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第二天的一大早,翁先生就和阿成以及楊同光坐上了趕往漳州的火車。

還好這次坐的是軟臥,在路上翁先生他們也沒有感覺到什麽勞累。

火車開得很快,一路上幾乎沒有停幾站,所以火車在急速行駛了大約三個半鍾頭後,他們就來到了漳州。

......

由於之前在出發前,楊同光就已經和他那朋友通了電話,所以等他們一下了火車,出了火車站的候車廳門口,翁先生就看到了從左前方斜對麵有一個個子不高,戴著一頂灰色的前進帽,穿著一身灰黑色中山裝的中年男子在朝著他們打招呼。

“嗨!楊大哥!”

那中年男子慢慢朝著他們走來。

“在那!”

楊同光拉著行李箱走在最前麵,等站在台階上向前麵的廣場上看的時候,就看到了自己的朋友在朝自己打招呼。

之前在來到漳州之前,楊同光就和他們說了下他的這個朋友。

他這朋友叫周子文,跟翁先生差不多年歲,家就在靈龜山的附近村莊裏住,是一位專門研究漳州本地曆史、民俗文化的學者。

“老周,好久不盡啊呀!”楊同光迎麵朝著周子文揮了揮手,待走到了周子文的麵前,兩人就互相拍了拍胳膊寒暄起來。

翁先生和阿成跟在楊同光後麵,等走近時,才清楚的看到周子文的樣子。

聽楊同光說這周子文的年歲跟翁先生差不多,但等翁先生乍眼一看,才發現周子文卻跟自己仿佛有些年歲差別。周子文一臉老態,焦黃色的皮膚似乎在告訴他們自己經曆了不少的風吹日曬,兩眼眯著似乎有些無力,左側的腮部還有一顆明顯的黑痣,從帽簷處露出的頭發也都是灰黑灰黑的,儼然受了不少歲月的風霜。

楊同光彼此引薦了阿成和翁先生,而他們也在和周子文簡單的寒暄了幾句後,周子文便開著吉普車載著他們離開了火車站,朝著靈龜山所處的長安縣城出發。

在車上,周子文向翁先生他們介紹了下靈龜山的一些情況。

這靈龜山是位於長安縣的東北方向的大嶺村附近,聽周子文說,這座靈龜山在當地很有名氣,也很有曆史年頭,最早能追溯到商周時期。

“據一些史料記載,靈龜山是因在東周的周顯王時期,天降一隻靈龜於山中而得名,據說靈龜隱於山中之後,山上仙氣彌漫、霞光蓋頂,數日內這種現象未散。”周子文一邊開著灰色吉普車一邊在說著靈龜山的一些曆史傳說,“當然了,這些都是一些民俗傳說,並不可信,咱們也就權當聽聽這個靈龜山的名字來源就行。”

周子文憨憨一笑,人顯得非常熱情隨和。

不過緊接著,周子文在這番微微的笑聲過後,臉色開始變得有些暗淡無奈起來,時不時的還歎著氣,看上去像有心事。

果然,在等周子文歎完了氣後,他就接著剛才了那陣陰鬱吐露出了自己的一些煩心事:“哎,你們有所不知,這靈龜山本來還好好的,不過最近卻不怎麽安生了。”

“怎麽了老周?你家那邊出什麽事了?”

楊同光坐在副駕駛上抽著煙,一聽到周子文的話後就不由自主的側過頭問他。

“哎...說出來也邪門。前些日子,就在我們大嶺村,我鄰居家的王叔就出了一件很邪門子的事。”

“什麽事?”楊同光接著追問上去。

“王叔半個月前去山上砍柴,他是一大早天剛亮就去的,按理說通常他都是上午*點鍾就能回來。可誰知道這次王叔上山後臨近晌午時也沒有回來,王叔他身體一向不太好,都七十多的年紀了,他家的人也著急,擔心他在山上出現什麽意外,所以就組織人趕緊上山去找。可很奇怪的是他們找了大半天,一直等太陽落山的時候都還沒有找到。王叔的兒子尋思著還是報警算了,但正當眾人回到村裏準備要報警的時候,王叔竟然自己從山上慢悠悠的回來了。”

“他自己?”

聽到這,翁先生坐在後座上很好奇的趴到楊同光的座椅上問了起來,“是不是那個王叔在山上迷路了,所以才那麽晚回去的?”

“其實一開始我和村裏的人也都這麽認為,畢竟王叔一大把年紀,這種情況也有可能發生。但等王叔回了家,我就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王叔的臉色蒼白,雙眼木呆呆的,走起路來也是很僵硬。之後沒過多長時間,我剛從他家出來,就聽到了王叔的家裏一陣怪聲,我感覺到不對頭,就趕緊的跑回去看,這才發現王叔突然就像發了瘋似的,嘴裏唧唧歪歪的不知說些什麽。這種現象一直持續了半個多鍾頭,最後他就暈倒在了地上。”

周子文打了個方向盤向右轉,車駛進了一條彎曲的林間小路後,他接著剛才的話繼續說著:“我一看到這種情況,就趕緊開車把王叔送到了醫院。可到了醫院,最後醫生也沒檢查出什麽病來,隻是診斷為王叔的這種異常行為是因為突發高燒引起的。”

“高燒?照你說的語氣來看,這王叔的病似乎不單單是醫院所說發高燒那麽簡單吧?”

