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電擊中“迎君崖”之後,那股好象硫磺火藥的怪味也漸漸淡散。但天地仍舊是黑暗一片,寂靜無聲,這場“天變”,實在不知還要持續多長時間,又或者,接著還會不會再弄出點什麽大動靜來?一切隻有天知道。

現在無憂島上,可能已經聚集了兩股極其強大的力量,它們之間的相遇,或者是碰撞。又將會造成什麽樣的後果呢?想到這裏,於仕決定馬上出發,不再等了。

大忠哥!於仕快要走到宅子大門的時候,顧小姐喊住了他。

什麽事啊?於仕回頭問道。

沒什麽.....你一定要平安回來啊。顧小姐說。

放心吧。於仕答應一聲,便又邁開了大步。

還能不能回來,於仕心裏是一點底都沒有,前路凶險難料,自已身上也基本沒“貨”了,最厲害的寶貝“九轉金陽”,已經被“鬼鑿船”廢了,能招呼一下小鬼的鎮陽石,也沒剩下幾粒。現在他唯一的武器,就是一把竹劍。《東華錄》裏麵不是說,炭黑的老毛竹可以克製莽屍嗎?是真是假不知道,姑且當作有備無患吧。所以剛才趁做飯的當兒,於仕就找了一條竹扁擔,削巴削巴做了把長劍,再放火裏烤黑,然後象模象樣的別在了腰間。看著自已的“寶劍”,於仕也忍不住笑了,竟拿著這種小孩玩意去闖龍潭虎穴,自已是不是瘋了?

於仕出了村子後,並沒有走那條花崗岩大道,走大道無遮無掩的容易被發現,所以,他決定從樹林中取道深入無憂島。

剛走進樹林的時候,樹木長得都比較稀疏,雜草灌木也不多,那都能走,隻需認準了方向就行。但天太黑了,看不清前路,加上不敢弄出太大的聲響,所以於仕隻能步步為營的慢慢前進。

走著走著,於仕突然發現,不遠處有幾小點藍光在空中飄著,很小很暗,就芝麻粒大小,要不是天太黑,可能根本就不會注意到。

那幾點藍光,有點眼熟,對,在“迎君崖”頂的石像耳洞裏見過,如果它們還能“吱吱”叫兩聲,那就真的可以肯定了。

在“迎君崖”的時候,於仕認為,那些藍光可能是蝙蝠的眼睛,但眼前的這些藍光,看著卻覺得不太可能是蝙蝠,因為蝙蝠是不會慢悠悠的在空中飄著的,而且,藍光並非成對出現,這足以證明不是動物的眼睛,當然,也不能排除它們都是“獨眼龍”。但相對而言,它們更象是一隻隻螢火蟲。

但藍色的螢火蟲,又好象沒聽說過,這到底是什麽生物呢?

於仕躡手躡腳的想上前看清楚一點,不想那些小家夥機靈得很,馬上四散飛開,不見了。看來,它們倒還挺怕人的。

可能隻是一種當地特有的小生物吧?於仕想,雖然總感覺它們有點怪怪的,但也沒閑功夫去搞清楚了。

於仕繼續摸黑前進,但才走了一會兒,他就感到有些異常了。怎麽說呢?這種感覺,是非常純粹的直覺,好象是無緣無故就冒出來了的,而並非因為視覺,聽覺或觸覺受到了刺激而產生。

於仕天賦異稟,又久曆江湖,他的直覺(也可以說是感應危險的能力),自然要比平常人靈敏得多。

於仕感覺到,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有東西正在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他的後背,也因此覺得有點涼嗖嗖.

怎麽突然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呢?難道已經被發現了?

於仕警惕的把四麵八方,頭上腳下都仔細看了一遍,但除了黑森森的樹影,他什麽都沒發現.

會不會是錯覺呢?但無論如何,於仕都不會退縮,正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如果擋不住掩不住,大不了跑就是了,沒什麽可擔心的.

