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四名黑衣大漢急忙上前扶住。

司徒天佐策馬上前,一把抓住小鐵,提了回來。然後在馬背之上便即解開那纏縛在小鐵身上的漁網。

小鐵甫脫束縛,心中憤恨之極,自己方出江湖,便遭此劫,在小鐵心中實是奇恥大辱。便欲上前將那五名黑衣大漢一一殺死,以泄其忿。

鐵破碑伸手攔住。微微搖頭,道:“還是放他們去吧。”

小鐵愕然。那四名黑衣大漢也是一呆。這四名黑衣大漢本來以為今日難逃一命。誰也料想不到這老者竟然放眾人一條生路。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不敢置信。

吳萬通喝道:“放了你們還不快走?”

四人這才如夢初醒,急忙抬起那斷了左臂的黑衣大漢,落荒而去。

小鐵不滿道:“爺爺?為什麽把他們放了?”

鐵破碑緩緩道:“咱們此行主旨是倒那秦始皇陵的鬥,盡量少生枝節。再者,這些沙陀人也都是奉命而來。殺了他們,於咱們也並無多大益處。不如放他們一條生路。”

小鐵嗯了一聲,不再言語。

鐵破碑轉過頭來,看著連星道:“阿星,這是你們搬山派的斬鬼刀吧?”

連星點點頭,道:“讓鐵前輩見笑了。”

鐵破碑道:“我看你這斬鬼刀法已得了你爺爺的真傳,搬山派中再無一人能夠使得如此出神入化了。”

連星微微一笑道:“前輩過獎了。”

卸嶺派中除了吳萬通和司徒天佐見過連星的斬鬼刀之外,其餘眾人都是沒有見過,這時忍不住對連星都是刮目相看。

此時眾人已經來到那秦始皇陵裏許之外,站在跟前,抬頭望去,隻見那座秦始皇陵更顯恢弘。

氣度處處彰顯王者之範。

這千古一帝實是名不虛傳!

眾人看著那氣勢恢弘的秦始皇陵,都是驚歎不已。

司徒天佐低聲對鐵破碑道:“師傅,你看那苗王果然跟在後麵。”

鐵破碑回身看去,隻見裏許之外那個苗王果然不即不離的跟在眾人身後。

鐵破碑目光閃動,低聲對吳萬通吩咐幾句。

吳萬通點點頭,轉身領命而去。

那站在裏許之外的苗王,見卸嶺派眾人停下腳步,隨即也收住馬頭,站在原地相侯。苗王心道:“鐵破碑啊鐵破碑隻要我跟著你們這隻大隊人馬,寸步不離,你們難道還能不知不覺的去盜那秦始皇陵不成?說不得,到了那皇陵之中,一個個都將你們活活毒死。”一念至此,嘴角邊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獰笑。

卸嶺派數百名弟子站在秦始皇陵之前,擋得嚴嚴實實的,一個個仰首觀看,似在搜尋什麽。

苗王心道:“傳聞著倒鬥摸金四大門派之中,這卸嶺派擅於以強力破壞陵墓結構,盜墓之時,仗著人多勢眾之利,輔以長鋤大鏟,往往將那陵墓封土挖的千瘡百孔。是以才有了這卸嶺力士之稱。看此時的情形,莫非真要將這始皇陵生生掘開不成?”

心中正自思忱,卻見那卸嶺派眾人忽然一聲呼哨,齊齊策馬,向東絕塵而去。

苗王心中一動,這些人是去哪裏?莫不是去找那始皇陵的墓道?當下,不假思索,急忙跟了過去。

片刻之後,這始皇陵前麵裏許之地的草地之上,又是空空如也,一個人影也無。

片刻之前還一片人聲喧鬧的草地之上,又歸於一片死寂。

隻有曠野上的寒風吹得長草不住起伏。有如波浪一般。

這時,隻聽那曠野的地上,從那地下忽然傳出來一個熟悉的聲音:“爺爺,那苗王已經走遠了,咱們可以出來啦。”

聽著聲音正是小鐵。跟著又有一個蒼老的聲音道:“等一等。說不定還有別的好朋友來了呢。”

這個蒼老的聲音卻是鐵破碑。

原來,適才鐵破碑命令吳萬通率領豹捷堂的弟子在外圍擋住那苗王的視線,又招呼地威堂的弟子迅疾在地上挖了數十個地洞。鐵破碑,司徒天佐,小鐵,連星帶領五十名地威堂弟子一起躲入那地洞之中。然後,其餘的地威堂弟子便將那地洞上麵,蓋上木板,再覆以泥土,拔了一些野草放置其上。遠遠一看,和那草地一摸一樣。

