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太後覺得身子有些好了,想要見如嬪,宮人也不敢直接回玉壽宮叫人,先報到陛下那,齊樅汶聽聞後詢問,“太後的身體好些了?”

“精神好了許多。”宮人低頭說,“再過兩三天,就能下地行走了。”

“把太後的藥案給朕看看。”齊樅汶說。

宮人是早就被人提醒,陛下也許要看太後的藥案,就隨身帶著的,這時真好奉上去,齊樅汶仔細看了,袁大夫出的藥方和之前太醫院出的藥方除了些微劑量上的差別外,就沒有其他差別。

果然,太後的久病不愈是有人在搞鬼。

齊樅汶實在厭煩了宮裏這樣那樣的事,他的事事關重大,不好輕易處置,太後這倒是不用顧慮,齊樅汶下令把玉壽宮所有的人都打入內刑司審問,因為茲事體大,涉及人多,著刑部大理寺,各派人手來支援。

“太妃等人都遷至另外院子待著,把玉壽宮裏裏外外都檢查一遍。”

麗太妃聽到前頭殿裏鬧鬧糟糟,還奇怪,“太後如今都不在,怎麽也弄出這麽大的動靜。”

不一會兒就有人來請,讓她收拾些隨身物品,暫時到翡翠軒居住,麗太妃肯定要問這是怎麽了。

“陛下已經知悉,太後的病是人為的,大為惱怒,嚴令要查出背後下手之人。”來人說,“恐

怕要查清楚了,太妃才回來。”

麗太妃哦的一聲,等收拾後帶著宮人就要走,來人伸手攔下了,“隻有太妃要去翡翠軒,這些個宮女嬤嬤都要留下。”

“留下她們做什麽?”麗太妃說,“難道你懷疑這事是我做的不成?簡直荒唐。”

“不是懷疑太妃,如今玉壽宮裏能囫圇個出去的,隻有太妃你們,就是如嬪,也得經過盤問後在出去。”來人說,“其他太妃的身邊人也是一樣的。”

“放心,翡翠軒裏伺候的人是盡有的。”

麗太妃皺眉覺得有些不詳,但是眼下也不好多說什麽,隻能回頭對她們說,“反正這事和咱們沒關係,行得正,不怕他們盤問。”

至於其他的也小心些不要多說。

太後聽到消息後先是生氣後才是後知後覺,“你說哀家生病總不好,是因為有人在給哀家下藥?”

“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宮人耐心的說,“不過陛下嚴令要查,是一定會查出來的。”

太後拍被,“好大的膽子。”

“一群狼心狗肺的東西,竟然敢背叛哀家。”一想到是身邊人做的,太後更覺生氣,“麗太妃,肯定是她幹的,她這個滿肚子算計的壞種,從前那麽囂張跋扈,怎麽會過幾夜就變好,不過是從明晃晃的壞變成暗搓搓的壞。”

“肯定是她沒錯,讓陛下把她下到大牢,好好審問。”

“麗太妃畢竟也是先帝的女人,沒有確切的證據,陛下也不好把她直接下大獄。”宮人勸道,“隻要最後查實,是她動的手,陛下也絕對不會輕饒了她,太後隻需放寬心等待就成。”

玉壽宮這事鬧的有些大,反而把榮華宮鬧鬼的事給遮掩過去了,隻是依稀聽到風聲,仔細去詢問,卻又打聽不到什麽。

憐嬪找來水笙,“過兩日,你再去嚇貴妃一下。”雖然這一次隻是嚇到貴妃安胎,但是多嚇幾次,貴妃的胎也不是鐵打的,總會有保不住的時候。

“你說了隻讓我嚇一次。”水笙說,“我到現在還沒看到我的師傅。”

“你要還想見你的師傅,就照我說的去做。”憐嬪說,“裝鬼對你而言又不是什麽大事,你從前也不是沒做過,怎麽現在這麽糾結。”

“我出錢,你出力,兩廂情願的事,何必弄的像強迫呢。”

水笙盯著她,“夜路走多了,就怕碰到鬼,裝鬼裝多了,也想多積點陰德,日後見閻王也好有話說。”

憐嬪輕笑,“沒看出來,你還是個盜亦有道的。”

“那你對你的師傅,有沒有道呢?”