又走了大約一時辰,隨著不斷的深入,林子裏的樹木開始變得稠密,荊棘野草遍地都是,有的甚至比人還高,路越來越不好走,以至到了後來,基本就是寸步難行了.於仕不禁犯了難,這麽一點一點的往前挪,那要走到啥時候啊?

林子裏靜悄悄的,幾乎伸手不見五指,沒有一絲風,卻能感到襲襲而來的寒氣,可以想象,就算是在大白天,這裏也一定很陰森.

入島不過十.於仕已經踏入了無憂島的神秘禁地,他的心跳,也不由加快了起來.

再硬往前走肯定是不行的了,於仕隻好改為向著花崗石大道的方向走,這裏離那條花崗岩大道應該不會太遠.於仕心想:實在不行的話,那幹脆直接走大道得了,誰怕誰啊!

就這樣又走了一段路,於仕突然聽到,在不遠處的草叢裏,有些細微的聲響,現在沒有一絲風,那聲響肯定是人或者動物弄出來的.

是人?是動物?還是別的什麽東西?這得過去一看才能知曉.於仕解下腰間的竹劍,一步一步的向著發出聲響的地方靠近.

越來越接近目標......

於仕已經聽到對方細微的呼吸,當還有大約一丈距離的時候,沙!草叢中猛然跳出了一條黑影,緊接著,呼!一把利刃閃電般的向著於仕當頭劈來,幸虧於仕早有準備,連忙向後一躍,躲過了這一劈,那黑影也沒罷手,疾步上前,呼!呼!......連出幾招,招招狠毒,招招都想要了於仕的腦袋!

於仕隻有竹劍在手,而且林子裏實在太黑,一時無法抵擋,隻好繞著大樹不停奔跑來躲避黑影的追殺,那黑影見於仕身手靈敏,一時很難得手,便不再與於仕糾纏,轉身就跑.

等那黑影跑遠了,於仕摸了摸額頭,好家夥,全是冷汗.剛才那個黑影武功不凡,出手狠毒,若非自已事先察覺,這條小命恐怕就要撂在這裏了.那個黑影招招都取人要害,他會不會就是殺害無憂島島民的凶手之一呢,這個可能性不小.想到這裏,於仕不禁頭疼:這樣的對手如果再多幾個,叫自已如何對付得了?

除此之外,在於仕心中還有不少的疑問。一直感覺有東西在暗處監視自已,之後又遇到一個埋伏在草叢中的高手,這兩者之間是否有什麽聯係呢?但那高手並未對他窮追猛打,這有點奇怪,如果真是來殺他的,又怎會這麽輕易的就放過了他?難道是另有目的?

光想是永遠得不到答案的,於仕繼續向著花崗岩大道的方向走,但他更加小心了,這片樹林看似平靜,實際卻是殺機四伏,如果一不心進了人家的套子,那就真的插翅難逃了。

才走了一會,於仕又停下了腳步,因為他聞到一股十分濃烈的血腥味。

於仕拿出一根油燭(在顧家大宅找的),點著,然後循著血腥味尋找,終於發現,在一棵老槐樹下,躺著一具屍體,無頭,斷頸處還沁著鮮血,一看就知道,死者是剛遇害不久的。

於仕拿著油燭,從屍體的斷頸一直往下檢查,當他看到屍體的右手時,頓時驚詫萬分。

屍體右手無掌,斷處纏了厚厚的白布,而屍體的左手,還緊緊握著一把嶄新的斧子,再認真看過屍體穿的衣服,終於確定死者的身份:大虎!

怪了,怪了,大虎怎麽會來到這裏的?於仕真的百思不解。還有,既然大虎在這裏,那蒼海狼他們,會不會也在附近?而殺害大虎的凶手,又會不會就是剛才碰到的那個高手呢?

