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走了。老爺子突然舉起右手,停住了腳步。他的臉色有點古怪,眉頭擠成了一個“川”字,眼珠子咕碌轉溜著,豎起耳朵好象在仔細聽著什麽。

老爸馬上問:老爺子,為什麽不走了,有什麽問題嗎?

老爺子還是聚精會神的聽著,沒有答話,於叔說:老杜,其實我也感覺到有點不對勁了,這個石林可能大有問題!

起來倒是有點象老爸摸著下巴沉吟:咱們朝著一個方向一直走,但感覺好象越走沒譜似的,這情況跟上次進龍子崗掘老妖怪的墓有點相似啊

你們猜對了。老爺子終於抬起頭來,嘴角飄過一絲耐人尋味的笑:這個地方一定是被人下了“幻障”術。我們這樣愣頭愣腦的走下去,就算累死也看不到它的邊際。

“幻障”術?於叔臉上立刻布滿了陰雲:您老的意思是有人正在暗處施邪術害我們,讓我們產生幻覺,以至走不出這個石林?

老爺子聽了不置是否,隻背上手,頭微微晃著,他也是在思考,所有人都沉默不語,石林裏一下靜得出奇。

就在這個時候,我們的腳下忽然響起了古怪的吱吱聲,就好象有什麽東西要冒出來似的,低頭一看,馬上嚇了一大跳,本來腳下踏著的,是一塊硬硬實實的泥地,現在竟突然變成了稀軟巴爛的沼澤,而且感覺身體也在慢慢的住下沉。

當時所有人的第一反應就是:趕緊邁出去!因為我們看到,往前一步就是正常的實地兒,誰知腳一邁過去,實地兒馬上就變成了沼澤,邪門了,再邁,還是實地兒變沼澤,再邁如此邁了有幾十步,結果都是一樣,眼瞧著前麵明明是實地兒,但我們又愣踏不到一處實地兒,折騰一番,人倒是累出了一身臭汗。當然,也驚出了一身冷汗。

停!不要再亂動了!老爺子終於大聲製止。

大家得令馬上就站住了不動,我在心裏猛敲著小鼓:站住不動又能怎樣呢?總不能看見實地兒不走,而幹站在這爛泥地裏等沉下去吧。

老爺子說:我們看到地這些都是“幻障”。大家首先要平心靜氣。千萬不能自亂陣腳。記住。心清則眼明。

果然沒錯。當大家站定不動。把心情安定下來之後。身體下沉地感覺就沒有了。雖然暫時還想不到脫身地辦法。但有老爺子和於叔兩位高人在。我還是很有信心突出重圍地。

這時我恍然記起了一件事。就問老爺子:您以前說過。說有個傳說。凡是闖入靈狐穀地人。必將受到狐王地惡毒詛咒。要馬不停蹄地在山林中徒勞跋涉。直至累死為止。我們該不是中了這個詛咒吧?

老爺子擺擺手。哈哈笑道:老頭可不是第一次來了。要真有詛咒地話上次早就受了。那還等得到今天!這老頭。在這種時候他都能笑得出來。

天生也插過話來:小杜哥哥。不會地。我相信狐王一定不會害我們地。

正說著話地時候。我無意中發現。腳下地沼澤裏。竟突然伸出了幾隻人手。沾滿泥槳地手指一張一合。正向著我抓來!這可把我嚇得膽兒都快飛出來了。跑哇!這次我不管是真是幻了。本能地邁開步子就跑。結果還是老樣子。前麵看著明明是實地兒地地方。隻要腳一踩著馬上就變成了沼澤。但在極度恐慌之下。我還是不顧一切地拚命往前跑。沼澤地泥漿又爛又吸腳。我越走身體就越往下沉。很快泥槳就緊緊吸住了我地雙腿。再也邁不動了。我隻能無奈地停在原地。呼呼直喘大氣。回頭想看看其他地人地情況。馬上又驚得差點從泥裏跳了起來。他們全都不見了!最詭異地是。連一點動靜都沒聽到。真他媽地見鬼了!

再說那些從沼澤裏伸出來的“手”,在我回頭目及之處,皆是澤地,皆是手指一張一合的“手”,有多少?根本數不過來,絕對是成千上萬,它們正慢悠悠的向著我“遊”來,很慢很慢,一點都不著急的樣子,眼看著它們步步迫近,我感到自已的每一個毛孔都在戰栗。又驚又怒之下,我拿起木棍奮力橫掃過去,呼!木棍帶著風聲掃過了幾隻“手”,竟感覺空空如也,沒打到任何東西。難道那些“手”僅僅是幻像嗎?我愣著的時候,有一隻“手”已經悄然遊到了我身邊,它想抓住我的腰帶。我發現急忙彎腰用棍子去捅它,結果又捅了個空。那隻“手”魅影般的抓住了我的褲子,往下拉----這種感覺是真真切切的,但當我想弄開它時,卻又什麽都沒碰到。任憑我使棍亂舞,還是有無數的“手”圍了上來,抓住我的褲子,往下拉。

我被那些手拉著一點一點的往下沉,絕望已經徹底占據了我,往事過電影似的在腦海中飛快回放。

杜振華啊杜振華,你年紀輕輕的,就要死在這個荒山野嶺,連個幫你收屍的人都沒有。

腰部,胸部,脖子我眼睜睜的看著自已下沉,一點抗拒的能力都沒有,直到冰冷的泥槳象蚯蚓一樣猛鑽進我的鼻孔,耳朵,令我無法呼吸,繼而意識就一片空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