏一定有什麽鬼魂出沒了。

“學長……”我壓低了聲音。

葉澤學長的手輕輕碰了一下我的:“蘇薇,你還能看到胡海嗎?”

“我試試。”

砰。

這時舞台上的燈光都亮了。

工作人員睜開了眼睛,突然失心瘋一樣得大叫了起來:“鬼啊!”

那個站在前麵的白袍男人轉了過來,他沒有臉,隻伸出了長長的舌頭,血紅血紅的,看上去猙獰無比。

他伸出拄著一根長長的長仗,我抬頭,頓時也瞪大了眼睛,胡海,胡海他就被掉在了那根仗上。

胡海毫無血色,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掙紮了幾下就暈過去了。

“你……你是誰?”我顫抖著聲音問。

袍男人這才注意到了我,略帶驚訝地問:“你們居然能看到我?”

你們?

這是什麽意思?

“我是白無常。”白無常的聲音好像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過來。

黑白無常?

這不是鬼差嗎?

能看到黑白無常的不都是將死之人嗎?我的腿都有些軟了。

“這個孩子我要帶走了,他已經死了很久了,一直潛逃在外。這次我奉命將他追回。”

白無常轉身,在經過葉澤學長身邊的時候,他停頓了一下。

我的呼吸都快停止了,難道那個們中包括的就是葉澤學長?

“為什麽我感覺我在哪裏看到過你?”

我覺得又恐怖又覺得荒誕:“怎麽可能呢?”

難不成葉澤學長曾經死過,所以白無常見到過他?

我想想鬥角都不可思議。

葉澤學長皺了皺眉,說道:“可是我卻沒有見過你。”

“人類,你們怎麽可能記得住我?我白無常見過的一定會把他們的記憶都一筆勾銷的。”說著他灑了一把的粉。

那些粉掠過了我們的眼前,我們閉了眼,可睜開時,一切都好好的。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白無常比我更加不解:“怎麽可能?為什麽我不能抹去你們的記憶?”

他一個人自言自語了一會兒,表情突然變了。

“這個孩子我帶走了,告訴他的媽媽,命裏有時終會有,有些東西就是因果報應。”

我點點頭。

他扔了一個瓶子過來,是丟給葉澤學長的:“你手臂上的傷口是被鬼氣所傷,用這個。”

葉澤學長接過了那個瓶子:“謝謝。”

話音剛落,舞台上就來了一陣風。白無常就在旋風中心旋轉著,不一會兒就消失了。

等到一切都恢複了原樣後,我和葉澤學長麵麵相覷了下。

“孩子?我的孩子呢?”胡靜醒來了,瘋一樣地喊著。

在看到我的時候眼睛都在放光:“你看到了嗎?你看到了嗎?”她又去問葉澤學長了。

我們都沉默了。

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