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仕又用雙手握住把柄,一點一點的加力往後上方揭(就象揭連蓋電飯鍋的樣子吧,這樣在揭的過程中,碧玉板始終都擋在身前,就算下麵有暗器機關之類的東西,也沒那麽容易受傷)......

動了,動了,能揭得起來的,下麵到底是什麽情況呢?於仕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起來.

澎!誰知剛揭開了一條縫,便有一股青氣猛然噴出,並在瞬間就充滿了整個龍口,於仕一驚之下,竟不小心吸入了一小口.清清涼涼的,微帶著點腥味兒。

不好,別中毒了!於仕急忙屏住呼吸,防止繼續吸入那些青氣,然後又感覺身體有沒有什麽不適.怪了,於仕非但沒有任何的不適,反倒是感到神清體泰,十分舒暢.之前他奔波勞碌了半天,剛才又經過一輪激戰,加上粒米滴水未進,人已經又累又餓,不想吸入了那一小口青氣之後,饑疲之感竟消減了不少.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那些青氣隻是爆發性的一次噴出,之後就沒了動靜,於仕小心的把整塊碧玉板移開,發現下麵有一個黑乎乎的洞口,因為太黑,所以深不可測.

於仕估計,那些青氣就是通過這個洞從下麵飄上來的,它有向上飄浮的特性.因為被碧玉板阻擋,又經過長年的累積,濃度就越來越大,所以,隻要碧玉板被移開了一點,這些高濃度的青氣就會噴發而出.

那這些青氣到底是什麽東西呢?回想一下,它與無頭大漢斷頸冒出的青氣十分相似,它們會是同一種氣體嗎?

還有,這些青氣為什麽會有解饑消疲的神奇功能呢,它不可能是毒氣,反倒有點象"仙氣".

傳說,在浩瀚茫茫的大海之中,存在著一些不為世人所知的"仙島".那是天上的神仙,留戀人間生活,故在大海中挑選了一些風景優美的島嶼,並從天上帶來各種仙草靈芝,在島上栽培種植,久而久之,在各種仙草的潤澤之下,島上原有的土壤和草木,也都沾上了仙氣,變得不凡起來,這些島嶼,也因此成為了名副其實的仙島.據說,仙島上的一草一木皆可祛除百病,人若居於島上,可以不食五穀而不饑,晝夜不眠而不倦,甚至可以長生不老.

當年,秦始皇在一統天下之後,就曾派了很多的術士,出海為他尋找長生不死藥,結果有個別的人,去了從此就遝無音訊.而那些回來複命的,又全部是無功而返之人.

那些失去音訊的人到底去了那裏了?眾說紛雲,有人說是遇到了海難,讓海龍王收去當差了。有的則說,那些人找到了仙島,得到長生之術,自然就不會再回來給秦始皇差遣了.

當然,這些都是毫無根據的的傳說,極可能是人們為了寄托美好願望而編造出來的神話。但是,誰又能完全肯定這些神話都是憑空捏造的呢?我們覺得不可思議的事物,並不等於它們就不會真實存在,正所謂:有無限的宇宙,就有無限的可能。我們對任何怪異的事物都可以抱懷疑態度,但是,也不能輕率的一概否定,對待神話傳說也應當如此。

言歸正傳,於仕把那塊碧玉板翻過來,借著月色,看到上麵正中雕刻著一朵嬌豔的蓮花,而在蓮花的左右,分別還刻著一個篆體字:黎,鎮。

看到這個“黎”字,於仕就想起之前在海上看到的兩次“彩船異象”,其中那艘最大的,曾出現過一名絕色女子的彩船,在它的詭杆之上,就有一麵繡有“黎”字的大旗。不知這兩者之間,會不會有什麽聯係呢?但僅憑眼前的這一個“黎”字,還不足以證明什麽。

於仕拿出一顆“鎮陽石”,扔入洞中,然後側耳細聽,這一招,便是“投石問路”。

啪!咕碌......石子一直向下滾動,聲音久久不止。可以聽出,石子大概是順著盤旋的龍身向下滾動,而且這個洞是很深很深的.

