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太貴人一聽急了,現在布局還沒完成,讓陛下知道了,可不得了。再說了就算不知道陛下現在沒查到,但是他已經懷疑上他們了,要查到也隻是時間問題。

“這可不行。“太貴人一下站起,她還沒有準備好,現在被陛下查出來,她們娘三隻能去死,不能讓他再查下去。

“事已至此,那個事不能再瞞著了。太貴人說,“把那事抖落出來,估計能讓陛下忙亂一陣子,和朝臣相對,就想不到我們了。”

“我們要抓緊時間,讓手裏的籌碼更多些。“太貴人說,她從自己的妝屜的夾層裏翻出一枚印證,”這是我存在興泰錢莊的錢,你拿了去,讓管家便宜行事,他隻要錢,我就給他錢。“從宮裏出來,

“可是他若真獅子大開口。“小丫頭擔憂的說,”管家費了之前準備的一半銀子才能和他坐下來說話,之後不知道他要多少錢,才能替我們辦事。“

“隻要錢能搞定的事都不是事。“太貴人說,”我們所求太大,隻要成功,錢算什麽。“、

小丫頭在宮人來之前又回到原地坐好,見到人回來了,就乖巧起身“姐姐們去了許久,我一個人坐在這還挺害怕的。“

“別怕。“宮人說。”這可是皇陵,地下住的都是皇帝,不會有什麽事的。“

小丫頭遲疑的看一眼太貴人住的房間,這是比較正常的反應,如果她什麽都不好奇,才會覺得奇怪,宮人果然也沒起疑,隻小聲說,“你別管她,那裏麵住的一個晦氣人。“

齊樅汶腿還沒好,依舊是沒有上朝,即將到年關,又下了一場大雪,到處都懶洋洋的,等著過年再說。

陛下沒上朝,早朝會還是要的,韓興走到台上如同陛下坐在寶座上一樣高喊,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禮部左侍郎孟嚐英出列。“臣有本要奏。”

“臣參工部侍郎周信,窩藏逆犯之子。”

一片嘩然,王輔賢出列,“孟大人休要胡說,本朝來還未有逆犯,周大人如何窩藏逆犯之子?”

“周大人窩藏的正是前朝先帝親自判定的逆犯秦風第二子,秦望川之子。”

周信沒有出列,隻是冷清的看著孟嚐英,“秦家上下死絕,世人皆知,孟大人為何在多年之後再來指責我?”

“我若當年出手保得住秦家的一兒半女,也不用這些年被人戳脊梁骨罵冷血無情。”

“周大人休得嘴硬,我既然敢說,肯定得了確切的證據。”孟嚐英說,“周大人一直養在別莊的母子兩是何身份,周大人自己心裏明白。”

周信聽他說到別莊母子,心裏一咯噔,竟不是信口開河,真是有備而來,不過他穩住心神說,“孟大人好長的手腳,連我家養在別莊上的閑人都一清二楚。”

“隻可惜,那母子雖有些來曆不光彩,但卻和秦家沒有絲毫的關係。”周信說,“秦家出事時,秦望川尚未婚配,既然尚未婚配,又哪裏的兒子。”

“那母子的來曆有什麽不光彩?”孟嚐英問,“難道是周大人,老樹開花,在花柳地動了真情,留了種?”

“是家中一個年輕小兒,尚未婚配就做出如此糊塗的事,我身為一族之長,被求到跟前自然要替他穩妥處理。”周信說,“但是孟大人覺得她這不好說的背景,可以大做文章,那就錯了,雖然那子侄已經成親,但是必要時也得讓他出來說個明白,不叫全族都蒙受不白之冤。”

“周大人穩妥的性子,自然是首尾都弄的幹淨。”孟嚐英說,“秦家出事時,周大人斷尾求生,明火執仗的和秦家脫離關係,舉家離開京城,被人誤解了這麽些年。”

“周大人不覺得冤枉嗎?”