於仕發現,大虎屍體所在的地方,原來與花崗岩大道近在咫尺,他便沿著大道的邊緣,繼續向無憂島的縱深前進。與走樹林相比,走大道自然要容易得多,但心裏卻未必更踏實。

走在路上,腳下軟乎乎的,因為道麵積了厚厚的枯葉,並散發著濃烈的酸腐味,便可知這裏已多少年沒人煙了。

前方空蕩蕩,隻有漆黑一片,看不到任何東西,所以更顯得深不可測,就象一個張開的血盤大口,正靜靜等著那些自投羅網的獵物。

走了一會,於仕眼前突然白光一閃,原來,在前方的上空,又陡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白色光團,相比之前看到的那個,還要大了好幾倍。

同樣地,那個白色光團也是一顯即逝,而不同的是,之前那個光團出現後,於仕馬上就感覺到,有一股強大無比的陰靈力量降臨島上,而這一次,光團消失之後,他卻感覺不到有任何的動靜。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呢?這一前一後出現的兩個巨大光團,它們是同一類的東西嗎?

又過一會,一束金色的陽光,穿透了黑色的天幕。籠罩在空中的黑氣,開始逐漸的散去,沒過多久,天空就恢複了正常,隻見朗朗碧空,豔陽高照,好一個明媚的大睛天。這場曆時將近兩個時辰的“天變”,看來終於是結束了。

於仕看到,大道上積滿了厚厚的枯枝敗葉,而大道的兩邊,都是非常稠密的樹林,樹林裏飄繞著絲絲縷縷的白霧,透著濃濃的陰森之氣。

於仕正仔細的觀察著周圍的環境,腳下卻突然劇烈的震動了一下,把他震得整個人都晃了晃,其實何止是腳下這一塊地兒,整個無憂島都好象晃了一下,怎麽回事,是地震嗎?

難道“天變”還沒結束,接下來,還將會有一場大地震?

幸好,過了很久,地麵也再沒有什麽動靜,天空依然晴朗,陽光仍舊燦爛。

現在天光大亮的,如果還走大道,未免太過招搖。於仕便又走進樹林,順著大道延伸的方向跋涉,雖然林密草深,又有白霧?目,但畢竟是白天,對於仕來說並不算困難。

於仕一邊走一邊仔細觀察,不敢有絲毫大意,林子裏也靜得實得離譜,完全感覺不到生氣,別說飛禽走獸的蹤跡了,就連一聲蟲子叫,都沒聽到過,這讓於仕想起了一句玄門術語:大凶之地,飛鳥不至,蟲蟻不生。

而最讓於仕感到不安的,是那種被別人在暗處監視著的感覺,始終都如影隨形,揮之不去,如果再認為這是錯覺,那就是掩耳盜鈴,自已騙自已了,但任憑於仕瞪圓了雙眼,堅起了兩耳,卻始終發現不到任何異常的情況。

直到,他又聽到了人的呼吸聲,但與上次相比,這次的呼吸聲要粗重得多,所以遠在數十丈之外就聽到了,於仕甚至能從這呼吸聲中聽出,對方正處於十分緊張和害怕的狀態。

於仕又拿著竹劍,慢慢的靠近,但這次,他走到還有四五丈遠的地方就停住了。

出來吧,別躲了!於仕喝道。

過了一會,草叢裏真的冒出了一個人來,他指著自已的臉對於仕喊:大忠兄弟,是我,是我!

隻見那人滿臉都是泥塵,血痕,頭發亂得象雞窩,都搞不清他原來是啥模樣的了,不過,他的聲音,倒是很熟悉的。

二哥!於仕馬上認出那個人來,他是賴狗!

呼.....大忠,你可把我嚇壞了,我還以為是那幫人來追殺我呢!賴狗拍著胸脯直呼氣。

追殺你?什麽人在追殺你?於仕問。

賴狗一邊走過來一邊說:這事說起來真是太邪門了,太邪門了!