不出於仕所料,這條巨龍的龍身真是空心的,也就是說,龍身裏很可能有一條通道。它通向那裏呢?最有可能的就是地下玄宮。它就是通向地下玄宮的第二條通道,雖然大型的墓葬都是“陵無二道”,但對這個建在孤島之中的神秘皇陵,也不能完全按常理來分析。

這條巨龍騰地而起,勢欲衝天,明顯是寓意帝王身後飛升的。可見皇陵的主人,並不認為自已一死萬事空,他(她)覺得,死亡並不是終點,而是更加輝煌的起點。

於仕認為,龍口中的這個洞,就是特意留給陵主靈魂飛升的通道,所以,它不僅可以通向地宮,甚至還可能直通陵主的棺槨。想到這裏,於仕就按捺不住的興奮起來。

好了,現在擺在於仕麵前的最大問題就是:下去,還是不下去。就算是天底下最有好奇心,最不怕死的人(不是指於仕喔),這時都得靜下心來,好生拈量一番。

下去,實在凶險難料,說是九死一生也毫不過份。這洞不僅很黑暗很狹窄,而且深不可測。下去了,要是半道遇上什麽危險,根本就沒有多少應變的餘地,幾乎隻有無奈受死的份兒。就算在通道中沒遇到危險,也不等於萬事大吉,萬一到了下麵才發現,通道已經被堵住,或有個石門什麽的擋住了去路,那麻煩可就大了。這通道下去容易上來難,弄不好會被困死在裏麵。

那不下去?幾乎可以肯定,除此就再沒有任何進入地宮的法子了。那樣,就永遠不會知道這座神秘皇陵的最終秘密,也更別提救無憂島的島民了。於仕千辛萬苦才走到了這一步,就這麽灰溜溜的“全身而退”?他豈能甘心!

還是要下去!稍作考慮之後,於仕便下定了決心:不入虎穴,蔫得虎子?咱來這裏可不是為了看風景的,那有一點險都不用冒的道理?老是瞻前顧後,就什麽事都辦不成。

在下去之前,於仕又去看了看倒伏在寶蓋上的無頭大漢,見它的斷頸流出了一大灘黑水,弄得腥乎乎的。它的身體,已經基本不動了,但再仔細看,原來它的手指還在微微的?動著,而且,當於仕靠近它之後,這種?動又馬上激烈了許多。毫無疑問,隻要可以,它馬上就會跳起來殺於仕。

見此情景,於仕不禁心頭一?:真是可怕,它都變成腐屍了,還念念不忘的要殺我,真是“邪元”未盡,殺心不死。

當然,更可怕的,是在背後操縱著這些殺人工具的神秘勢力,現在根本無法想象,它到底有多麽邪惡,多麽恐怖。

於仕本想把無頭大漢的長刀帶上,以作防身之用。但轉念一想,這無頭大漢生前是一名武士,武士講究人刀合一,若奪走其刀,那就是對它最大的侮辱了,武士可殺,但不可辱。想到這,於仕拿起長刀,鄭重的把它放在了無頭大漢的身上,然後才轉身走進龍口。

那洞口有三尺多見方,足可以容下一個人。於仕先用雙手撐住洞沿,再用雙腳頂住洞壁,然後一點一點的往下移。下了幾步,雙手就再不能撐著洞沿,而必須按著洞壁了,好家夥,這洞壁滑的就跟?了一層油似的,於仕咬緊牙關撐了一會,終於撐不住了,手腳一滑,人就直往下掉,好在,雙腳很快就著了硬地,不過人卻停不下來,而是順著通道快速下滑。沒辦法,於仕就幹脆整個人躺在洞壁上,任由自已下滑。

這條通道的入口是方的,而裏麵是圓的,它和龍身一樣,是盤旋著向下的。要說它的形狀,擱在今天就非常好形容,它很象遊樂園裏常有的那種旋轉滑梯,隻不過要論其驚險程度,就不可同日而語了。

