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老爺子笑著擺擺手:小杜,老頭知道你是條好漢,但斷後這活,你恐怕還擔當不起呢。

什麽?老爸虎眼一瞪,火呼呼上竄:老爺子,你太看不起人了吧?

於叔連忙勸道:老杜,在這種時候你就別亂逞能了,何況你還得騰一隻手按住傷口呢,還是聽從前輩的安排吧。

那個洞口距離地麵隻有半米多高,此時水已經漫到腳踝,那條蟥蛇王一片紅布似的在水中飄動著,分不清是水推動的還是它自已在動,水勢也越來越凶猛,實在是刻不容緩。

我在前麵開路,大丫,你負責斷後,記住要頭朝後的爬,有什麽危險你都要頂住了。老爺子說著從懷裏拿出一塊巴掌大的長方形銅牌子,咬破食指在上麵點了三下,然後交給天生:爬的時候,你用這個牌子擋在身前,一般的妖魔鬼怪都近你不得。

天生接過說:知道了,爺爺。

我當時瞧了一眼,看到銅牌上赫然刻著兩個隸體字:諸葛,不禁心念一動。

就這樣,老爺子一手拿手電一手拿鏟子,首先鑽進了洞口,然後依次是天養,老爸,我,於叔,天生。

這個洞真的非常窄小,象我這種中等體型的,也隻能把身體縮起來,一點一點的往前爬,又慢又費事。洞壁夯得很硬實,爬了一陣手肘膝蓋都磨得生痛,最要命的是,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已爬的這一條到底是生路還是死路,在這麽窄小黑暗的空間裏,人會產生一種特別壓抑的情緒,就是極想發泄又發泄不了的感覺。那滋味,真是要多憋屈有多憋屈,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這條通道是緩緩傾斜向上的,爬了一段之後,在最後的天生突然說:爺爺,能不能再爬快一點?水快湧過來了。

我心中大驚,再一細聽,果然能聽到嘩嘩湧近的水流聲,看來我們不能光聽天由命了,還要全力跟水流賽跑。

又爬了一段。我忽然感到鞋子冰冰涼涼。原來水已經漫到我地腳了。那在我後麵地於叔和天生呢。豈不是更危險?

快點快點!我急得大喊:水淹到我們了!我這樣喊不僅是為了自已。更是替於叔和天生著急。

在我前麵地老爸聽了趕緊問:老於。你還好吧?

姐。你沒事吧?天養也很擔

還好吧於叔和天生回答。但語氣難掩緊張。

顯然。我們地爬行速度遠比不上水流地速度。很快水就漫到了我地肩頭。我隻能盡量地仰起頭。給鼻子爭取一點呼吸地空間。而跟在我後麵地於叔和天生。估計已經被水完全淹沒了。

如果不是有過在龍子崗那段絕地生還的經曆,讓我明白到永不放棄的道理,我想我此時早就絕望了。

絕不能放棄,隻要還有一口氣在!我一咬牙,在水將要把我淹沒的那一刻,我深深的,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氣,這口可能是我的“救命氣”,也極可能是我人生吸的最後一口氣了。

我就憋著這麽一口氣,繼續向前爬,心中隻有一個信念:我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