二哥,你怎麽會來到這裏的?其他的人呢?於仕又問。

賴狗??臉,定了定神才說:大邪門了,太邪門了!(他一開口又是這兩句。)你和把子他們出了海之後,我們就在海灘上繼續做木伐,還有準備食物什麽的。你也知道,這些天一到了晚上,那些綠眼睛怪物就會冒頭,而且一晚比一晚多,看得大家都毛骨悚然,好在它們一直都沒傷害人,老大也吩咐我們別去招惹,但那些怪物老跟著我們,也不知道是啥意思啊。今天,不知咋回事,邪了門了,本來大晴朗的天,突然變得黑咕噥咚的,這天一黑,那些綠眼睛怪物又出來了,最可怕的是,我看到有的直接就從地下冒出來了,可他x嚇人了。

才一會兒的功夫,那些怪物就把我們團團圍住了,大家當時都懵了,不知道是應該馬上衝出去呢,還是站在原地不亂動為妙。

正在六神無主的時候,大家眼前突然白光一閃,之後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等到恢複知覺的時候,發現已經身在另一個地方了,但那時天還是老黑老黑的,根本搞不清是什麽地方。這時,老大發現前麵立著一塊好象大石牌的東西,他馬上叫我們去找了些幹草來,點著,借著火光,隻見那石牌上刻著幾個大字,但古古怪怪的,看不明白是什麽字。(估計賴狗不認識篆體字)

但老大隻看了一會,就一字一字的念了出來,好象是......過將什麽崖,便是無憂仙?

老大念完之後想了想,突然很興奮的大喊:弟兄們,這是無憂島,咱們來到無憂島啦!

大忠你說,邪不邪門?感覺就象睡了一覺,睜眼卻發現來了無憂島!天底下那有這麽邪門的事?老實說,我到現在還懷疑自已在做夢呢!

聽賴狗講到這裏,於仕心中已經明白了七八分,想不到啊,那股突降無憂島的神秘力量,原來是一個龐大噬屍貓群!

困擾了於仕好幾天的噬屍貓之謎,現在也終於有了些眉目,原來,噬屍貓的真正目標在無憂島,但是,它們來無憂島的目的是什麽呢?

從噬屍貓的巨大數量來看,它們來無憂島,不太象是一種本能行為,而更象是一個帶任務性質的集體行動。來無憂島之前,它們之所以在平基顧家村徘徊,是在等,等ji合到足夠的同類,等那場可以轟開無憂島大門的“天變”,而那場“天變”,甚至還可能是為了配合“噬屍貓”的行動才發生的。

很明顯,之前先後出現的兩個巨大光團,其實就是噬屍貓群到來和離開時所產生的異象。而後來的那個光團比前麵的增大了好幾倍,看來噬屍貓應該已經完成了任務,因為傳說噬屍貓噬屍後會“體增數倍”。

到底誰在背後操縱著這一切?是老天爺?冥冥之中,誰是真正的主宰?

(作者按:講到這裏,可能有讀者會不理解,那群噬屍貓是怎麽到無憂島的?從天上飛來的?海盜們又為什麽被扯了進去呢?我個人覺得,噬屍貓應該是通過一種連現代科學都無法解釋的方法,到達無憂島的,我姑且將之稱作“異空間轉移”吧,之所以稱作“異空間”,是想以此區別一般的空間轉移,比如,我從一個城市到另一個城市,我可以走路,又或者坐車坐飛機,但都需要經過明確的空間和路徑,這些就是一般意義的空間的路徑。而“異空間”,是一個人類至今還無法發現和到達的奇異空間。但這也不是絕對的,在機緣之下,人類也有可能進入所謂的“異空間”。本人水平不高,理論方麵的東西就不多說了,舉一例子吧,曾經在一雜誌上(名字忘了)看過這麽一個異聞:說有一艘海輪,在進入某一海域時,突然離奇失蹤了,與外界的通訊完全中斷,當時外間都以為凶多吉少了,但在不久後,那艘海輪竟又在另一個距離很遠很遠的海域出現了,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船上的人卻都懵然不知。我覺得,這就是一起“異空間轉移”事件。

至於蒼海狼他們為什麽又被扯了進去了呢?我想這隻能說是一種機緣巧合,或者命中注定吧。不說太多了,留給大家一個想象的空間吧)

大忠,王大忠!

