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事發

皇後今日心情很好,也不獨獨是因為七皇子坐在她身邊的原因。不過她掃視一圈後輕笑說,“貴妃去更衣怎麽這麽久?別是被什麽事絆住了腳?”

“貴妃確實去的久了。”肖嬪說。

如今後宮裏想要巴結應付皇後的人已經不多了,肖嬪算還在堅持的一個,不然怎麽辦,不巴結皇後也得不了陛下的青眼,多在皇後娘娘跟前表現,在後宮裏的生活總歸會好一些。

那些不想應付皇後的妃子,膝下都有兒女,那是她們的底氣。

其他人可沒有。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算不得什麽。”姚妃說,“禮服厚重,整理起來是要費些時間。”

“還是去個人看看吧。”皇後說,她偏頭使了個眼色,宮人點頭離去。

妙平的屋子裏,秦雲頤坐在圓桌邊,麵若冰霜,屋裏屋外的人大氣都不敢出,龍城軍的首將已經過來,他證言,程蕭沐一個時辰前在西門輪守時還見過,不知道為何會出現在內城女官房裏。

還昏迷不醒。

“有人做這樣的陰私局,就必須得有個男人。程夫人說她兒子是被構陷的,可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秦雲頤說,“羅將軍,今日你手下的兵不知緣由的出現在內城女官房裏,他日,是不是就會不知緣由的出現在後妃的房裏?”

“這裏頭的厲害,本宮不說,你也懂得。”

羅將軍立時額間都滲出汗來,“娘娘放心,末將一定將此事查個清楚,保證不會有下次。”

內刑司的人遲遲不來,羅將軍走向那堆跪著的人裏級別最高的人,一把揪住他的領子,把他提溜了起來,“說,誰是主謀,你們是怎麽謀劃,怎麽成事的?”

喬良腳尖離地,抖得不行,“大膽,吾乃內司總管,你想幹什麽?”

“誰設的局?”

“你們是怎麽把程校尉擄到此處?”羅將軍再問一次。

“那麽大的活人,誰能把他擄到這來。”喬良狀著膽子喊道,“分明是他過來私會妙平,如今貴妃為了護內,顛倒黑白,我雖是個閹人,就算是被你們嚴刑打死,我也不說半句違心之話,蔣妙平銀穢宮闈,其罪當誅。”

羅將軍一拳打到他的腹部,喬良彎成蝦米,吐了一口血,連哼哼一句都沒有,就痛暈過去,羅將軍隨手一揮把他扔到一邊,好好的一個人,不過一瞬,就變成一張爛布躺在地上。

餘下的人瑟瑟發抖。

羅將軍再去抓下一個,“說,是誰指使你們設局害人?”

接連打暈三個後,剩下人都殷殷哭了起來,有膽小的甚至便溺了,羅將軍看向品級最高的女官,苗司珍抖篩子一樣。

等羅將軍的身影籠罩在她麵前,會死,被他打一拳會死的,苗司珍承受著會死的巨大壓力,最終失控的大喊。“是我做的,一切都是我主使的。”

羅將軍把她提溜到貴妃身前,秦雲頤在室內,室外的動靜也是看的清楚,她冷眼看著跪在眼前的女人,“你有能耐做下這樣的局?”

苗司珍不回答這個,隻低頭說,之前阮司珍和她情同姐妹,隻因為一時疏忽,就一落千丈,鬱鬱寡歡,沒兩年就死了,她心裏一直裝著這個事,想要報仇。

“阮司珍?”秦雲頤的記性好,還記得這麽一號人,“陛下當日隻是撤了她的司珍一職,不當司珍就要死嗎?”

“何況,她的境況都是本宮一手造成,你要報仇,也該衝著本宮來,你既然有這麽大的本事,為何不把這人送到榮華宮去?”

“反正你們不就是想潑髒水嗎?”

