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有若見鬼

眾人逃出火狼神殿,站在那土地祠中,心頭都是一鬆。

大魁笑道:“這次咱們虛驚一場,倒是得著了那火狼肝,也算沒有白來一趟。”

連星看看天色,道:“時辰已然不早了,咱們還是趕緊往回走吧,”

眾人都是點頭同意。

眾人收拾收拾,一起往山下走去。

其時,日已夕暮。黃昏日落。一抹餘暉照在鬱鬱蒼蒼的鬆林之上。靜穆之中,這遠遠近近的鬆林仿佛一副圖畫一般,美不勝收。

眾人卻是無心貪戀美景。這半日的逃命之旅,已經消耗掉大半體力。心裏都是急欲趕回家中。

連星和小龍女在前,大魁背著司徒先生居中,何阮君跟在後麵,五人快步往那龍泉村趕去。

走出數十裏之後,大魁漸漸體力不支。口裏喃喃道:“他奶奶的,這司徒先生年歲不大,倒是真沉。”聲音很大,似乎是故意讓連星聽見。

小龍女和連星相視一笑。

連星上前接過司徒先生。

大魁伸伸胳膊,長噓一聲:“好舒服。”

連星哈哈一笑,道:“大魁,看你平日裏天天沒少練功啊,怎麽到現在體力不支了?”

大魁撇了撇嘴,罵道:“他奶奶的,你沒看見這些日子老子點子太背,什麽山妖鬼怪都第一個追我,看我好欺負!”

小龍女抿嘴一笑。連星也是忍不住肚裏暗自偷笑。

一路無話。

眾人趕到龍泉村裏,天色已是大黑。剛到村子前麵,隻聽天上振翅聲響,撲啦啦兩聲,那兩隻巨梟。小黑和小白已經並攏雙翅,落到連星和大魁身前。一雙尖喙不住在二人身上摩擦,神態間甚是親熱。

大魁摸著小黑的頭,忍不住道:“差一點都見不到你了。”

連星把司徒先生放到屋裏的炕上。司徒先生依舊昏迷未醒。連星,大魁小龍女三人經過半日亡命之旅,已是人困馬乏,那何阮君卻是絲毫未顯疲態。依然是一副冰冰冷冷的樣子。

眾人草草吃了一些幹糧,在草屋中和衣而臥。

睡到中夜,大魁腹中劇痛,急忙翻身坐起,來到外麵,尋到一個無人之處。放茅出恭。

解完之後,渾身輕鬆,站起轉身欲走。忽然看到遠處一個人影在司徒先生草屋邊一閃,瞬即不見。

大魁心中一動,:“不是有壞人,要不就是小偷盜竊之流。那司徒先生窮酸丁一個,能有什麽值錢的東西?”隨即心念一轉,“不對,莫不是,要偷那七寶雕龍琉璃盞?”當下,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將身形隱在茅草屋的簷下,慢慢的轉了過去。隻見遠處一個矮小幹瘦的黑衣人正快速的向南移動。

大魁腳下運起搬山派的秘傳輕功,足不點地,緊緊跟著那個黑衣漢子。

看那黑衣漢子身形甚是熟悉,大魁一時倒也想不起來此人是誰。

黑衣漢子腳下甚是迅捷,不一刻工夫,就來到村子南頭一座小小的義莊跟前。

黑衣漢子回頭看了看,眼看四周無人,一閃身,溜了進去。

這一回頭不要緊,借著天上明亮的的月光,大魁正看個正著。

那黑衣漢子尖嘴猴腮,兩撇鼠須,臉色灰黃,卻是那一直昏迷未醒的司徒先生!

大魁心裏一驚,:“這是怎麽回事?那司徒先生不是明明在那茅草屋裏昏迷不醒?為何又獨自偷偷摸摸地跑到這裏?難道另有別情?”

大魁躲在遠處,細細打量那間小小的義莊。

看那義莊也隻是尋常的義莊,倒也並無任何特異之處。

那司徒先生進去多時,義莊中靜悄悄的,一無動靜。

天上明月高懸。慘白的月光照著那座小小的義莊,四野寂靜的有些詭異。

大魁暗暗安慰自己,:“咱也是搬山派中人,搬山派就是盜墓的,大粽子見得多了,怕它個鳥?”眼見又過了半個時辰,那個司徒先生還是沒有出來。

大魁心裏暗暗發毛,“這老家夥不是死過去了?要不就是這義莊有後門?從後麵溜出去了?”

心裏猶疑不定,不知是該進去探看,還是回去和連星他們會合,再商量如何行事。

轉念一想,自己平素裏自認膽大包天,難道真的就一座小小的義莊也不敢進?

一橫心,大步走了過去。走到那義莊跟前,輕輕一推,那扇門卻好似虛掩一般,這麽輕輕一推,那扇板門吱呀一聲開了。

一股陰風從裏麵慢慢湧了出來。

大魁隻覺渾身一冷,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隨即暗自偷罵:“大魁啊大魁,你也枉為七尺男兒,難道你就真的不如連星嗎?”強自壯膽,慢慢推開門,走了進去。

裏麵的情景卻讓大魁大失所望。觸目所及,隻見這個小小的義莊裏麵陳設甚是簡陋。

一盞小小的香爐,裏麵燃著一炷檀香。那檀香不知是誰點燃,香氣氤氳,發出一股隱隱的臭味。大魁好生奇怪,這種檀香真是少見。

再靠裏麵,就是一口黑漆棺木。

漆黑的棺木在門外慘白的月光下反射出一股詭異的光芒。

房間甚小,一目而盡。而那司徒先生確是影蹤全無。

他去哪了???

大魁打量四周,隻見這義莊隻有這麽一間小小的板房。也沒有什麽後門。

那司徒先生卻是去了哪裏?

一股寒氣從大魁心底慢慢升起。

大魁四下搜尋一遍,還是始終不見那司徒先生的影子。難道那司徒先生真的會土遁,借土而走?

大魁暗罵:“他奶奶的,老子是想不通了,不如回去問問連星。”轉身拔步,剛要走出這間義莊,目光在那黑漆棺材上一瞥,心裏突然一動。隻見那口棺木棺蓋左右不太對稱。似乎被人動過。難道那司徒先生躲在這棺木之中?

當下大步上前。走到那口灌木之前,雙手抓住那口棺木的兩側,微一用力,隻覺那口灌木似乎並未釘上棺蓋。

大魁大喝一聲,:“司徒先生,你還是出來吧。”雙手猛地將那棺蓋舉了起來!大魁探頭往那黑漆棺木裏一看。眼前的景象讓他大吃一驚!隻覺得渾身仿佛浸在冰水裏一般!

大魁隻嚇得手一揚,那口黑漆棺蓋猛地飛了出去,撞在這義莊薄薄的板壁上,隻震得牆角的灰塵土屑簌簌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