因為通道裏全是滑溜溜的石壁,傾斜度又非常之大,再借著慣性,身體下滑的速度越來越快,於仕都聽到耳邊響起風聲了。在這種情況下,就隻能任由身體下滑,聽天由命了。

通道裏黑得不見五指,眼睛什麽都看不到,就算於仕膽大包天,也不禁心裏發毛:前麵可千萬別有什麽擋道的東西,不然非撞個筋斷骨碎不可。

在盤旋著向下滑了好幾大圈之後,通道突然變直了,但還是一直傾斜著向下,隻是斜度較之前稍緩,於仕知道,自已已經身在地下了。

隨著通道的傾斜度漸漸變緩,於仕也終於可以用自身的力量控製一下下滑的速度了,他伸出雙手,不停的用力拍打著洞壁,以此來減慢下滑的速度,不過洞壁實在太滑溜,這樣做隻可以減一下速,並不能讓自已完全停下來。但好歹能控製一下了,於仕的心也安穩許多。

這條通道真是夠長的,雖然於仕一直身處極度的黑暗之中,距離感變得十分模糊,但還可以大約估計到,自已已經滑出了一裏之外了。於仕心想:真是要謝天謝地謝祖宗啊,這一路上居然沒遇到任何的麻煩。

就這麽一直向下滑著......突然,於仕感到身下無物,原來自已已經滑到了空中,他的心也跟著一下懸了起來:不妙啊,下麵別有什麽尖刀毒箭等著我才好!

正想著,轟!於仕的小腿撞到了一個很大的硬物,疼得他直咧嘴。幸虧之前一直用手減速,所以下滑的衝力不算太大,所以這一撞隻是疼而已,還未至於傷到筋骨。撞到硬物之後,於仕又被反彈,身體繼續下落,他連忙在空中調整姿勢,力求以最穩妥的方式著地。老實說,現在離地麵還有多高,下麵有沒有什麽要命的玩意在等著,他一概不知,知道也沒有用,這下是生是死,是吉是凶,就隻能任由老天爺安排了。

隻一眨眼工夫,於仕的雙腳就已經著了地,原來他離地麵一點都不高,更幸運的是,地麵好象也沒有機關。

在這個深埋於地下的空間裏,周圍都是絕對的黑暗,根本不知道身處的空間有多大,有多高,是個啥情況。如果沒有發光之物,人就等於是個瞎子。幸好,於仕還有幾根油燭,他馬上拿出一根,點著,這才看到,自已身在一個巨大的石雕寶蓮台之下,不用說,剛才自已撞到的,就是這個寶蓮台了。寶蓮台有一丈多高,直徑則約有兩三丈,工藝十分精美,大氣。再到周圍看看,發現這是一間有七八丈見方的石室。在通道口所在的那麵牆壁上,有兩扇大石門,緊閉,弄了弄,不太沉,應該是能開的,先不管。而石室的地麵,就隻有一個寶蓮台,除此別無它物。由於燭光太弱,室頂的情況就無法看到了。

再說石室的四麵牆壁,在離地約半丈以上開始,都畫著彩色的壁畫,其中與通道相對的那麵牆壁,畫著一幅巨大的人物立像,由於人像太高,無法見得麵容,但從它衣飾上的五爪龍紋可以斷定,此人是帝皇無疑。在這幅帝皇像左右的兩麵牆壁上,畫著各種各樣的人物和場景,什麽文臣辦案,武將練兵,百姓耕織,寺廟祭祀......等等,總之一派安定繁榮,強盛富足之景吧。之所以畫這些壁畫,無非就是為了顯示這位帝皇生前的豐功偉績而已,其潛台詞就是:上天啊,這樣的好皇帝,死了也不能歇著,應該升仙成佛。

最後一麵牆壁,也就是與“聖像”相對,有通道口的那麵牆壁,上麵畫的全部是日月星辰和詳雲之類的自然景觀,沒有出現人物。

於仕在石室走了一遍,發現到一些異常,那就是牆壁上的油彩有些斷裂,剝落。本來這沒什麽奇怪的,但於仕發現,油彩剝落的原因並非壁畫古舊,而是因為牆壁發生了(物理)變化,若細看,可見到牆壁上有很多大小不一,光滑自然的坑窪。甚至,連地麵也同樣有這種現象。還有,於仕仔細檢查過那座寶蓮台,也發現它在整體上有點不規則的變形和扭曲。雖然,以上的這些情況都不算太明顯,但這裏是皇陵啊,怎麽可能會出現這樣的“劣質產品”?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石室的牆壁和地麵,原本都是平滑的,但因為某種特殊的原因,而產生了變化。

這讓於仕想起,之前在高塔內見到的佛像突然“變臉”的情況。那到底是什麽原因,會讓這些石料在短時間內發生明顯的變化呢?

