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我們依舊在無邊無際的林海中徒勞跋涉。老爸和於叔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我在心裏也暗叫不妙,終於,老爸忍不住了,他把物資一摔,罵道:媽的!不走了,這個惡鬼想困死我們!

不是想困死我們,而是想把我們帶到那個地方去。於叔突然指著前方說。

順著於叔手指的方向望去,隻見在綠樹青藤的掩映裏,隱隱隱約約好象有一道穀口。

我馬上想起老爸撞邪時說過的話,他叫我和於叔跟他去看一條奇怪的山穀,難道就是前麵那條?

我對於叔說:前麵肯定不是什麽善地,我們該怎麽辦?

沒等於叔回答,老爸就插話:怕什麽?惹不起咱躲,躲不過咱大不了跟它拚就是了。

於叔說:你說的有道理,再瞎轉下去也不會有結果,還不如進去探個究竟,明知山有虎,也得向虎山行,說不定還能衝出一條血路來,隻不過,唉......連累你們爺倆了,都怪我魯莽啊。

我說:於叔,現在說這些沒用,我們要齊心協力邁過這一關。

老爸一拍我的肩膀:別?裏?嗦的,走吧。

這是一條很狹窄的山穀,寬不足十米,兩邊是幾乎直立的峭壁,峭壁上長滿青苔和雜草,抬頭也看不見它的頂,因為上麵彌漫著灰白色的雲霧。山穀不是直的,而是彎彎曲曲的分成一段段,地上的苔蘚相當厚,踏上去能感到明顯的彈性,在這條陰暗曲折的狹穀裏行走讓人有種強烈的壓抑感。說白了,這真不是人該來的地方。

走著走著,我們發現前麵有兩把類似鐵鏟的物體,走近一看,果然是兩把鐵鏟,形狀和我們帶的甚為相似,隻不過因年代久遠,鏟身已經鏽透,木把也腐朽了。

於叔看了一下,說:這是我們行家的東西,不過看它的樣子,肯定是百年以前的了。

我說:這樣說來,很久以前,這裏曾有人來過?

於叔說:那是肯定的,走,我們再到前麵看看有沒有新發現。

再走了不遠,我又發現了一隻鞋子,樣式有點古怪,已經被歲月腐蝕得一吹可破,應該也是件古物。

老爸問:老於,這鞋子好古怪,你能看出它的名堂嗎?

於叔說:這是道士鞋,道士和土工走在一塊,那就隻有辦葬這一件事了。也就是說,在很多年前,這裏曾有一支送葬的隊伍經過。

我說:那為什麽他們會把工具甚至鞋子都丟在這裏呢,難道,在舉行葬禮的時候,突然發生了可怕的事情,讓他們倉皇而逃呢?

於叔想了想:是有這種可能.......

這時,老爸突然說:先別管這個,你們快看,前麵是不是有一個人?

我和於叔吃了一驚,連忙向前方望去,在距我們幾十米遠的地方,好象真的有一個人,這個“人”坐在地上,背靠著山壁,身體被野草遮擋了大半。

老爸說:我上去看看。

於叔一手把老爸攔住:別急,讓我先走。

說完,於叔趕著小黑狗慢慢地向前走,我和老爸緊跟其後。

這果然是一個人,死人,更準確的說,是一具穿著華麗的骷髏,骷髏身上的衣服因年月久遠,已經失去了昔日的光彩,但從上麵精美的刺繡花紋還是能看出,它的主人一定身份不凡,當年的貴人,現在徒剩一副白骨,兩個空洞的眼窩,一嘴緊合的白牙,並不能告訴我們任何關於他的故事。

我的膽子不算小,但還是看不慣這種東西,感到很惡心。

老爸倒是看得饒有興趣,他說:你們看,他的衣服這麽華麗,我猜他是個很有地位的人,說不定還是這個隊伍的頭兒呢,老於,你說呢?

老爸看著於叔,想聽聽他的看法。於叔皺著眉,表情有點古怪,過了一會,他才說:他不是什麽頭兒,他是被抬進來的,當時就已經死了。

什麽?我和老爸都很驚奇,齊聲問:你怎麽知道的?

於叔說:他身上穿的,是大斂服,也就是壽衣,人活著怎麽會穿這種衣服。

地上的鐵鏟,道士鞋,還有被陳屍荒野的死者,它們之間有聯係嗎?在很多很多年前,這裏又發生了什麽可怕的事情......一個個疑團在我的腦海裏激烈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