哦......哦.......於仕從沉思中回過了神來。

賴狗問:大忠,你搞什麽鬼。聽著聽著就傻了似的。

於仕笑道:不好意思啊,二哥,你剛才講到那了?

哼,你問我講到那了?賴狗瞪了於仕一眼:我還要問你聽到那了呢!

哈哈......於仕拍了拍額頭,說:你剛才好象講到,老大看過那塊石牌之後,就說這裏是無憂島,那接下來呢?

這個早講過了!你根本沒認真聽......賴狗接著說:那石牌的旁邊,還有一條大石板路,老大說,這條路應該就是通向皇陵的路,隻要沿著這條路一直走,就一定能找到皇陵的所在,這是老天爺讓咱們發大財啊!

我是到這時才搞清楚,原來這次撈“白魚”,其實是挖墳墓,我心裏想,老大你幹什麽買賣不行啊,怎麽非要去死人坑裏扒食呢?萬一遇到什麽邪門玩意,那可怎麽辦啊?

我們沿著那條大石板路一直走,一路上都靜悄悄,黑乎乎的,才幾丈之外就什麽都看不見了,也不知道會有什麽東西在等著咱們呢。到了後來,我們發現大路兩旁都是黑森森,密麻麻的樹林,路上的落葉積得厚厚的,都不知有多少年沒人來過這裏了。在那條石板路上走著,總有些涼嗖嗖,透心寒的感覺,我心裏是越來越發毛。

走著走著,忽然看見遠處有一點紅光,當時天很黑,所以特紮眼。等走近了一點才發現,原來前麵站著一匹大馬!馬上還坐著一個人,那點紅光,是他提著的燈籠。你說,在這種地方,乍的冒出一個人來,是真夠離奇,真夠嚇人的。

老大馬上命令我們停下,說先弄清楚情況再走。

就在這時,我們聽到身後響起了腳步聲,回頭一看,已經有幾條人影,出現在我們的身後,而且,還一步步的向我們迫來。

當時是大安和大榆負責斷後,他倆見那幾條黑影已經快迫到眼前,就伸手到腰間想抽斧子,誰知,兩道寒光閃過,哢嚓!是兩聲哢嚓,幾乎是同時的,可憐大安和大榆,連喊一聲的機會都沒有,腦袋就搬了家,他倆的腦袋撲通落地,但身子還直愣愣的站著呢!

你說,這都是些什麽人啊,這麽快,這麽狠!我當時被嚇的,啥沒想,撥腿就往樹林裏跑,我知道,再不跑,連我自已都要成無頭鬼!林子裏黑乎乎的,劈頭蓋臉都是樹啊,荊棘啊,我也管不了那麽多了,無論東南西北,反正有路就跑,有縫就鑽,直到確定沒人追來了,才敢停下來喘口氣。但我不敢再亂跑了,生怕再碰到那幫人,就這麽一直在這躲著,這不,直到你來了。

唉.....大忠,你最有本事,我以後就跟著你啦,咱倆趕緊想辦法離開這個鬼地方,回去種地也好,打魚也好,老老實實當個良民算了,這種日子,我可再不想過了,大忠,你說好不?

於仕問:二哥,那幾個襲擊你們的人,你看清楚是什麽模樣的嗎?

