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對峙

秦雲頤說的直白,就隻差指著皇後鼻子罵她居心不良,行齷齪事,非大婦所為。

坐的近的宗親或低頭,或扭頭,都想裝作沒聽見的樣子。

“貴妃去了許久,料理了身邊人的醜事,現在倒是有餘裕來倒打一耙。”皇後豎眉道。

“朗朗乾坤,舉頭三尺有神明,本宮倒是不怕天打雷劈。”秦雲頤說,“隻怕有些人心虛不敢說大話。”

“笑話,本宮有什麽不敢的。”皇後不悅的說。

“今天是大公主的好日子,本宮心裏窩著火,也想著等過了今日再清算,既然皇後娘娘這麽百無禁忌,那本宮也不妨和娘娘掰扯清楚。”秦雲頤說,“內司苗司珍,可是皇後一手提拔上來的?”

“本宮是後宮之主,內司裏的任何一個人都可以說是本宮一手提拔上來的。”皇後說,“苗司珍一直勤勉,為人正直,恪守宮規,對於某些人不規矩的行為看不過眼,也難怪不得貴妃喜歡。”

“苗司珍當真是一個好司珍。”秦雲頤說,“手裏頭既有蒙汗藥,又有禁藥,叫的動內侍監總管,內刑司也如臂使指呢。”

“你在胡言亂語什麽?她怎麽可能有這些東西!”皇後聽的心驚,這些藥都是廣平侯夫人帶進宮的,至於喬良,內刑司,也都是她使人去打了招呼,就那麽點時間,秦雲頤竟然把這些事都弄清楚了?

不可能,她一定是在使詐。

“本宮用不著編這些話來誆騙世人,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秦雲頤說,

“這些事都是苗司珍自己招供的。”

“焉知不是你屈打成招。”皇後說。

“咱們這樣你來我往的沒意思。”秦雲頤說,“把人都拉上來,該審的審,該問的問。”

“也別等到明天以後,陛下今日就斷個清楚吧。”秦雲頤看向齊樅汶說。

兩個人爭鋒相對的說了好些話,別人都插不上嘴,齊樅汶看著秦雲頤,“等散宴後再說。”

“等什麽散宴呀?”秦雲頤說,“我等得了,皇後也等不了。”

“陛下就隨了皇後的心思,當著宗親和眾大臣的麵把這事了了。”

“也省得皇後再多費一道心思,去傳我的豐功偉績。”

世人都說貴妃驕縱,但是秦雲頤還真的很少這樣在公共場合和人爭鋒相對,寸步不讓的,齊樅汶公私分的很清楚,並不想在眾臣麵前處理後宮的事,但是他也不想當眾駁了秦雲頤的麵子。

一時皺著眉,麵色十分難看。

“娘娘既然說了今天是大公主的好日子,就當是給大公主賀喜。”賢妃對貴妃說,“等賀喜的朝臣們都走了,娘娘再說其他,如何?”

秦雲頤沒說話。

韓興立馬知機的往前跨一步,高聲道,“陛下有旨,散宴。”

眾人起身行禮,善王領頭告退,等宗親離場後,再是朝臣。

程素得知夫人傳來的消息,此刻確是不能走了,往前走兩步,“還請陛下為臣做主。”

“程大人有什麽事明日再說吧。”韓興想,多少年了沒見這麽沒眼見力的臣子,現在是你求做主的時候嗎?

“明日就來不及了。”程素長叩在地,他的夫人也從女眷列裏走過來,跪在他身後,口呼萬歲,替臣婦做主。

“所求何事?”齊樅汶問。

“承蒙陛下厚愛,微臣犬子,腆居龍城軍中,為一小小校尉,今日正在宮中當值,方才,賤內來跟臣說,說犬子昏迷在一女史屋內,如今正被太醫醫治,身死不知。”

“陛下。”程素泣道,“將士能為陛下而死,是他的光榮,但是被人構陷這麽不清不白的死了,微臣實在,實在是枉為人父啊。”

齊樅汶臉色一變,他問秦雲頤,“妙平屋裏的男子是程卿之子?”

“也許是吧。”秦雲頤說,“龍城軍中多為京中權貴之子,我看著那人的衣服,就讓人去查,程夫人方才也是在的。”

“那可是龍城軍?”齊樅汶震怒,那可是護衛宮城的將士,竟然是,竟然是這般的容易被人下藥,陷害?