說到這裏,就要提一下建造這間石室,以及那座寶蓮台材料了,它們同樣都是地麵建築所用的那種“黃玉”,借著燭光,可以看到“黃玉”裏麵有**狀的物質在不停的翻滾流動,就象是有生命的一樣。

而不同的是,地麵建築所用的“黃玉”,多數是一塊塊人工切割而成的玉磚,而這間石室和那個寶蓮台,好象是把一塊巨大的“黃玉”挖空了而造成。因為石室的地麵與蓮台是一體的,兩者沒有任何拚接的痕跡。而石室的四麵牆壁和地麵,也可以明顯看出是同一個整體。於仕的腦裏馬上就蹦出了一個猜想:莫非,皇陵的地宮原本是一個巨大的“黃玉”礦脈?當年建陵的工匠把“黃玉”礦挖空了做地宮,然後把挖出的“黃玉”製成玉磚,用來建造地麵的宮殿?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個構思堪稱絕妙。

現在還要檢查的地方,就剩下寶蓮台的台麵了,於仕一手拿著油燭,一手攀著蓮瓣,爬上了蓮台。

上去之後,他首先就看到,在蓮台的中央位置,有一個方洞,洞口還泛著很淡很談的青光。石室太黑,這點青光自然就格外的顯眼。於仕走到洞前,見這個洞大約有三尺見方,邊沿光滑,但形狀並不規則,象方又類似於圓。再往下一瞧,很深,光靠眼睛很難準確估計到它的深度,洞底綠瑩瑩的,那些青光水似的不停流動著。

於仕對著洞口仔細聞了聞:清清涼涼,微帶點腥味兒。果然沒錯,和之前在龍口噴出的青氣是同一個味兒,但這裏的青氣可能濃度較小,聞了之後沒有什麽明顯的感覺。看來,龍口噴出的青氣,應該就來自眼前這個方洞。

再說蓮台的台麵,整個都不太平整,很有些坑窪坑窪。它還有個特點:整體來看,平台周圍一圈,都向著洞口呈很輕微的漏鬥狀下陷。就好象方洞把蓮台的一些石質吸了進去似的。

其實,於仕也正是這麽猜測,他認為,蓮台本來應該是平的,的確是這個方洞,把蓮台的石質吸了進去。

這個方洞有什麽名堂呢?它會不會就是皇陵的核心正穴――金井?如果這個洞真是金井的話,寶蓮台就必定是安放棺槨的寶床了。以蓮台為寶床,這與皇帝身後飛升的概念是十分相符的。

既然說這是寶床,那為什麽不見棺槨呢?其實,這早在於仕的意料之中,從“迎君崖”頂沒完工的巨型跪像,到方城裏的無字石碑,都已經表明,這座皇陵並未完工,它可能因為某些原因而被迫半途而廢,這應該是一座“棄陵”......

於仕靜靜思考著,室內無聲。

撲通......撲通......

突然,於仕隱約聽到,方洞裏好象有血脈的跳動聲。

那是很細微很細微的聲音,於仕隻是無意中聽到,開始還以為是錯覺,但仔細再聽,的確是真的。他一驚,難道下麵還有什麽生命存在?

於仕反複觀察洞底,都隻能見到青光流動。他於是趴下,把耳朵貼著台麵。

撲通......撲通......

