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又問眾人:船沉的時候,你們有沒有看到二娃子了?

那幫家夥你看我我看你,沒人回答,為首的歎了口氣,一拳頭狠狠的錘到神案上,看得出,這個二娃子是他特別關心的人。

於仕在外麵一直看著,現在也大概摸到了一些情況,這幫男子多半是群海盜,那兩個被捆綁的男女,可能是海盜搶劫時抓到的人質,而這兩個人質,可能掌握著一些重要的信息,能幫助這群海盜找到大量的財物。

可以肯定,那對男女遲早都是要遭毒手的,必須想辦法幫他倆脫離海盜的魔爪,但怎麽救呢,硬闖?恐怕不行,對方人數太多,估計還有些身手,何況,這群海盜應該還計劃著去幹一件更大的壞事,也就是說,他們還要去害更多的人。於仕就更不能坐視不管了。

想到這裏,於仕心生一計,他故意用力搖了搖身邊的小樹,沙沙!沙沙!

有人!快追!果然,那為首的海盜聽到動靜,立刻就命令手下去捉人,那群海盜蜂擁而出,於仕佯裝逃跑,海盜們在後麵窮追不舍,跑了一會,於仕假裝腳下一拌,摔倒在地,很快,他就感到頸後冰涼,一把大刀已經壓在了他的脖子上。

眾海盜押著於仕回到正堂,那個叫大虎的往於仕的小腿肚踹了一腳,於仕“啊”一聲,順勢就跪在了為首的的腳下,為首的問: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要偷聽我們說話?

於仕故作驚慌的說:小的是,是昆西的佃農,因鄉下鬧,鬧饑荒,沒飯吃了,所以去浙江投奔遠親,走著走著,就迷,迷了路,來到這小廟,打算湊合一晚,半夜裏鬧肚到外麵解大,就看到各位好漢來了,我本來不敢打擾各位好漢,想悄悄離開,不想好漢耳聽八方,就把小的給逮住了,小的,小的什麽都沒看到,沒聽到,各位好漢慈悲,放,放了小的吧。

老大,聽他廢話幹什麽,一刀下去不就結啦!那個叫大虎的說。

於仕馬上假裝求饒:好漢饒命啊,好漢饒命啊!

為首的打量著於仕,想了想,說:你說的都是真的?

於仕連聲說:是,是,是真的,小的那裏敢騙各位好漢?

為首的說:你放心吧,我不但不殺你,還要跟你拜把子,做兄弟,你願意嗎?

於仕瞧了瞧這個為首的海盜,隻見他四十上下,長得眉目端正,留著三縷短須,看上去甚至還有些斯文氣,與其他粗粗魯魯的海盜有很大不同,於仕便知道這個人城府極深。

於仕說:大哥肯收留小弟,小弟當然求之不得,以後大哥叫小弟上刀山小弟就上刀山,叫小弟下油鍋小弟就下油鍋!

眾海盜見老大想拉一個陌生人入夥,都顯得不太樂意,他們議論紛紛,都擔心於仕的來路有問題。

那個大虎又說:老大,這小子來曆不明,說不定還是“暗鉤”(奸細)呢,我看還是殺了他算了。

為首的說:你別動不動就喊打喊殺,我看人還用你教嗎?現在我們要幹大買賣,多一個幫手有何不好!然後又問於仕:你叫什麽名字?

於仕說:回大哥,小弟姓王名大忠。

為首的說:好!大忠,咱們當海霸王的以天為父,以海為母,今晚你隻要當著眾弟兄的麵,拜過天父海母,發誓永不背叛兄弟,那以後咱們就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於仕馬上雙手合十,大聲說:天父海母在上,小的王大忠,以後跟這裏的弟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如有做出背叛兄弟之事.......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為首的扶起於仕,拍著他肩膀說:好!好!大忠,以後大夥就是好兄弟!

於仕在心中暗笑:這老狐狸,兄弟那有這麽好認的?你無非是想拿我當馬前卒,為你擋刀子罷了。

大忠,現在我就給你介紹一下各位弟兄吧。為首的拉著於仕說。

就在這時,於仕又隱隱聽到外麵有腳步聲。那是腳踩到沙灘上發出的沙沙聲,每一步都顯得有點沉重。

到底是什麽人?難道是那個叫二娃子的海盜回來了?於仕不動聲色,在為首的引領下,滿臉堆笑的逐一向眾海盜行禮。海盜們對於仕還不大接受,大多都隻隨便回個禮便罷,唯獨那個叫賴狗的眉飛色舞,他大概在海盜中地位是最低的,所以對來了個新人感到很高興,他把於仕的肩膀拍得“啪啪”的:大忠兄弟,大家都叫我賴狗,你就叫我賴哥吧,以後有什麽不懂的隻管問我!

注意!有人!為首的突然說道。他終於也聽到動靜了。於仕不禁在心中讚歎:這家夥的耳朵好生了得!

此時聲源尚在十丈開外,加上風聲海浪聲的幹擾,為首的竟還能從中聽出人的腳步聲,這等本事實非常人所能。傳說長年在海上飄泊的老海盜,都有一對極靈的順風耳,甚至能聽到幾裏以外的帆船的破浪聲,當然,這太誇張了,但也能說明海盜耳力之強非同一般。

大虎這次沒等老大命令,便大聲招呼同夥:把子,老徐,跟我出去瞧瞧!

兩個海盜應聲跟著大虎快步走出了寺廟,過了一陣,那個叫把子的興衝衝的跑了回來:老大,老大,二娃子他回來了!

什麽,二娃子回來啦?為首的一聽,眉頭馬上鬆開,欣喜寫滿了臉上。

接著,有四個人走進了寺廟的院門,他們是大虎,老徐,另外兩個應該是二十不到的少年。

為首的快步迎了上去,緊緊抓住其中一位少年的手,充滿關切的說:二娃子,你可把我擔心壞了,你的手好冷啊,在水裏泡太久了吧,快,快進去烤烤火!

為首的拉著二娃子走回正堂,而另一個少年則被大虎,老徐押著,也走了進來。於仕注意到,這兩個少年的腳步都有些異常,顯得有那麽一點點沉重,僵硬,當然,這種細微的異常一般人是無法察覺到的。

那個被捆綁的女子一看到被押著的那個少年,馬上驚喜的大喊:子桓!

那少年卻麵無表情,好象沒聽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