“周大人當初之所以急急離開京城,不是無情,怕惹禍上身,而恰恰是有情,想要保住秦家這最後一點香火。”

孟嚐英說,“玲瓏,是十五年前靈鶯閣的清伶,秦望川當時和她可是紅顏知己,豪擲千金包了她不再接客,這件事,現在還有不少人記得。”

“年少輕狂的事,有什麽好說的。”周信皺眉說,“孟大人不要耽誤各位同僚的時間。”

“都說婊子無情,咱們這位玲瓏姑娘可是大大的有情。”孟嚐英說的聲色兼備,仿佛在說一個話本,“秦家出事的時候,玲瓏憂急暈倒,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懷了一個多月的身孕,若是旁的女子,肯定會想辦法把這孩子落了,逆犯之子啊,死罪難逃。”

“這位玲瓏姑娘第二天就從京城消失,誰都不知道她的去處,誰知道她卻悄悄把這孩子生下來,還養大了。”

“當年伺候玲瓏姑娘的趙婆子,周大人可想見一見?想來她還記得玲瓏長什麽樣子。”孟嚐英說。“她可是確切的記得,玲瓏離開時已經有一個月不曾換洗,而她從清伶到女人,從頭至尾可隻有過秦望川一個男人。”

“周大人,你這親舅舅,要往外甥頭上戴綠帽子,這不合適吧。”

周信垂手不再言語。

唐肅出列說,“孟大人的好故事,也別都在朝堂上說完了,也留著給陛下聽聽。”

唐肅就把兩人都帶到天清宮,這邊一說,齊樅汶說讓周信先進來,等周信一進來,他就發問,“那孩子真是望川之子?”

周信一下就跪下了。

“你先別跪。”齊樅汶說,“孟嚐英說的可都屬實?”

周信喉頭動了兩下,他雖然替玲瓏和她的孩子編齊了來曆故事,但是孟嚐英突然發難,也許手裏握有他尚且不知的確切證據,這下突然,也不能容他去細細推算,若是說的太死,隻怕會罪加一等,不過一會功夫,周信頭上就滲出細密汗珠。

“當時,那姑娘說的可憐。”周信斟酌著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臣就順手讓她跟著我們離京去了老家,之後她一人在別莊生活,自己繡花為生,至於她說懷的是望川的孩子,我是不信的。”

“你既然不信,為何要帶她走?”齊樅汶問。

“她也許是想借個名頭安置肚子裏的孩子,臣也就是想行善積德。”

“她要一個逆犯兒子的名頭來安置自己的孩子?”齊樅汶反問,但周信一口咬定,他是心軟救人,“畢竟望川已經不在了,究竟是不是都是她說了算,也許是,也許不是呢。”

齊樅汶揮手讓他起來,“回去把她們帶進宮來。”

周信看他,“陛下,她們實在和秦家沒有關係。”

“行了,你都是說到這個份上,難道朕還沒有判斷嗎?”齊樅汶說,“朕之所以隻召了你進來,就是想摸清情況,孟嚐英那邊,朕不準備見,你回去後仔細想是哪裏出了紕漏,才被人捉到痛處要發難。”

周信遲疑的看他,那瞧陛下的意思,是不準備要他們的命?

齊樅汶看他,“難道你認為朕還會要了他們的命不成?”

“貴妃如今大著肚子,朕不會做任何讓她傷心的事。”齊樅汶說,要是之前他還在猶豫要不要重查秦家的案子,他可能還不會這麽安排,現在都已經決定要重查秦家的案子,那麽秦家的遺腹子,是真的就是錦上添花的事,是假的也就是一個提出來的契機,隻是出現的時機太巧了些,秦家的案子還沒查就讓外人知道,而且再說他又不傻,才查到太貴人一係的不安分,就冒出這麽一個大消息來,她手裏到底還握著幾張王牌。

齊樅汶自然會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