沒錯,和人的血脈跳動之聲十分相似。

下麵真有什麽怪物嗎?該不會就是皇帝老兒他本人吧?於仕的好奇心一下子又提了起來。

但光在蓮台上轉,任你怎麽看,怎麽聽,都是無法找到答案的。

那下洞裏去查查?嗬,就算於仕再不怕死,也不至於拿自已的小命來這樣玩兒。

想來想去,於仕想出了一個近乎於惡作劇的辦法,他拿出一顆“鎮陽石”,上彈弓,拉盡,對著洞裏彈射下去。

撲!感覺就象打在了軟軟綿綿的被子上。

打完石子,於仕就站在洞口旁靜待下麵的反應。

過了一會,澎!一大股強勁的青氣從洞裏噴射而出,其掀起的氣浪,竟把於仕推得不由自主後退了兩步。這股青氣一直衝到室頂,把整個石室都撞得為之一震。

這股青氣噴發之後,很快就在空中彌散幹淨,石室又恢複了漆黑,但它不再安靜,於仕聽到腳下響起一片細微的“咕嚕”聲,並感覺到有些“東西”正緩慢的向著洞口流去,這些“東西”應該就是蓮台的石質,那個洞口又在吸石了,甚至,於仕感到自已也被慢慢的往那洞口扯。

於仕慌忙跳下蓮台,這下他可清楚了,洞裏有什麽怪物且不說,但自已招惹不起那是毫無疑問的。

在這間石室多留無益,於仕決定到別的地方繼續探查,前麵說過,在通道口所在的牆壁上,有兩扇石門,當時弄了弄,覺得是能開的。

於仕點著油燭,來到門前。這是兩扇外推內拉式的石門,門上沒把,要把它弄開,就隻能蹲下把手伸進門底與地麵的空隙,一點一點的往後拉,幸虧這石門不算厚重,拉了幾下,就把石門弄開了一條縫,接下來就好辦了,隻需伸手進門縫把門拉開就行。

於仕輕輕把門拉開,隻見門外同樣是漆黑一片,眼中除了黑,就什麽都沒有。出於小心,於仕在出去之前把油燭弄滅,然後豎起耳朵聽了一會,覺得外麵沒動靜,才向外邁出了第一步,誰知他剛走出了石門,呼!呼!左右兩邊,各有一股勁風迎麵撲來,是刀氣!於仕反應奇快,雙腳立定,腰背猛一後仰,整個上身幾乎躺平,才躲過了這兩刀的攻擊。他此時也來不及想什麽了,緊接著一個翻身,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又退回到石室之內。

突然遭襲,讓於仕甚為狼狽,他趕緊退到與石門相對的那麵牆壁上,再以最快的速度點著了油燭,雙眼緊緊盯著那道半開著的門。

鼻尖好象有點濕,伸手一摸,還有點疼,是血。於仕心中一寒:剛才那下如果躲得慢一點的話,以後就要落個“無鼻見人”了。

這時,油燭的火?猛抖了一下,有三條人影閃進了石室,它們身材高大,頭戴寬沿大帽,手執一把長刀。是些什麽人,就不用再介紹了吧。

這些家夥非陽非陰,既無人的氣息,又無陰物的邪氣,隻要在外麵靜立不動,於仕是無法感應到它們的存在的。最要命的是,這些家夥個個都是頂尖高手,一對一尚且不敢言必勝,現在一對三,機會實在渺茫。這個“機會”,指的不是獲勝的機會,而是逃生的機會。

三條大漢向著於仕步步迫近,於仕把油燭放在地上,提起竹劍也迎了上去,他不想在油燭旁邊打鬥,因為那樣油燭馬上就會被弄滅,那些無頭大漢當然不是靠視覺來攻擊目標,有光沒光對它們毫無影響,但對於仕而言,如果沒燭光照著,就等於瞎了眼,那是要吃大虧的。

那三條大漢一刻也不耽擱,上來就舉刀向於仕發起攻擊。對方三把長刀,於仕一把竹劍,自然沒有任何反擊的份兒,雖然明知對方的弱點是斷頸,但有什麽用?那裏有機會讓你刺?

三條大漢把三把長刀舞得是風吹不透水潑不進,於仕整個人被包圍在淩厲的刀氣之中,也算他厲害,上下躲閃左右騰挪,硬是不讓這三條大漢傷到他一根毫毛。雖然如此,於仕的心卻越來越焦急:隻有躲閃,無法反擊,這樣下去豈是辦法?