開玩笑!賴狗說;當時天那麽黑,那看得清楚?不過話又說回來......那幫家夥乍看上去也真是有點怪怪的,他們都很高大,起碼比你高一個頭,穿的也很臃腫,有點象,象那什麽.....盔甲?對對,盔甲!還有,他們的頭上,好象還戴著一頂很大的圓帽,他們的臉......也有點怪,雖然天很黑,但感覺他們的臉都有點窄,好象沒什麽輪廓,不知道是不是戴了麵具什麽的。

聽賴狗這麽一說,於仕想起之前襲擊過自已的那條黑影,似乎與賴狗講的那幫殺手有明顯的不同,再仔細回憶那黑影的身型和招式,難道......那人就是蒼海狼?他也是在躲避追殺?

對了大忠,賴狗問於仕:你是怎麽來到這裏的?把子和小金呢?怎麽不見他倆?

於仕苦笑著搖了搖頭:說來話長啊,我能來到這裏,可是經曆了千辛萬苦的,那象你,眼一閉一睜,打了個盹似的就來了。

他們.....都死了?賴狗臉色一沉。

於仕說:那倒不是,小金就在島上,不過跟死也沒兩樣了。至於把子,他在海上就跟我們失散了,恐怕凶多吉少了。

唉......賴狗歎了口氣:你說老大也是,本來過的好好的,非要撈什麽大“白魚”,結果連“白魚”的影兒都還沒見到。就已經搭上了這麽多的兄弟!大忠,咱哥倆還是趕緊撤吧,別在這待了。這裏那他x的是“無憂島”,叫“有鬼島”還差不多!

於仕搖搖頭:不行,我今兒既然來到這裏,就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二哥,你現在朝西走,出了這片林子,就會看到很多房子,那裏有吃有喝的,你就在那等我,不過,你可千萬別自個出海,這個島的外圍全是“鬼鑿船”!

賴狗聽了急得差點要跳起來:我的大忠哥,你怎麽跟老大一樣,隻想著發橫財,我可告訴你,你再有本事,也絕對鬥不過那幫人,你再不走,就等著人家來砍腦袋吧!

於仕說:二哥,我知道你為我好,實不相瞞,我對那些什麽大“白魚”一點都不感興趣,我來這裏的目的,是為了救人。

救人?救什麽人?賴狗一頭霧水。

於仕說:這個島上的居民全部離奇失蹤了,我估計他們是被抓到前麵的深山裏了,所以我要去探個明白。

什麽?什麽?賴狗看著於仕,眼珠瞪得溜圓,一臉的哭笑不得:大忠,你是吃錯藥了吧,你忘了自已是什麽人啦,海霸王啊,你不害人就好了,你,你還要去救人?

於仕說:二哥,小弟沒時間跟你解釋,你可以跟著我往前走,也可以自個走回去,你自已選一個吧。

賴狗聽了不吭聲,但心裏的小算盤,卻是打得啪啪響:這個王大忠雖然很有些本事,但就憑他一個人,去招惹那幫殺手,無疑是雞蛋碰石頭,自已要跟著他等於自尋死路,還是別跟著他為妙......

主意打定,賴狗笑著對於仕說:大忠啊,我本來是想跟你一起去的,但你也知道哥我沒啥本事,如果跟著你,隻怕會給你添麻煩,我就不陪啦,我到林子外麵等你回來,好不?前麵很危險,你要處處小心啊!

於仕向賴狗拱了拱手,說:多謝二哥關心,你也要多加小心!

目送走賴狗後,於仕心裏陰沉沉的:那些襲擊海盜的,到底是些什麽人呢?大榆大安都會武功,但一瞬間就幹掉了,可見那些人極不簡單。從殺人的手段來看,他們極可能就是擄掠和殺害無憂島島民的凶徒,這樣看來,他們的人數還遠不止這幾個人。

還有,那個騎馬提燈籠的人,會不會就是上次見過的那個少年呢?他又是什麽人?那幫殺手的頭兒?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會是一幫冷血殺手的頭兒嗎?

還有那些噬屍貓,為什麽會來到無憂島?為了那一百多具的無頭莽屍?顯然不可能,於仕有種不詳的預感:無憂島的島民,很可能已經遭遇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