吳萬通待這一切辦好之後,飛身騎上小鐵的那匹白駱駝,和剩餘的數百名卸嶺派弟子向東而去。

那苗王果然中計,也相跟著追了過去。

小鐵躲在地洞之中,時間一久,感覺甚是氣悶。便想出去。

鐵破碑急忙阻止。

小鐵正要出言反駁,忽然感覺身前的土地隱隱震動,正要出聲相詢,就聽一陣隱隱的蹄聲遠遠的傳了過來。

那蹄聲如雷一般,向這裏疾馳而來。

地洞中的卸嶺派眾人都是一震,不知道這來者何人。

眾人都是屏息靜氣,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那遠遠而來的數十乘馬,馳到近前,忽然停了下來。隻聽一個陰沉的聲音道:“看來,那些卸嶺派的弟子適才就在這裏會合。這些蹄印一直向東而去,咱們跟著這些蹄印追去,想必就不會錯。”

連星用指尖在司徒天佐手掌心寫了四個字:“沙陀突厥。”

司徒天佐在黑暗中望著連星的眼睛,點了點頭。

二人繼續傾聽。

隻聽另一個粗豪的聲音道:“不錯,我看見那個苗子留下的標記了,咱們向東一定能追上他們。”

地洞中的卸嶺派眾人都是一驚,想不到這苗王竟然和這些沙陀人暗通款曲。

那先前那個陰沉的聲音道:“這苗子也太心狠手辣了,咱家主人隻是要他做個樣子給那鐵老頭看看,用以騙得鐵老頭信任,誰知這苗子一殺竟然殺了數十個弟兄。弄得咱家主人很不高興。我看,隻要這苗子將咱們領進那墓道之中,咱們就將他殺了,好替這一幹死去的兄弟報仇。你看如何?”

那粗豪的聲音道:“就是這樣。不過,齊大哥,我有一些不明白。咱們的這墓道地圖豈不是刻在咱村那餘老六身上,幾時又跑到那卸嶺派鐵老頭的手中?”

那陰沉的聲音道:“嘿嘿,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咱們沙陀一脈是從老祖宗那裏就傳下來一副地圖。這幅地圖就是秦始皇陵的墓道地圖。隻不過這幅地圖始終是老餘家一脈單傳,而且傳子不傳女。而今咱們整個沙陀村中隻有餘老六一家才有。那餘老六既無子女,他爹又去世的早。這副秦始皇墓道圖當今世上也就隻有這餘老六一人才有了。

這餘老六又生性好賭,今年年初又輸了不少。所幸的是,在賭桌上認識了一個姓景的朋友。

那姓景的朋友替他還了賭債,然後又邀約這餘老六和他同去中原各地遊玩。這餘老六自然高高興興的去啦。

誰知數月之後,從開封傳來訊息。

那餘老六死在一個山洞之中。而他身上的那副秦始皇墓道圖卻被人剝了去,幾經輾轉之後,竟然落到這卸嶺派鐵破碑的手中。

那鐵破碑得到這秦始皇墓道圖之後,立即召集幫眾弟兄,浩浩蕩蕩的向陝西而來。

咱家主人一分析,想必這鐵破碑已經破解了這地圖之中的秘密。咱家主人一想,既然如此,那就將計就計,也省得咱們耗費周折,隻要咱們跟著那鐵破碑,自然能夠進入到那秦始皇陵的墓道。如此一來更省了咱們不少力氣。”

那粗豪的聲音道:“原來如此。隻是那苗子為何又插了進來?”

那陰沉的聲音道:“那個苗子在數年前曾和咱家主人有過一麵之交。這次,不知聽誰說起這件事情,急急忙忙的從雲南趕了過來,非要趟這趟渾水。嘿嘿,咱家主人已經說過了,隻要進得那始皇的墓道之中,第一個殺的就是他!”

