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同誌的突然到來,讓皮子才終於看到了生還的希望,自己閉上眼睛趴在地上,似乎是在努力的平靜下自己剛剛那波瀾起伏的內心。

......

事到如今總算是撿回了一條命,在回去的路上,皮子躺在擔架上慶幸自己剛才有驚無險,差點就命喪於此。

夜色闌珊,一瞬間皮子感到周圍的一切都很美好。

......

眼下皮子和阿成他們四人當中,已經有三人身體十分虛弱的不能走動。而公安同誌還沒來得及說出為什麽會找到這裏的緣由,就立即先將皮子、楊同光和翁先生送到了之前阿成所住的那家醫院。

還好翁先生和楊同光他們傷的並無大礙,也不過是被冥鬾吸取了太多的精氣而已,隻要休息一兩日補一下身體就能痊愈。

倒是皮子,自己因為擅自用了截陽陣,陰氣一直在他的體內激蕩衝擊著各個身體部位,醫生也檢查不出什麽來,隻是讓皮子必須要多休息幾日才行。

......

等到了第二天將近中午的時候,皮子才醒來。

他剛睜開眼,就看到了翁先生和楊同光以及阿成的身影。

他們三人如今都已經好的差不多,尤其是阿成和翁先生,在喝了今天一大早楊同光叫人送過來的大補湯後已經感覺身體明顯的好轉,隻有楊同光的臉色看上去還是有些蒼白。

“你可醒了,老弟!”

翁先生正在瞅著皮子左手背上的吊瓶針眼時,發現皮子已經醒來。

“你們...”

皮子現在的身體狀況很差,感覺渾身像散了架子似的,想要大聲說話卻沒有足夠的底氣,隻能勉強的用微弱的語氣問候了他們。

“老弟呀,你可醒了,我們差不多好了。倒是你,看你沒醒我們都還提心吊膽著呢。”翁先生在看到皮子醒來後不由的露出了一絲欣喜,稍後就繼續說著:“哎,昨天晚上可真的嚇死我了,我活了四五十年了頭一次遇到這種危險...老弟,等你醒了咱們一定要好好地喝一頓,來給自己壓壓驚!”翁先生歎了口氣後轉悲為樂,對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到現在還心有餘悸。

“是呀...”楊同光在旁邊也附和了一句,“對了,皮子老弟,我老婆和孩子都救出來了!”

“恩?”皮子一怔,他現在對於自己被抬下山送到了醫院之後的事已經不清楚了,當時自己被送到醫院後沒過多久就昏過去了,至於後麵的事,皮子還真的不知道。

不過他從楊同光的口中得知了這個消息後還是很欣慰,看來昨天晚上的努力也沒有白費,楊太太和孩子也都平安無事的救了出來。

“老實說,這次還真的多虧了小馬。”

“馬嬸嗎?”皮子一皺眉。

楊同光慶幸的點了點頭,“沒錯,這次還真的多虧了她,是她在看到咱們去了這麽長時間還沒回來,就非常擔心的報了警,並告訴了警察詳細的位置,後來那幫警察就來到了觀海亭。如果當時她沒有報警的話,現在想想那個後果,咱們幾個可能真的就死在那了啊...”

幾乎他們每個人都在歎息昨晚的生死危機。

不過現在皮子心裏想的還不是這個。

“洪大富人呢?抓到了沒?”

現在,皮子最關心也最在意的還是洪大富的下落。

“這個我也不清楚,警察是在洪大富的家裏發現了我的太太和孩子,並把他們給送到了家裏。這些我也是在醫院裏聽警察同誌說的,剛才回家也是才確認了我太太和孩子真的已經安然無事。至於洪大富的下落,我也沒聽他們提起過...”

“楊大哥說的也是,到現在咱們還不知道洪大富的情況,不過他一個人怎麽可能跑得掉呢?多半是被公安給抓走了吧。”翁先生在根據當晚的情形進行猜測,“當時的情況也太危險,那王八蛋居然還有槍。幸虧警察去的及時,要不然阿成兄弟可就慘了...不過既然老天讓咱們大難不死,那肯定必有後福!”

翁先生與阿成他們談笑有聲,儼然忘卻了昨日的悲愴。

一時間病房內談笑聲歡快十足,顯得十分輕鬆自在。

不過看到他們這麽高興,皮子不知為何卻高興不起來,心裏總感覺有些不穩妥。

這洪大富抓沒抓住到現在還沒弄清楚,要是抓住了皮子自然如釋重負,解決了這個敗類,倘若公安同誌沒有把他繩之以法的話,那可真的是後患無窮。

房間裏很敞亮,外麵的天氣就跟此時阿成還有翁先生和楊同光的心情一樣,晴朗明闊,陽光直射到了床鋪上麵,覆蓋了皮子的大半個身體,照的被子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微微側頭一瞥,皮子看到右側的窗戶緊閉,外麵風吹樹搖,枝葉晃動的很厲害,而且還時不時的有一股寒氣從窗戶縫隙中鑽進屋子,帶來了股股寒意,驅走了屋子裏的溫暖。

“噔噔噔噔!”