一聽到周子文那帶有疑問性的語氣,楊同光就推測出了事情可能不是單純的發高燒那麽簡單。

“是不是得了什麽大病?”翁先生緊接著跟上了話。

“具體什麽病我也不清楚,反正王叔的病根自打那以後到現在就沒好過,整個人瘋瘋癲癲的。醫院看到這情況也束手無策,王叔的家人沒辦法,隻好讓我開車去把王叔接回了家。”

“整個人瘋了?”

不單單是楊同光聽了非常吃驚,就連後座上的阿成以及翁先生在聽了周子文的話也是感到莫名其妙。

這也太奇怪了,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麽會平白無故的瘋了呢?

吉普車內,一股誰都想不通的謎團圍繞著眾人,沒有人明白周子文說的這件事到底是什麽情況,就像眼前的車一樣,穿梭在荒無人煙的溝壑鄉野當中,一時間沒有任何的思緒。

......

“哎,這種情況不會是見鬼了吧?要是皮子老弟在的話說不定就能馬上診斷出什麽原因來。”這時候,翁先生不禁的想起了已經回家的皮子。

“皮子?他是誰?”周子文很好奇的側過頭問楊同光。

這也難怪,皮子並沒有跟他們一塊來,而且之前楊同光在電話裏也沒有提到他,所以周子文並不清楚之前楊同光和翁先生以及阿成的遭遇。

楊同光掐滅煙頭,吐出了最後吸進去的煙氣後就把之前自己中的鼠螷邪法一事以及之後的種種經曆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周子文。

周子文一邊開車一邊聽楊同光的詳細介紹,等快到了長安縣城的時候,楊同光才簡明扼要的把事情說完,並說明了來這裏的緣由就是因為在洪大富的保險櫃裏意外的發現了這塊記錄著靈龜山信息的古銅色絹帛。

“什麽?居然還有這種事!?”

周子文在聽說了楊同光說的這些事情後大為驚奇,翁先生能從周子文的茫目好奇的表情上就能看出他對楊同光說的這些事情是感覺很不可思議的,尤其是楊同光講了他自己中了邪術以一些關於皮子利用常人不懂的知識治病驅邪等等,這讓開車的周子文聽得太入迷,差點撞到路旁的一胖胖的楊樹上。

“這是真的?”

在一行人餘驚過後,周子文重新發起了車,他現在越聽越上癮,覺得楊同光口中所說的皮子很了不起,換言之就是很神乎的意思。

楊同光點了點頭,當然不會騙他。

......

長安縣的大嶺村與漳州市區相隔很遠,所以路途很漫長。

等車到了周子文的家時,時間已經到了晌午。

從早上坐了三個小時的火車,再到現在又坐了吉普車顛簸了將近兩個鍾頭,剛下車,翁先生和阿成就頓時覺得腸胃翻江倒海的顛簸,最後差點吐出來。

......

同樣的情況在皮子身上也是,坐了將近一天的特快火車,皮子也終於到了家。

剛回到家,皮子就看到爺爺坐在炕頭上抽著煙杆喝著茶。

剛下了火車又連忙的花了十塊錢做著出租車回到了牛村,皮子舟車勞頓的雖然有些疲累,但看到了爺爺後皮子還是寬慰了不少。

爺爺看到皮子回來,自然很開心,就問他去福建的這幾天事情辦得怎麽樣。

皮子把背包往炕上一扔,倒了杯茶一飲而盡後就把這些天自己遇到的情況都統統的和爺爺說了,隻不過自己差點喪命這一點他沒有敢告訴爺爺。因為皮子怕爺爺擔心,所以就刻意的把這些糟糕情況給回避掉,隻告訴了爺爺之前遇到的情況還有祝由邪術這一些事情。

起初爺爺還在為皮子的回來感到高興,可沒想到在聽到了皮子說的祝由邪術之後,他立馬右手拿下煙杆停頓了一會兒,皺了皺眉頭後就問皮子後來的結果怎樣。

至於後來的情況,皮子也都說給了爺爺聽,並順道把自己剛去銀行用支票取兌出來的一部分酬勞,五萬塊錢給了爺爺。

這也是爺爺第一次見到這麽多錢,他也難免的驚呼。不過爺爺並不愛錢,把錢放在一邊後就勸皮子最好盡快趕回去把剩下的事情做完,現在這種事收錢是小,除掉這些心術不正的人才是身為鬼卜先生的皮子最先要做的。

皮子也心係阿成在那邊的情況,一天時間過去了,不知道他們在那邊情況如何。

“祝由邪術可非同小可,這東西禍害無窮,比土匪都可怕!娃,我給你幾樣家夥事後就還是盡快的趕回去跟他們會合吧。”

說著,爺爺便從炕上走下來,叫上皮子去了自己供奉神像以及安置家夥事的西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