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穆、木子默和餘習坤追著黃毅的腳步跑出網吧的時候,天色已經暗淡下來了。夜幕降臨,一輪彎月掛在了半空中。浙江的夜晚雖然算不得冷,但是一陣微風吹過,也是有一股寒意的。網吧樓下有一個商店,黃毅直接就走進去,買了四罐啤酒。遞給張穆他們一人一罐,在商店外麵的台階上坐了下來。

“知道嗎,今天晚上這場比賽。我並不是想出什麽風頭,隻是看到那個孩子那麽可憐卻沒有人管,隻是想給他出一口氣而已。但是!”黃毅猛地仰頭灌了一口啤酒,一臉悲憤的說道:“他媽的,人怎麽就這麽賤呢!現在想起來我看到那個學生,當我贏了的時候露出那副幸災樂禍看那個痞子的樣子,就讓我感到惡心。人怎麽可以這樣!”

張穆聽了以後,抿嘴笑了笑,“世界上這麽大,什麽樣的人沒有呢。不管是未來還是現在,無論是中國還是在國外,總是缺少不了一些落井下石的人。你要做的隻有堅持自己的本心就是了,自己做自己的管別人說什麽!自己認為對就是了。”

“就是了!管別人說什麽呢。自己**自己的,讓別人說去吧。”木子默拍了拍黃毅的肩膀,“好基友,頂你!”

“別老是沒事找事了,遇到不順心的事不想就是了。”餘習坤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對著黃毅伸出手。“來,現在該回去了。別到時候浙大關門,咱們被關外麵,還得跳牆。”

“恩,想那些破事幹嘛”黃毅將手伸過去,被餘習坤拽了起來。然後學著木子默的聲音大聲喊道:“,自己**自己的,讓別人說去吧!”黃毅的表現頓時引起了路人的側目,四個人一邊笑著,一邊跑。在在街道上留下四罐空空的啤酒罐,連成一條直線。張穆一邊跑一邊盯著跑在最前麵的黃毅的背影。“也許在他的身上發生過什麽事情呢,嗬,我什麽時候也開始變成小孩子,喜歡亂猜亂想了。”雖然張穆比黃毅他們隻大三四歲,但是卻一點代溝也沒有,可能是他喜歡打遊戲,和外麵的人接觸的比較少。所以不喜歡裝作老城,能很好的和他們在一起相處。

等張穆回到浙大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的事情了。既然已經喝了一罐啤酒,都覺得有些不夠勁。所以一群人又跑到了小吃街,在一個燒烤攤做下,要了兩把肉串和一把牛板筋。一人一杯紮啤。黃毅可能是第一次在這樣的地方吃東西,所以顯得有些扭捏不堪。在他以前的認知中,這種這些地方肯定是連靠近都不想靠近的吧,但是在張穆一群人的帶領下很快就被濃濃的氛圍所感染掉了。

木子默就開始在眾人麵前講:“我一開始玩星際是在女朋友的帶領下開始的,所以我就開始玩,周圍的人也在玩。後來我女朋友跟別人走了,原因是遊戲比我打得好。星際比我技術好我承認,但那個男的居然比我長得帥,這我就不承認了。後來也是蠻傷感的,不停地練習星際,不停的練習。你們是什麽原因啊?”

餘習坤說:“我以前是打魔獸的,後來覺得挺繁瑣的,就想換一款遊戲。然後就開始玩星際了。玩了星際以後,就發現對別的遊戲都不敢興趣了。”

“我也有這感覺,”黃毅點點頭,喝了一口啤酒說道:“也是很喜歡這個遊戲,玩星際的契機呢!”黃毅沉吟了一下,嘴角抽了抽,“有一天無聊,在電視上看到審判者在wcg上舉起獎杯的那一幕。真的是非常的難忘,我想。如果我有一天也能夠站到那個舞台上,站在那個位置上,是什麽感覺。其實心裏麵吧,也是挺希望得到別人的認可的,反正看到審判者操作起來蠻簡單的,事實上真正開始玩這個遊戲的時候才發現真的很難、很難!也是玩了很久才有一點眉目,發現自己離職業選手都很遠,更別說站在世界最巔峰的那人了。”