水笙看她,“我得看看我師傅,我得知道她還好好活著,不然總被你這麽使喚著去做事,什麽時候是頭?”

“那我讓人把你師傅的手給你帶來?”憐嬪說。

“娘娘要真這麽做了,反而是解了我的難。”水笙笑說,“畢竟不救不行,救又代價太大,娘娘替我做了決定,我隻需報複娘娘,就算結了師傅對我的恩情。”

憐嬪靜默了一會。

“我可以讓你見一次你的師傅。”憐嬪說,“過後,你再替我做三件事,三件事做完,我就放你和你的師傅走,遠走高飛,永遠不要再回來。”

“等我見到我師傅再說。”水笙謹慎的說。

妙平人在內司,後宮千絲萬縷的關係都要和內司的人有交道,她再內司經營了好幾年,也有了自己的關係網,把娘娘吩咐的囑咐下去,還特意讓人盯緊了,這些天要出宮的宮女,“人手不夠的話,宮外的部分,就花錢請人去跟著,隻要知道是去了哪,和誰見了麵就成。”

城裏的地痞乞丐,多會賺這些外快。

玉壽宮裏的人挨不住打,什麽話都往外說,太後在後宮安插人手啦,撩撥宮妃關係,替如嬪爭寵,監視貴妃舉動啦種種。

隻把齊樅汶氣的麵紅耳赤,就要發火,韓興瞧著不像,連忙去把秦雲頤請來,陛下如今可不能生氣。

秦雲頤過來後,齊樅汶隻好了些,但還是生氣,“你看看她都做了些什麽,堂堂太後啊,行如此鬼魅之事,說句不好聽的,她會病,都是她自找的。”

“陛下消消氣。”秦雲頤說,“如今要害太後的人還沒找出來,陛下先在這種細枝末節的事情上生氣了,那可如何是好。”

齊樅汶兀自生氣。

“其實這些事在後宮,都算不得什麽事。”秦雲頤又說,“在後宮裏,人人都像浮萍,身不由己,就想抓住點什麽,想多知道一點,就不會陷入被動,這有能力的有幾個棋子幫著打聽是很正常的。”

“你不就沒有安插棋子讓人打聽嗎?”齊樅汶說。“你不就對別人的事不感興趣嗎?”

“誰說我沒有。”秦雲頤說,“我最大的棋子還是陛下給我放的呢,妙平如今在內司,我想知道什麽事不成?”

“別人的事,我是不怎麽敢興趣,但那是因為我是貴妃,是陛下的心上人,我自信沒人害的了我,自然就不會去在意。”

“若是日後有哪個年輕貌美的得了陛下的親眼,我保管也要派人日日去盯著,尋著錯處就要抓著不放,讓她倒黴。”

齊樅汶被她逗笑。“你不要想著寬慰朕,什麽亂七八糟的話都往外說。”

“陛下既然知道我是在寬慰陛下,就別在生氣了。”秦雲頤輕輕靠著他說,“陛下一生氣,我就膽戰心驚,害怕的不得了。”

“袁大夫說了,朕發怒是因為澤瀉草的作用,變得易怒。”齊樅汶說,“朕努力克製,保證不輕易生氣了。”

“太後這事,陛下實在無需太過在意。”

“太後當皇後的時候不如意,好不容易當上太後了,權力欲和控製欲讓她多打聽些,也是正常。”秦雲頤說,“這些年不就好很多了。”

“都是皇後當年愚蠢,拱手讓了一半宮權給她,以至於她習慣了對朕的後宮指手畫腳。”齊樅汶厭惡的說,太後對他而言,隻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嫡母,一個要好好供著的牌坊。如今這牌坊還想著來做他的主,“她收買了那些宮妃,試圖控製她們來控製朕。”

若不是朕心裏有人,怕早就如了她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