“我也覺得奇怪,就讓人叫來守將去查。”

“苗司珍倒是招供,原本是安排的一個太監,也不知怎的,就是他出現在那裏。”秦雲頤說,“用了過量的藥,我走的時候,讓太醫給他瞧瞧。”

“太醫說是用藥過度,若是不及時發泄藥性,恐留下後遺症,但是他如今昏迷不醒,如何能發泄。”程夫人眼含熱淚的說,“太醫正在給小兒放血,什麽時候能醒來,還未可知。”

程素長拜,“犬子無用,不能明辨危險,身陷陰私之中,但是微臣敢用項上人頭及全家老小的命擔保,犬子絕不可能和後宮女史有什麽兒女情長,陰私牽扯。”

“還請陛下還犬子一個清白,還微臣一個清白。”

“把人都帶上來。”秦雲頤說,“去叫韋胡來。”

韋胡,貞緝司的頭領,陛下既然叫他來,自然是要嚴查徹查。

秦雲頤放下心來,沒了咄咄逼人的氣勢,突然就偏頭掩麵垂淚起來,賢妃安撫的拍著她的肩。

“從來知人知麵不知心,都是女人,都知道名節的重要性,毀人名節,和要人性命有什麽區別。”秦雲頤感傷道,“我命硬,我不怕這些,何苦拿我身邊的人撒氣。”

“娘娘不要這麽說。”

“是非曲直,朕一定會查個清楚,斷不會委屈了你。”齊樅汶說道。

秦雲頤隻淒然一笑,“我有什麽委屈,我不委屈。”

“隻委屈了妙平,千不該,萬不該,陛下當初不該挑了她來伺候我。”

她起身對齊樅汶深深福禮,“事情的真相,陛下既然要查,我就沒有不放心的,也就不在此處旁聽,我得回榮華宮去,防著那個傻丫頭,想不開自尋短見。”

秦雲頤一番話隻說的齊樅汶心酸莫名,妙平是他給秦雲頤挑的,當初也是他下旨,讓妙平去內司當女史主管,秦雲頤從來不扶持自己的勢力,他隻能去幫她扶持,建設,免得他一時疏落,就有人慢待她。

妙平的為人,他很清楚,是如何也做不出私會情郎的事,如今被人設計,他也難辭其咎。

皇後瞧著這番動靜麵色也難看,方才還張牙舞爪的想要和她對著幹,刹那間就能又可憐又無辜的離去,瞧陛下那神情,指不定多心疼,“貴妃真是好演技,本宮若有她半分,也不至於這麽不得陛下歡心了。”

“你不是要得她半分演技,你是要得她半分善心。”齊樅汶說,“你最好祈禱那個苗司珍能一如既往的嘴硬,否則,朕一定會讓人把七皇子抱走,你這樣的蛇蠍心腸,不堪為母。”

";陛下。”皇後大驚,“臣妾也隻是聞聽到此事,多問了一句,也不能證明就是臣妾做的。”

“陛下對臣妾的偏見,一日比一日深,如今竟然要不問而誅。”

“陛下對貴妃身邊的婢女尚且有一絲憐惜,如何對臣妾就這麽狠心?陛下可還記得,臣妾是您的結發之妻?”

皇後抱緊了七皇子,“臣妾和七皇子絕對不會分開。”

齊樅汶麵色陰沉,不再理她,柔嘉已經帶了眾皇子皇女離席,賢妃坐著沒動,其他後妃也就落在原處,靜靜的看著事態變化。

內刑司先來,抬著幾個人,見到陛下就叫苦,“這貴妃娘娘要問話,也不好這麽野蠻的。”

羅將軍背著昏迷的程蕭沐過來,行禮後說,“這些昏迷的人,都是末將詢問的,末將管教不嚴,竟使軍中出現這樣的事情,末將難辭其咎。”

“你的失職,朕日後慢慢跟你算。”齊樅汶說,“他情況如何?”

“太醫放了半盆子血,說是除了大半藥性,得將養上半年,才能知道對身體有沒有妨礙。”羅將軍說,“太醫說便是煙花之地,都不會用這樣的虎狼之藥,隻怕是與子嗣有礙。”

“陛下。”程素聞言大悲出聲,“犬子,犬子尚未婚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