那粗豪的聲音狠狠道:“殺這苗子的時侯,讓我來。我家二弟就是死在這苗子的手裏。”

那陰沉的聲音道:“好。到那時一定將這苗子大卸八塊,為咱家兄弟解恨。”

二人哈哈一笑,招呼眾人快馬加鞭,疾馳而去。

聽聲音正是往東而行。

過了一炷香的功夫,馬蹄聲終於消失不見。

地洞中的卸嶺派眾人這才掀開頭頂木板,翻身躍了上來。鐵破碑環顧四周,見再無別的人影,這才低聲對大家道:“咱們現在就去那秦始皇陵的墓道,一會到了那裏,大家一定要千萬小心。”

眾人點點頭。

鐵破碑從懷中掏出那張人皮地圖,然後招呼司徒天佐,小鐵,連星三人來到自己跟前,指著地圖中那龍眼旁邊的一個黑點道:“這裏就是那些沙陀人發現的那個墓道所處的位置。據我推算,就在這個秦始皇陵往北大約三裏的地方。”

小鐵道:“既然這樣,那咱們就馬上出發。”

鐵破碑點點頭,招呼眾人一起向北麵馳去。不到一盞茶的功夫,眾人就已經馳出數裏之地。

隻見廣袤的曠野之上,雜草叢生。隻有曠野裏的風吹得雜草在風裏不住舞動。那裏有一絲一毫墓道的影跡?

眾人麵麵相覷。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鐵破碑拿出那張人皮地圖,又是反反複複的看了看,還是不得要領。

連星把那張人皮地圖接了過來,仔細看了看,忽然指著那地圖上的那個黑點,對鐵破碑道:“鐵前輩,你看這裏,我感覺這個黑點應該是那黃昏時分,陽光斜照下來,將那秦始皇陵投在地上的那個影子所處的位置。而那個位置說不定就是當年那沙陀人找到的那墓道所處的位置。”

鐵破碑連連點頭,道:“阿星說得對。”

小鐵和司徒天佐卻是半信半疑。

此時卻正好是黃昏時分。夕陽將秦始皇陵長長的影子投射到草地之上。

那皇陵的影子端端正正的照在眾人左麵數十丈遠的一個地方。

眾人一起將目光投向那個地方。心裏都是怦怦直跳。心裏同時道:“難道那裏就是秦始皇陵的墓道入口?”

鐵破碑深深吸了一口氣,領著眾人走到那始皇陵影子所投射的地方。然後吩咐那五十名地威堂弟子上前向那地上挖了下去。

隻見地威堂弟子手中劈雲鋤上下起落,不一刻那地上就現出了一個兩丈方圓的大洞。

地威堂弟子手下不停,又繼續向下挖去。

鐵破碑,小鐵,連星,司徒天佐四人站在上麵,目不轉睛的看著。

眾人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隻聽地洞裏麵忽然發出啊的一聲大叫。

眾人都是一驚。隻見那地洞之中一個滿臉泥土的地威堂弟子跑了出來,大聲道:“師祖,裏麵,裏麵有一個。”

鐵破碑沉聲道:“別著急,慢慢說。”

那個地威堂弟子喘了一口氣道:“裏麵一個石門。看樣子就是那墓道入口。”

四人一聽,都是心頭一震。不由自主的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鐵破碑招呼其餘三人道:“咱們進去看看。”

四人矮身鑽進那地洞之中。這地威堂的弟子挖的這個地洞甚是寬闊,四人進到裏麵竟然毫不覺得緊迫。

四人走出十餘丈遠,隻見兩個地威堂的弟子站在前麵相侯。

一個弟子指著前麵對鐵破碑道:“師祖你看。”

鐵破碑抬頭一看,隻見前麵兩扇石門洞開。裏麵黑漆漆的一片。一股陰寒潮濕的氣息從裏麵隱隱的彌漫出來。

鐵破碑點點頭,沉聲道:“看這樣子,這裏就是那秦始皇陵的墓道入口了。你們看,這墓道石門大開,想必就是昔年那沙陀人逃走之後,未及關閉留下的痕跡。”

小鐵和連星,司徒天佐都是大為興奮,眾人經過千辛萬苦,長途跋涉,終於來到這關中大地,找到這秦始皇陵的墓道入口,進到這秦始皇陵之中,已是舉步之間,三人心情自是大為興奮。

鐵破碑命令那地威堂弟子將那挖出的洞口從裏麵用木板擋在上麵,然後,又覆以泥土。好讓外麵的人看不出這地下的玄機。

四人又將渾身上下結束停當,帶上一應用具。

探地龍,劈雲鋤自是必備身邊。蜈蚣掛山梯也掛了一架。以備不時之需。

更有那從湘西排教教中所用的水靠,產自昆侖山雪蠶絲所製的口罩手套,除了四人之外,每名弟子也都是人手一副,俱都帶在身邊。那自是防備秦始皇陵中的毒氣所用。

待得眾人俱都收拾停當之後,鐵破碑一揮手,帶著眾人,向那黑黢黢的始皇陵墓道之中邁開大步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