石室之內身影迅猛刀風強勁,那點可憐的燭光,被弄得搖搖曳曳,忽明忽暗。不消一會,於仕眼前突然一黑,燭火被吹滅了。那三條大漢的身影,也隨之消失在極度的黑暗之中,於仕隻覺得強勁的刀氣從各個方向襲來,根本不容他有半瞬喘息的機會。沒辦法,他隻能咬牙堅持,全憑著感覺去躲閃長刀的攻擊。才一會功夫,於仕已經汗流浹背,手忙腳亂。動作稍慢,後背就馬上挨了一下,衣服被劃了一大口子,皮膚還刺刺的痛。

完了,完了,看來這回真的要栽了!於仕心想。

就在命懸一線,幾近絕望的時候,於仕突然想起,石室裏有一處地方是有光的,那就是蓮台的台麵!雖然那裏也不見得是什麽好地方,但總比在下麵黑燈瞎火的被砍死強。

於仕一邊躲閃一邊找機會退到蓮台之下,抓住一片蓮瓣借力就往上躍,他才剛躍起,屁股下麵就已經三刀齊落,砰!蓮台被砍的碎石紛飛,火星四濺。

好險!於仕趕緊手腳並用,飛快的爬上蓮台的台麵。上了蓮台,於仕看到那個洞口還泛著淡淡的青光,他已經久處黑暗了,借著這麽一點兒的光線,就能看到整個蓮台,

再說那三條大漢,也緊隨著爬上了蓮台,雙方馬上又展開激鬥。這回雖然看得見對手的身影,但畢竟是以一敵三,於仕還是處於絕對的下風,如果不能找到破敵或逃生之法的話,成為刀下之鬼也隻是時間問題。

絕不能再這麽糾纏下去了,必須想辦法逃出去!感到越來越吃力的於仕,終於被迫決定突圍。雖然石室外麵的環境有可能比這裏更壞,但眼下也隻能這麽辦了。

於仕抖擻精神,奮力抵抗,想找機會衝出對手的包圍圈。但奈何,他一心逃命卻始終難以突圍。那三條大漢,好象看穿了於仕的心思似的,總是死死封住他的出路,任憑於仕左衝右突,都總有一道長刀形成的堅壁擋在麵前,讓他難以前進半步。反倒是因為衝得太狠,幾次差點挨了刀,實在是生死一線間。

正是硬拚不行,逃生也不行。此時此刻,似乎除了等死,於仕就再無它路了。

也算於仕命不該絕吧,撐不住的時候,於仕竟感覺到三條大漢的動作開始顯得有點僵硬,腳步和出手也好象越來越慢,這讓他壓力驟減。怪了,怎麽會這樣呢?仔細觀察之下,他終於發現,那三條大漢的腳底,都冒出一層青光,而冒出的青光,通過蓮台的石麵,不斷流向那個洞口。

是那個洞!它在吸走大漢身上的青氣!怎麽突然會這樣呢?於仕大惑不解。

無頭大漢身上的青氣不斷外泄,漸漸就變成了僵屍,雖然還會不停的攻擊於仕,但它們行動起來僵硬緩慢,與之前的迅猛靈活相比簡直是天淵之別。對於仕已經不構成任何威脅了。於仕之前被它們打得慘兮慘兮的,早就窩了一大肚子的惡氣,這下可好,終於等到發泄的機會了!

咣!咣!咣!於仕狠狠的連續飛起三腳,把無頭大漢的“鐵筒大帽”全部踢飛,然後舉起竹劍,撲!撲!撲!把三個無頭大漢的斷頸都深深的紮了個遍。無頭大漢的斷頸被竹劍紮過之後,都絲絲的直冒黑氣,等到黑氣泄盡,便一個個撲通伏地,徹底變回一具死翹翹的屍體。於仕把無頭大漢的長刀一一撿起來看,發現除了都刻有“羽林衛”之處,還分別刻有不同的數字:三十八,六十七,九十一。

呼......

於仕看著那個洞口,??爬滿汗珠的額頭,長長舒了口氣,心想:我這條小命,總算是沒丟成。真想不到啊,竟是這個怪洞救了我一命。

誠然,若非這個怪洞及時吸走無頭大漢身上的青氣,於仕這趟必死無疑。想到此,於仕不由對著洞口俯身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