正當皮子閉目養神的時候,他忽然聽到了一陣陣腳步聲。

“咚咚!”

緊接著,就是一陣敲門聲音。

楊同光坐在最靠外的位置,等聽到敲門聲後,他便起身開開了門,這才發現,原來是昨天晚上的那幾名警察。

“你好,你好,警察同誌。”

“你好,楊先生。”

皮子微微抬頭看了看,看到原來是兩名公安,而自己也都認得,昨晚上在山頂上也看到過這兩人。

其中最先進來的是那名公安個子很高,戴著一頂軍綠色*,看上去得有個一米八的個子。他臉上長著許多麻子,眉毛很粗,濃眉大眼的,黝黑的皮膚也遮不住從他身上透發出的那種滄桑,看上去得有個四十來歲的年紀了。他的左手手臂與身體還夾著一個黑色的*包,並在和楊同光握手寒暄的時候,特意的將*包交到了他身後的那位看上去很年輕、個子不高的公安手中。

一看到是公安同誌來到這裏,皮子趕緊讓阿成把自己給扶起來,臥在床頭上。

“李皮同誌,你的傷勢怎麽樣了?”

此時,那名個子很高的公安在和楊同光寒暄了幾句後就主動的走到了病床一旁,用十分和藹的語氣問候了下皮子。

皮子傻笑了一下笑說沒什麽大礙。

不過皮子雖然傻笑著,但說實話,他自己還真的有些受不了眼前這個看上去有些五大三粗的男人卻是這般有些軟綿的語氣。不過自己在見到了昨晚的公安同誌後,就很好奇的問了上去:“公安同誌,請問昨天的綁匪抓到了嗎?”

這些公安直到現在依舊不知道洪大富的真實身份,而皮子和翁先生也沒告訴他們。他們隻知道洪大富之前牽涉到文物走私以及綁架楊同光的太太和孩子,所以對於洪大富的拘捕也是以涉嫌走私和綁架人質這種罪行來定案。

皮子在說出了這個問題之後就一直盯著這名公安,希望能在他回答之前先從他的臉上找出答案。

不過,這名公安在聽了皮子的問題後就是頹然的一聲歎息,右手摘掉*坐在了一旁的凳子,雙手放在膝蓋上不停的拍打,“哎,可惜了,到最後還是讓那混蛋給溜了...”

“跑了?”

“嗡!”一瞬間,就在皮子驚訝的時候,窗戶外透著縫隙吹進了一股寒風,鬼嚎一般的在哀鳴著。

“是呀...”這名公安垂頭喪氣的解釋著當時的情形,“昨晚我們接到報案後就立即去了觀海亭,等爬到半山腰聽到了槍聲後就趕緊跑上去,這才發現了你們。而我一看洪大富要跑,就立即和小劉跑過去追捕他。起初這個洪大富跑得很快,不要命的朝著我們開槍,我們也清楚他在垂死掙紮,但我們也不是吃素的,一直跟在他身後大約五米多的距離。可是接下來等我們追他大約跑了七八百米後,突然就出現了怪事!”

“怪事?”皮子心裏一膈應。

“對。”這名公安點了點頭,“很奇怪,等我們追到半山腰時,那個洪大富已經是精疲力盡了。當時我們兩個覺得抓住他已經是手到擒來的事,可就在我們跑上前打算拘捕他的時候,洪大富卻突然不見了人影,從我們的眼皮子底下給消失了,而且再加上黑夜裏他在暗處,我們在明處,很不好找,所以最後...”

說到這,這名公安同誌又再一次的歎了口氣。

“消失了?”阿成驚訝的反問了一句。

現在不光皮子詫異,就連阿成、翁先生和楊同光他們在聽了這個消息後也都十分的震驚,原先的那股子由衷的輕鬆也頓時煙消雲散,留在每個人臉上的隻剩下一股股陰霾。

“公安同誌,怎麽會平白無故的消失呢?你能仔細說說當時的情形嗎?”

皮子很不解,覺得他的描述很奇怪。

“李皮同誌,你不用客氣,叫我老楊就行了。”這高個子公安倒是顯得很隨和,其後便側過頭朝著坐在對麵**的小劉做了個過來的手勢,“小劉呀,把我的包拿來。”

小劉本能反應的趕緊起身,雙手將包送了過去。

老楊接過了包,拉開了拉鏈,從包裏麵取出了一個透明的塑膠袋。

“你們看看這個!”

老楊一邊說著,一邊就將這塑膠袋抬高,以便眾人看清。

“這是什麽?”

楊同光第一個湊到老楊的身旁看了看這塑膠袋裏的東西,但他根本不清楚這裏的東西到底是什麽。

“這個我也不清楚,這是我和小劉在追捕洪大富時,在他消失的地方找到的。”

皮子很好奇的瞪大眼睛瞅了瞅這塑膠袋,發現裏麵裝的是一些燒焦的紙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