苗司珍嗚咽幾句,說是不敢設計娘娘,隻能拿娘娘的貼身女婢出氣。比起守衛森嚴的榮華宮,蔣妙平這屋子好進的多。

“行吧,既然你一口咬定,是你自己主謀,那你就原原本本把事情說清楚,本宮再看要不要信你。”雖然秦雲頤一萬個不相信,一個司珍,就敢在宮裏做這樣的局。

“把藥粉摻在蔣妙平的飯菜裏很容易,她經常會忘記吃飯,餓的時候扒拉幾口冷飯,也嚐不出味道。”

“但是這位將士真的不是奴婢設計的。”苗司珍搖頭說,“原本是準備了一個小太監,汙蔑蔣妙平和他對食。奴婢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在這裏。”

“那個小太監現在在哪?”羅將軍粗著嗓子問。

“奴婢也不知道。”苗司珍說。

到此時,內刑司才姍姍來遲,見到屋外躺著生死不明的人大驚失色,進到室內,“娘娘可是用了私刑?”

秦雲頤冷哼一聲,羅將軍向前一步,“是本將動的手。”

“這是出了什麽事?”內刑司的人說,“就算是出了天大的事,宮內也不得動用私刑啊。”

秦雲頤站起,“這些人你帶回去,審不審在你,隻要你保證,在陛下問起時,他們都好好的活著就行。”

“本宮出來有些時間了,得回去了,不然陛下要問起了。”

“妙安,你帶著人把妙平攙回榮華宮,再另擇一個殿室,讓太醫給那個程公子看看。”秦雲頤說,“羅將軍,你就在一邊看著吧,可別再出什麽事。”

“娘娘放心。”

秦雲頤回到大殿,果然齊樅汶投來詢問的眼神,秦雲頤臉上沒笑容,“些許小事,等散宴後再和陛下說。”

齊樅汶若有所思。

秦雲頤原本座位就和賢妃相近,本來她和夢妃挨著坐,親親熱熱,秦雲頤衝她一笑,讓她坐過來說話。

“今天是大公主的好日子,大家都想開開心心得。”秦雲頤低聲說,“但有人為了給我添堵,也顧不得這些,倒是我覺得有些抱歉。”

“出什麽事了?”賢妃問。

秦雲頤就把妙平的事一說,賢妃聽罷就抬頭看向皇後,不過馬上就收回眼神,“好毒的局。”

“是呀。”秦雲頤說,“就是衝著我來,我都沒有這麽生氣,妙平跟了我,福沒享到,盡受累了,如今還被人壞了清白。”

她端起麵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可是苗司珍要真說是她自己辦的,恐怕也是沒辦法。”賢妃說,“還是想辦法好生安置蔣女史。”

“這口氣我可咽不下。”秦雲頤說,“我之前不願意和她鬥,也是不想讓陛下為難,如今她蹬鼻子上臉,我再不做出回應,就要被當成死人了。”

皇後那也知道貴妃中途出現,把人給扣了的事,見她一副當作無事發生的表情,就冷哼一聲,“貴妃好大的心。”

“剛出了那麽大的事,如今卻隻當不知。”

“出什麽事了?”秦雲頤反問,“今日中秋,又是大公主的好日子,陛下和朝臣和樂融融的,能出什麽事?”

“貴妃調教的好婢女,私相授受,在這大好的日子做下醜事,貴妃還想隱瞞不成。”皇後說。

“你們在說什麽?”齊樅汶問,“有什麽事等散宴後說。”

“陛下縱容貴妃,也不能視宮規為無物呀。”皇後的聲音尖利,等她說完,宴席上瞬間安靜了。

齊樅汶麵色變得很不好看,“嚷嚷什麽?成何體統。”

“有什麽事情值得你這樣?”

“內司蔣女史,在屋中私會情郎,被人抓了個正著,貴妃剛才出去就史去把撞見這醜事的人都送到內刑司去,還動用私刑,打暈了幾個。“皇後搶先說。

“我原本不準備說,這事說出去也不光彩。”秦雲頤說,“但是既然皇後都不介意,那本宮也用不著替皇後藏著掖著。”

“內司苗司珍夥同主管喬良,設計陷害蔣妙平,還把龍城軍牽扯在內。”

“說是撞見了現行,不讓人進去,叫嚷著就要麵聖,本宮進去一看,一個昏在**,一個昏在門口,喊了太醫去看,一個吃了蒙汗藥,一個是被下了過量的虎狼藥,現在都還沒醒。”

“人現在都讓控製住了,陛下想問,隨時可以提過來問。”秦雲頤說,“本宮也想為我那無辜受災的婢女討一個公道。”

“今日能構陷婢女,明日就能構陷後妃,這後宮,還能不能有天清日明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