等到三個人都發言完畢的時候,才扭頭發現張穆正拿著一串板筋使勁的嚼。似乎是感覺到三個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張穆就喝了一大口啤酒然後說道:“你們講你們的,聽著呢。”

餘習坤就說:“我們都講完啦,就差你一個人了。怎麽也得說點什麽吧。”“那好吧,”張穆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嘴,“玩星際是為了掙錢,為了生存。”

木子默就‘哎呀’一聲,說道:“張穆你這小子,果然和那個叫Jom的草頭王有一腿,是打草穀出身的。”看到張穆笑了笑沒有答話,木子默就說了:“我打聽到了最靈通的星際比賽消息,聽說這附近有一家叫‘星宇’的網吧,離這裏挺近、隻有不到兩站的距離。每個周六日都有星際比賽要打,而且獎金是三千。啥時候咱們去一趟啊?”

木子默的話還沒有說完,張穆就咳嗽了一聲,說道:“那家店的店主我認識,咱們還是別去了。”

黃毅就一臉疑問的問道:“為什麽啊?有錢賺還有比賽打,為什麽不去啊?說不定還真的能贏回來三千。不能因為你認識人家,就不去吧。熟人好下手啊!”

於是張穆就苦著臉說道:“在那家網吧守擂的人是我啊!”

於是一陣沉默之後,黃毅拍了一下桌子,“老板,再來兩把肉。一人一杯紮啤。”沒貨的情況沒有出現,老板過了一會就屁顛屁顛的把東西上全了。

這一頓飯吃的像是蘇軾先生的‘杯盤狼藉’,不過四個人都很開心。張穆時真的感覺到很快樂,常年的比賽練習不是一般人能夠忍受的。如果說玩遊戲是一種享受的話,那麽把遊戲當做是一種工作,一種吃飯、掙錢的方式,那感覺就是很枯燥了。每天一睜開眼就是星際,上床睡覺之前還是星際。大量的練習,枯燥的練習,這樣的日子一堅持就是六年。雖然戰隊也是有節假日這麽一說,但一個月總共也就有三天的時間。大量的時間都是在戰隊度過的,張穆除了過年的時候在家裏麵呆一個月,平時的時候都是在戰隊度過的。

遊戲玩的時間長了,許多人都離開了這個平台。剩下的人越來越少,張穆漸漸就變成了被人眼中的前輩,雖然他們的年齡差不多大。但是星際這款遊戲,除了勝利就是失敗。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張穆常年積累下來的威信,讓別人都不敢靠近一點。而張穆平時對戰隊裏麵的人要求十分苛刻,更是一個朋友都沒有。所以在張穆簽寫退役申請書的那天,戰隊裏麵的人也就不會是那麽冷嘲熱諷了。

今天晚上,張穆是真的開懷暢飲了。這一次跟他比平時喝要多很多。而且還沒有醉,要在平時多半是要倒在桌子底下或者拉著人的手開始說上一段肺腑之言了。等到一夥醉鬼殺回宿舍的時候才剛剛八點半。一夥人的酒量都不算大,洗了洗躺下就睡了。

張穆躺在**隱隱約約的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再響,好像是手機的鈴聲。他就說:“誰的手機定鬧鍾了,趕快關掉啊。”

餘習坤就說:“是你的手機響呢,趕快接啊。要是在不接等吧黃毅和木子默吵醒了,有你好受的。”

張穆聽到這話,一個機靈就從**坐了起來。發現的確是自己的手機在響,上麵顯示的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張穆就走到陽台上,把電話接通了。“喂,你哪位啊?不知道吵人睡覺是很不道德的嗎?”

從電話裏麵傳來一聲富有磁性的聲音,“怎麽,平時半夜三更都不睡覺的夜貓子,現在居然睡的這麽早。”

張穆一下子從困倦中清醒過來,驚呼道:“於澤明,是你!”